第209節

  張是非都有些不敢想了,同時後背上的冷汗,開始刷刷的往下掉,他終於明白了,如果這個世界是注定被卵妖所控制的話,那人們也不會感到奇怪,就跟蘋果是甜的還是苦的同一個道理,而那燃西可能就是想把自身這的這命運,改寫成一個『注定』。
第二百章 妖卵的孵化
  已經是後半夜了,屋子裡安靜的可以,只能聽見那已經十分古舊的白熾燈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這樣的一個午夜很是平凡,平凡到讓我們覺得其實夜晚都是這個樣子,就像是我們的生活,生活是一場電影,人在換,時間在換,季節在換,唯有場景沒有更改,日復一日,我們重複著同樣的故事,就像是過年時候的西遊記一樣,若干年後,年華逝去,暮然回首才發現,哦,原來我們這些年來我們走過的每一天都差不多,只是許多個每一天累積到了一起,演奏出了一出名為『時光』的舞台劇。
  恐怕我們只有在散場的時候才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吧,謝幕之前的我們,即使台詞生澀,扮相浮誇,也要如此嬉笑怒罵下去,因為故事,還要繼續,路也要繼續走。
  張是非此時真有些害怕以後的路了,他知道了這卵妖們的陰謀之後,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可能是因為這個小閣樓裡不透風,過於悶熱的關係吧,但多半不是,張是非內心中的恐懼是來源於那命運之說,他現在終於明白了,在這世界上,如果能夠左右命運,會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
  於是他慌忙張嘴問道:「那你們想什麼時候動手?」
  肉墩子十二挪動了一下自己肥大的屁股,想要坐的舒服一些,他聽張是非問他,便搖了搖頭,然後對他說道:「我也不知道,這要看那些低級妖卵的孵化率以及成長率,要知道沒有吸飽負面情緒的卵妖根本達不到標準,我下山的時候,妖卵的成長率已經將近四成,到了現在,保守估計也應該到了六層左右,也就是說,最快,冬天的第一片雪花飄落之前,所有的妖卵都會孵化且成長完畢。」
  他說完後,望了望眼前的兩人,張是非心裡想著,冬天第一片雪花飄落之前,他大爺的,那也沒剩多長時間了啊!要知道現在已經是秋天了,俗話說的好,秋天到了,冬天還會遠麼?當然不會,要知道現在散步在各地的妖卵實在是太多,根本就打不過來,眼見著冬天一到,那燃西就要發動陣法逆天改命,張是非的心裡不由得開始打怵起來,要知道這種逆天之事只要發生,往往都會為人世間帶來一場浩劫,張是非雖然沒什麼,畢竟他有本事足以自保,可是他的家人怎麼辦呢?就算他能保護自己的父母,但是那些親戚們怎麼辦?他能夠保護一個人兩個人,甚至十個人二十個人,但是除此之外那些無辜的人他又如何保護的過來,張是非想到此處不由得很是頭疼,他暗罵道:嗎的,現在火車提速了,難道2012也跟著提速了麼?
  不行,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好在現在還有時間,而且旁邊還有崔先生在,要知道崔先生這分頭在他的心中那簡直就是多啦A夢般的存在,不管啥時候,他都會想出辦法的,於是張是非便對著分頭A夢說道:「分頭,咱們怎麼辦啊?」
  「別著急。」果然,還是這崔先生比較靠譜,他剛才知曉了事情的大概後便陷入了沉思,聽到張是非的話後便換過了神來,只見他對著張是非說道:「咱們並不是毫無勝算,相反的,主動權還在咱們的手中。」
  張是非有些沒聽懂他的意思,便讓他解釋,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既然這陣法要用到的是成熟的卵妖,那就是要用他們的妖卵結晶了,你想啊,現在不光是我們在破壞卵妖,那十五也在破壞,要知道它佈陣,一定要聚起妖卵結晶,我說的對不對?」
  他這話是對著那肉墩子十二說的,十二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沒錯,原定計劃是等那些妖卵們全部孵化完畢,再把它們都召喚回去,不過……」
  「不過現在這個算盤陰差陽錯下被我們還有你們那叛徒兄弟給破壞了。」崔先生接過十二的話,然後說道:「其實現在真的對我們很有力,現在的局面是三足鼎立,如果想要步出完美的陣法的話,那就一定要先擺平我們以及那十五,可是想必你們母親也不敢路面吧,畢竟它雖然強,但是也鬥不過我的後台。」
  「你的後台是誰啊?」張是非有些好奇的問道。
  崔先生沒有回答他,只是對著他豎起了三根手指頭,然後崔先生便對著那十二說道:「好了,現在你只要告訴我你們的老巢在哪裡就好了,放心,我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由於剛才十二對崔先生講出事情原委的時候,並沒有將那蛇洞山的名字說出來,只是說成某座山,所以崔先生現在並不知道它們的老窩究竟在哪裡,崔先生現在其實心裡還挺爽的,畢竟這次妖卵事件的委託是那東北三巨頭交給他的,之所以交給他辦,是因為那三個老東西不清楚這燃西的老窩,要是崔先生知道它們的位置就好了,只要如實像那三巨頭稟報,甚至自己都不用動手,那燃西就會被蜂擁而至的東北野仙三巨頭的徒子徒孫給撕成碎片的!
