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左一右,手持短刃,正在圍攻那駝子。不過兩人雖然凶悍,但那駝子也不是簡單角色,他手中拿著一根鐵扁擔,仗著手長的優勢,力敵兩人,綽綽有餘。他一邊抵擋,一邊笑道:「我當時什麼厲害角色,兩個初出茅廬的小東西,就敢在我面前充大個兒,你們這不是來送死麼?」那女人急攻不下,又急又惱,對那人說道:「殺父之仇,不能不報,送死吧!」她一開腔,我一下子就給驚到了。這人我認識,就是我們前天夜宿穀倉的時候,機緣巧合跑進了的那三人之一,就是那個叫做鞠婧的小師妹。我們從昨天到今天下午,一直都在道口守著,並沒有瞧見類似的人,以為他們並沒有混進來呢。沒曾想,這兩人如此執著,居然也到了山上。而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駝背,居然就是他們的仇人,平天鼠封敬堯。那駝子封敬堯笑著說道:「你爹就是個死心眼,沒事兒給我使絆子,也不想一下,我弄死他,只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而你呢,更加可笑,居然還想要在這個地方偷襲我,真的是活膩味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現在就死的,瞧你這細皮嫩肉的俏模樣,想來還沒有找男人吧?這女人啊,活一世,連個男人都沒有,未免太悲催了,我大發善心,先把你給睡了吧?」說到這裡,他的鐵扁擔越發犀利起來,虎虎生風,不但將那辛師兄給打傷,而且還將鞠婧逼到了山崖邊兒上。瞧見這小美人兒給逼到了絕境,那駝子更加激動了。他咧嘴,露出一口黃牙,笑道:「小妹妹,你來之前,沒有想過,自己會給你的殺父仇人給抓住,然後會被我壓在身下,輾轉反側,日不能休,夜不能寐吧?哈、哈、哈……」他大聲笑著,步步逼近,那鞠婧聽了,俏臉飛霞,卻是給逼急了。她咬著牙,朝著那駝子又刺了過去,卻給鐵扁擔一把打在手上,把匕首給拍飛。沒了武器,小美女更是束手無策,而辛師兄躺在地上,完全幫不上忙。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感覺那辛師兄有點兒不對勁。而這一邊,鞠婧給逼到了懸崖邊,又再無反抗之力,給那駝子的污言穢語污染著耳朵,又羞又惱,特別是那傢伙說的黃腔,讓她開始有點兒害怕了,渾身瑟瑟發抖。她幾次進攻都給打斷,最後給一扁擔,直接拍在右臂上之後,滾落地上,就再也沒有還手之力。當駝子準備上前,要拉她來折辱之時,鞠婧一咬牙,恨恨罵道:「封敬堯,今生無法報仇,我來世化作厲鬼,也要纏著你,讓你日夜不得安寧……」說罷,她毅然決然地轉身,想要朝著那懸崖邊跳下去。我瞧見了,一陣心驚肉跳,想著自己要不要上前搭救,正猶豫間,右邊的牆角處,衝出一人來,對那小女子喊道:「等等!」鞠婧停下了動作,而那駝子也大為驚訝,拱手說道:「花三少,你怎麼在這裡?」正文 苗疆詭事第五十二章 山頂論佛那個被駝子稱之為「花三少」的男子,大約二三十歲的樣子。他沒有穿常服,而是一襲白色長衫,頭髮打理得油光水滑,像極了電視劇裡面民國時期的翩翩佳公子。駝子原本凶神惡煞,此刻瞧見那花三少,卻十分恭敬有禮。而花三少瞧見他,也拱手,溫言說道:「封前輩,你們這是?」駝子封敬堯咧嘴,露出一口大黃牙來,笑著說道:「這個妮子,沒事兒偷跑進山裡面來,剛才藏在暗處,想要偷襲於我,倘若不是我足夠機警,又還算是有點兒本事,說不定就血染你奶奶這壽宴了。」花三少有些疑惑,說為何如此呢?駝子咧嘴,說這裡面的恩怨情仇,雞毛蒜皮的事情多的是,就不細提了——花三少,容我些功夫,我把這小妞給處理了,不髒你的地方,等回頭開席了,我去給你敬酒。花三少卻搖頭,對他說道:「封前輩,我恰好跟這位姑娘認識,而且今天又是我奶奶的大壽,不宜見血,不如賣我個面子,這次就放了她。至於日後你們的恩怨,我也不管,如何?」駝子聽到,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說好,好,好得很,花三少既然這麼說了,駝子我怎麼著也得賣你一個面子的。說罷,他指著崖邊的那鞠婧說道:「算你命好,能遇到三少這樣的好人,若是不然,今天可就真的讓你合不攏腿,下不來床了。不過,以後別老是想著找我報仇,不然,嘿嘿嘿……」他大笑著,朝著花三少一拱手,然後揚長而去。封敬堯離開之後,那花三少走上前來,將地上的鞠婧扶了起來,溫言說道:「鞠姑娘,你還記得我麼?」形勢峰迴路轉,本已陷入絕望,準備跳崖自盡的鞠婧這會兒方才回過神來,給花三少扶了起來之後,恍如隔世重生一般。她對這男人滿是歉意地說道:「上次誤會了您,以為您是個浪蕩登徒子呢,多有得罪,還請三少原諒。」花三少哈哈一笑,真誠地說道:「那傢伙是個草莽,胡口亂叫,什麼三少四少的,跟個紈褲子弟一樣。我姓花,名果然,虛長你幾歲,你叫我果然哥就好。」果然哥?這稱呼聽得我有點兒反胃,不知道為什麼,那花三少雖然表現得風度翩翩,但總讓我感覺到有一些假。鞠婧彷彿也有所感覺,不過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是不敢違背,低著頭,輕輕叫了一聲:「果然哥。」「哎!」花果然聽了,眉眼兒都笑了,而旁邊的辛師兄也爬了起來,朝著他拱手說道:「花兄弟,在下錦官自然門的辛追,之前我們見過的。」花果然不愧是大家子弟,行事滴水不漏,一邊回禮,一邊說道:「辛兄許久不見。」那鞠婧一心報仇,瞧見這花三少頗有牌面,便激動地說道:「果然哥,那個封敬堯,是殺害我爹的兇手,你能不能幫我主持公道,將他給抓起來?」她滿懷期待,而花果然卻有些尷尬,解釋道:「這個啊……他是我奶奶請來的客人,貿然將他做起來,有些不妥。」他說完,大概感受到了鞠婧的失望,又趕忙說道:「不過你也別擔心,公道自在人心,這事兒總會有一個了結的,就算是別人不管,等我日後掌了大權,也定會幫你主持公道的。」他畫了一個虛無的大餅,鞠婧聽了,果然十分興奮,情不自禁地抓起了花果然的胳膊,激動地說道:「果真?」花果然傲然說道:「我說的話,一口唾沫一顆釘,真的不能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