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嗯。」 蘇鏡連說了四個「嗯」,何旋覺得不對勁了,她用手在他眼睛前面晃來晃去,蘇鏡連眨都不眨一眼。 「喂!」何旋大叫道。 蘇鏡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彷彿魂被叫了回來一樣,瞪眼看到何旋和蘇楚宜站在面前,驚訝地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來了半天啦!」 「哦,不好意思,」蘇鏡說道,「蘇記者,快請坐。你們到我們局採訪來啦?」 「是啊。」 蘇鏡問道:「喬昭寧受傷了,改你們跑公安線了?」 蘇楚宜說道:「我們只是替補。」 「你們採訪什麼呀?又是酒後駕駛?」 何旋無奈地看了蘇楚宜說道:「他有時候大腦會短路,你別見怪。」 「我怎麼短路了?」 「我剛才說了半天啦。」何旋不滿地嚷道,然後又把來意重複了一遍。 「什麼?採訪連環謀殺案?」蘇鏡腦筋轉著,「不早不晚的,為什麼這時候突然想起來要採訪這事了?」 蘇楚宜說道:「余榭說今天版面緊張,但是我估計啊,他肯定老早就想做這條新聞了。」 何旋說道:「他說一定要把這次連環謀殺案背後的故事做出來,要突出媒體暴力的主題。」 蘇鏡冷笑道:「他想幫助兇手昭告天下,行媒體暴力者殺無赦嗎?」 「對對對,他就是這個意思。」何旋說道。 蘇楚宜說道:「估計余榭知道警方會拒絕接受採訪,所以他把何旋派來了。」 「何旋派來也沒用,我們有宣傳紀律的。」 何旋說道:「什麼宣傳紀律!你趕快接受我們採訪,否則我跟你沒完。」 蘇鏡正色道:「何記者,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問你呢!」 「什麼事?」 喬昭寧遇刺後,邱興華等人在他車裡提取了幾個指紋,隨後又提取了《順寧新聞眼》每個人的指紋,經過比對之後,有一枚指紋正是何旋的。 「你怎麼解釋?」蘇鏡問道。 「坐同事車不是很正常嗎?」何旋說道,「喂,我們是來採訪的,不是當嫌疑人的。」 蘇楚宜說道:「蘇警官,你就幫幫忙吧,領導給我們派的任務,我們也得完成不是?再說了,即便你不接受採訪,他也會逼著我們把片子做出來的。」 蘇鏡歎道:「你們應該知道啊,我們局裡規定,案子只有結了才能宣傳。其實,何旋對這案子非常清楚,你們自己看著寫吧。」 何旋說道:「那也只能這樣了,到時候寫得不對,你可別怪我。」 「我哪敢怪你啊?」 蘇鏡說正好有事要去電視台一趟,便跟著他們一起去了。余榭突然要做這起連環謀殺案的新聞,而且要指明與媒體暴力有關,蘇鏡立即想到了顏雄飛的話,如果是為媒體暴力殺人,那兇手應該公告天下才是。現在,余榭正準備這麼做了。 到了電視台,他沒有去《順寧新聞眼》的辦公室,而是徑直到了地下停車場。此時是上班時間,車庫裡停滿了車,燈光還是那麼昏暗,在保安張雲開的帶領下,他在車庫裡逡巡著,終於找到了余榭的車,車窗玻璃上果然貼了顏色很深的保護膜,要貼近玻璃才能隱約看到車裡面的情況,假如車裡面躲著兩個人,保安應該也不會發現吧? 看到蘇鏡走來,余榭埋怨道:「蘇警官,你就給咱們講兩句嘛!少了你的採訪,這新聞可就一點不生動了。」 蘇鏡樂呵呵說道:「余製片,我也是沒辦法呀,我們是有宣傳紀律的,不能隨便接受媒體採訪。」 「蘇警官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這不還在查嗎?」蘇鏡笑道,「余製片,我想問下前天晚上你是幾點離開電視台的?」 「怎麼?蘇警官還懷疑我?」 「不敢。」 「《順寧新聞眼》播完是8:30,我8:40左右離開電視台的。之前我已經聽說車庫裡發生命案了,等我走的時候,你們已經離開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遇刺的人是喬昭寧?」 「走的時候保安說的,」余榭說道,「我開車經過大門口,刷卡的時候,保安看到我,說你們部門的喬昭寧遇刺了,我這才知道。」 「聽說你跟喬昭寧也有點過節?」 「過節可談不上,」余榭立即反駁道,「工作上經常會鬧點矛盾,這都是沒辦法的事。你要把這也當成過節,那我也沒辦法。」 蘇鏡微微笑了笑,說道:「余製片,我只是例行公事,您別往心裡去。」 「沒事,我們都應該支持警方的工作嘛!」 跟余榭告別後,蘇鏡又來到了總編辦。幾年前,《順寧新聞眼》的美女主持人寧子晨被謀殺在直播台上,蘇鏡在復旦大學新聞學院教授陸曄的指點下,從兩份串聯單裡找到了謀殺的線索,最後將兇手繩之以法。今天,他決定故伎重施。 總編辦主任是個四十開外的中年男子,姓程名達,聽了蘇鏡的自我介紹,連忙說道:「最近幾年,我們台裡出了很多事,多虧蘇警官幫忙啊。」 「應該的,職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