  他心中想法倒是不錯,可是他卻少算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十二,只見他的話說出口後,那十二頓時面露難色,只見它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不行,我是不會將母親的位置告訴你,要知道我現在和你合作就已經是罪大惡極,雖然母親把我們當工具,但是我卻拿它當母親,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靠,這小子怎麼死心眼兒呢?張是非忙對它說:「可是你這麼做不是自相矛盾麼?你既然已經跟我們合作,就合作到底不行麼?」
  張是非說到了這裡,崔先生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張是非不明白為什麼分頭會這樣,只見那崔先生對他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和自尊,我們已經得到很多情報了,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這話說得,張是非歎了口氣,見那十二一副即使打死它也不會再多透露一個字的時候,便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不過他心裡也明白,現在即使問不出那燃西的位置也沒什麼大礙了,畢竟他們此時手中有很多的亂咬結晶作為籌碼,即使他們不找那燃西,燃西他們也會主動找上門來的。
  不得不說,張是非頭一次意識到原來這妖卵結晶是這麼的有用。
  只見崔先生平靜的對著那十二說道:「好,既然你能跟我們說出這些,我們也不強求你什麼了,你還想說什麼,繼續吧。」
  那十二注視著崔先生的眼神裡頓時又充滿了感激,雖然他們的種族不同立場不同,但是尊重確是不管哪裡都存在的,它見崔先生很通情理,便感歎的說道:「謝謝你,福澤堂崔先生果敢是名不虛傳的男人。」
  「快別往我臉上貼金了。」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拍這種馬屁一點味道都沒有,繼續說吧,說說你跟那夏金鞍是怎麼回事兒,以及你為什麼要留在這人類的社會,醜話說道前面,如果你沒有足夠讓我信服的理由,我依舊不能允許安全隱患的存在。」
  這分頭真是屬卡巴斯基的,好的文件放過,稍微可疑一點兒的都會毫不留情的查殺,張是非想到,崔先生的話鏗鏘有力,那十二自然是不敢怠慢,於是他便對著崔先生講出了他和夏金鞍之間的友情。
  十二說,在他的腦子中,以前只存在著三樣東西,那就是吃飯,睡覺,以及殺戮,它殺過人,那是它剛出生不久的時候,燃西元氣大傷,當時它們十二卵妖奉命下山搜集魂魄,對它來說,殺人不過是一項不怎麼有趣的工作罷了,就跟摘花兒一樣。
  但是自從他遇到了夏金鞍以後,一切就都變了,他開始慢慢的發覺,其實人類也是一種很有趣的動物,起碼要比卵妖有趣,而且他們身上還有一種東西,是身為卵妖的十二所沒有的,那就是感情。
  這句話崔先生到是挺贊同的,因為感情正是人類能夠凌駕於其他物種中重要的因素之一,雖然有時候人也會被感情所困,但是沒有了感情,人類就是一片虛無。
  夏金鞍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十二當時受了重傷,夏金鞍發現了這個醉漢的時候,它便已經暈了過去,十二當時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人類會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對於一個身為工具且處世不深的妖卵來說,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在十二的世界裡,只有聽從母親的命令,剩下的所有事情都與它無關,它很是想不通夏金鞍為什麼會救他,當然了,當時的它已經沒有行動的能力,本身就挺瘦的他竟然攙扶著他上了八樓,幸好它最後的力氣用來止住了傷口的血,以及穿上了新的衣服,這是怕被夏金鞍發現它是妖怪,最開始它並不知道夏金鞍其實是要救它。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它問夏金鞍為啥要救它,夏金鞍的回答他一直搞不明白:救人還要理由麼?
