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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凜略一沉吟,終於決定道:「好,我就答應青翊公子的要求。」
    青翊向上官紫燕眨眨眼,展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上官紫燕冷冷瞪了他一眼,還未再開口,一名官差便從外面匆忙跑進來。
    「大人,找到一對父女,他們說昨晚曾在墓地附近見到過齊媒婆。」
    「哦?」幾人都面露關注,上官凜問道,「現人在何處?」
    「回大人,已帶到縣衙,就等在門外。」
    上官凜和其他人對望一眼,忙開口對官差道:「將他們請到前堂,我要問話。」上官凜話畢,已和上官紫燕、青翊抬步走向前堂等候。
    不一會兒,一名身穿布衣的女子攙扶著一名老者小心地走了進來。那老者雙目乾澀無光,一看便可知是個盲眼之人。女子扶著老人走到坐在正中的上官凜面前,兩人跪地行禮道:「參見大人。」
    「快請起,這裡不是升堂審訊,不必如此。」上官凜說著,轉向上官紫燕,「給老人家準備張椅子。」
    上官紫燕搬過椅子,讓老人坐下來,那女子則站在老人身旁。老人的手在椅子扶手上摸索著,顯得有些許的緊張。上官凜見狀,和善地安撫道:「老人家,無須擔心,聽說昨晚你們看到一些與命案相關的線索,是否可以說與我們聽?」
    老人點點頭,準確地轉頭向身後的女子:「杏兒,告訴大人你看到了什麼。」
    杏兒走上前一步,屈膝又行了一禮,輕聲答道:「昨晚因為陪爹去隔壁鎮上診病,又逢下雨,回來時略晚,經過那墓地附近的小路時,我曾看到過齊媒婆,她正往墓地方向獨行。」
    幾人聞言都微微顯露詫異,上官凜又問道:「只有她一人?你可看清楚了?」
    杏兒頷首:「雖然那時齊媒婆走在離小路有些遠的草地中,但她的衣裝還有她頭上那朵從我這裡買去的紅色牡丹花,我絕不會認錯。」
    隨著杏兒的話語,齊媒婆那艷麗俗氣的裝扮彷彿呈現在眾人面前,不難明白杏兒所指為何。
    「你們看到齊媒婆,大約是何時辰?」
    杏兒想了想:「子時左右。」
    「那也就是說,齊媒婆死於子時到天明的這段時間。」上官紫燕思索著說道。
    「仵作驗屍時,也說齊媒婆死亡的時間大約是在子時到卯時之間。」上官凜點頭。
    「但……」老者忽然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遲疑。
    「老人家,您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我始終感到很奇怪。」
    「此話怎講?」上官凜詫異地追問。
    「我聽到的腳步聲,分明是個男人的。」老人繼續解釋,「我眼疾而盲多年,早已學會依據聽力去判斷許多事情,男女老少的腳步聲,依據體型年齡的不同會有很大差異,只要細心去聽,便不難分辨出大致。齊媒婆雖然體態豐盈,但和男人仍有不同,昨晚那腳步聲沉重,步幅較大,唯有男人才會這樣行走。」
    上官凜聞言亦是疑惑地蹙起眉:「您是否能確定?」
    「我堅信不會聽錯。」老人語氣篤定無比。
    「感謝你們的幫助。」上官凜誠懇道,「今日你們可先回去,如有問題,我會再差人去詢問。」
    「希望能助大人早日查清真相。」
    上官凜起身,將父女二人送至門外,叮囑道:「老人家路上小心。」之後才旋身返回堂內,問青翊和上官紫燕:「你們怎麼想?」
    「你們發現屍首的時候,可有仔細查看過現場?」青翊問道。
    「我派人在墓地四周搜查過,但並未有任何發現。」上官凜回答,「但那邊的道路附近,倒是不曾搜查。」
    「看來,需要走上一趟了。」青翊緩緩微笑。
    「打算何時前往?」
    青翊抬頭看了看外面陰鬱的天氣,正色道:「事不宜遲,若是真的下起雨來,會破壞很多線索,別說是腳步的痕跡,就是一點塵土,怕是都會被沖刷得乾乾淨淨。」
    「我和你一同去。」青翊話音剛落,上官紫燕清亮的聲音便響起。
    青翊牽唇一笑,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上官凜沉吟片刻後道:「我留在這裡,看還有無其他發現,需不需要再派幾個官差給你們?」
    「哥哥,不用這般麻煩,我們二人足矣。」
    青翊因上官紫燕的話而溢出低沉的笑聲,他悠閒地笑道:「不錯,大人盡可放心,相信有紫燕姑娘在,絕對不會有危險。」他這番若有所指的戲謔,惹來上官紫燕不滿的瞪視。
    「如此甚好,你們多加小心。」上官凜叮囑道。
    時近午後,但天色不僅沒有絲毫晴朗起來的意思,反而愈發陰沉,太陽始終躲藏在厚厚的陰雲之後,執拗地不願露出頭來。空氣裡湧動著一絲潮濕的味道,窒悶而壓抑,貼附在身上的衣衫也粘得讓人很不舒服。
    青翊與上官紫燕並未花費太多時間,便來到杏兒所指的小路附近。「我們要查什麼?腳印?」上官紫燕望著青翊問道。
    「或許是,或許不是。」青翊模稜兩可的答案惹得上官紫燕微微慍怒:「你這算是在故弄玄虛?」
    青翊氣定神閒一笑,不急不緩地開口道:「小燕子,查案並不只是功夫好即可,更多時候,還需要縝密的觀察和分析。昨晚剛下過一場雨,草地中土質鬆軟,若是依照杏兒所說,自然應該留下行走的痕跡,但是否會有其他發現,在我們沒看到之前,我無法妄下定論。」
    上官紫燕有些詫異地凝視青翊,從他那總是不恭的臉上,她捕捉到一絲敏銳的光芒。這令上官紫燕對青翊的看法微有轉變。除了喜歡戲弄人,他也處處顯露出睿智與沉著,並非人人都能如此。上官紫燕鼓動哥哥留下他幫忙查案,初始確實因為她不甘的私心,但眼下她卻在心底冒出幾分希冀,青翊許是真能助他們早日查明真相。
    「那杏兒所說之處,應該就是這附近。」青翊在距離小路右側約莫百米處停下腳步,這裡放眼望去,雜草成片,「想來雜草叢中平日鮮少有人穿行,如有腳印想必不難發現,我們分頭仔細尋找。」
    上官紫燕目光淺淺地落在青翊被泥土弄髒的白衣上,又望了望他似乎全然不在意的神色,心中竟湧起一絲異樣,她難得順服地點頭,依言撥開及膝的雜草查看起來。
    「這邊有腳印。」不多時,上官紫燕便高聲喚道。
    青翊快步走過來,果然,在雜草的縫隙間,依稀可見一排整齊的腳印,逕直往墓地的方向延伸。青翊在上官紫燕身旁蹲下身,以手丈量著腳印的尺寸和每個步伐間的長短,終於緩緩露出一抹笑容:「看來那老人所言非虛。」
    「你是說,昨晚杏兒見到的人,的確不是齊媒婆?」
    青翊頷首道:「只是穿了齊媒婆衣衫的其他人罷了。」
    「那會是誰?是兇手?他為何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