  救人需要理由麼?它自然是不懂,因為它完全就沒有這個概念,它在夏金鞍的屋子裡待了兩天,正好是星期六和星期天,夏金鞍很好客,並沒有趕它走,反而還買來酒菜跟它一起吃喝,十二見到酒菜自然就忘了眼前這傢伙是卵妖獵物般的存在,於是兩人便吃喝起來,酒桌之上,那十二再次問起夏金鞍為啥要救他,當時的夏金鞍對它說:「我一個人離開家鄉來到這個城市裡打工,我還不願意與那些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同事們打交道,平日裡連個說話的哥們兒都沒有,所以想找個人喝酒,就這樣了。」
  當時的十二聽完這番話後若有所思,原來人類救人就是想找個一起吃飯喝酒的啊,真是奇怪,不過它到挺喜歡這個理由的,簡單直接,於是它便忘記了兩人的身份,跟這夏金鞍慢慢的熟絡了起來。
  夏金鞍對它的影響很大,他口中所說的事物都是卵妖十二平日裡沒聽過且不敢想的,雖然夏金鞍說的話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說實在的,確實挺無聊,但是十二是一個有智慧的卵妖,它能充分的吸收這些話中的含義,以及其中所包涵的各種情緒。
  它開始漸漸的對人類產生了好奇,以及對自己平日裡的信仰產生了懷疑,忽然它覺得,可以再這裡在待兩天,好好的瞭解一下人這種生物,說起來也挺奇妙的,可能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緣分這一說,如果沒有緣分的話,即使朝夕相處的朋友都只不過是酒肉,但是有緣的話,即使只見過幾面就可以成為很好的知己,夏金鞍和十二就是這樣,幾頓酒下來,便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十二是有智慧的,它知道如初再待在這裡的話,估計夏金鞍也會產生厭煩,畢竟那些飯店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他得知了夏金鞍這房子想招合租,便提出要住在這裡,房租對半分。
  之前十二之所以吃霸王餐是因為它生性懶惰,覺得沒有必要弄錢,但是現在卻不同了,它想留下,好好的觀察這個有趣的人類,於是它便找機會下樓,利用自己的能力,套了不少路人的錢,一股腦的交了一年的房租,夏金鞍本身自己一個人就感覺到沒意思,現在多了一個可以和他一起喝酒的朋友,自然也是十分高興,於是這卵妖十二陰錯陽差之下就在這小小的閣樓裡安了家。
  它發現,其實夏金鞍跟它有很多共同之處,都挺貪吃,都懶惰,都挺隨性的,兩個人住在一起誰都沒有什麼講究,即使房間亂的跟豬窩一樣也能樂得逍遙,平日了還有吃有喝的,這種安逸的生活使十二也就又把自己的任務拋在了腦後,甚至連找十五報仇的念頭都不去想了。
  夏金鞍有一句話十二十分的贊同,那就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沒有必要去爭什麼,只要活得開心就行。
  要知道這和十二以前的生存概念完全就是兩回事兒,妖卵的世界,不是你殺它就是它殺你,永遠沒有行樂可言,十二很喜歡這句話,它忽然覺得自己以前根本就是白活了,自己未深還要過那種住山洞吃樹皮當工具的苦日子呢?
  雖然有些對不住自己的母親,但是這也不重要了,它對權利沒興趣,那什麼陣法發動與否跟它都一點關係沒有,好逸惡勞形容它是再貼切不過了,十二心裡想著,反正它的本領在哥哥姐姐們面前是最低微的,正所謂有它是五八,沒它也是四十,所以它便起了常住下去的念頭,管那麼多幹什麼,只要自己有吃有喝有朋友就行了唄。
  朋友,是它學會的一個新名詞,它很喜歡,夏金鞍就是它的朋友。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平日裡夏金鞍是要工作的,他就像是個螻蟻,如果不幹活就會被餓死,但是十二卻不同,由於沒事兒做很無聊,它便又操起了老本行,出門尋找霸王餐了,不得不說這是它的惡趣味。
  恰巧,那天它蹭飯吃的酒店正是王守利的結婚現場,它在同一張桌子上遇見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十二當時並沒有在意,之後他才知道它們的身份。
  十二說到了此處,便停頓了一下,然後對著兩人說道:「這就是我留在這裡的原因了,我喜歡這裡,不想再回去了。」
  原來是這樣,張是非此時終於明白了,說起來也真是陰錯陽差,如果當晚那崔先生和易欣星沒有出岔子的話,只怕他們早就能知道這事情的真相,而不用再繞那麼一個大的圈子了,不得不說,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
  崔先生聽那十二說完後,便點了點頭,似乎他能理解眼前這妖怪一般,他對著那十二說道:「那夏金鞍的噩夢,以及這麼多妖卵結晶又是怎麼回事?」
  十二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其實,這件事都怪我啊……」
  原來,在認識十二之前,夏金鞍就患有很嚴重的失眠,每天只能睡一兩個小時,這讓他十分的痛苦,就在十二遇到張是非他們的哪天晚上,夏金鞍說什麼也睡不著覺了,肉墩子十二見他頂著兩個黑眼圈卻睡不著,也挺替他上火的,於是,它便對著那夏金鞍使出了自己的能力。
  它的能力是讓人進入睡夢之中,並且在夢中可以找到自己最想要最隱藏的東西,要不說它和夏金鞍這麼對味兒呢,這技能簡直就是對夏金鞍設計的,夏金鞍在毫無發覺的情況下進入了睡眠。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確是十二怎麼想都想不到的,以至於捅了很大的簍子,各種麻煩接踵而來。
《我當鳥人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