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屠夫一般,日積月累而來。岳壯實到底什麼實力呢?之前是這麼說的,叫做「平妖以上,妖王未滿」,也就是說,此人實力的上限和下限都很高,起伏太大,讓人無法斷定。更多的,恐怕還得依靠天時地利人和來彌補。但這個魯大腳確不會。長期的實戰經驗,以及在川中這個複雜地域的歷練,讓他的實力能夠穩固在大妖之上,甚至隱約觸及到了妖王的邊緣。這樣的人,每一個單獨拎出來,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反觀馬一岙,雖然也算是箇中的佼佼者,但與魯大腳比起來,到底還是有一些差距。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地握緊了手中的軟金索長棍,準備隨時上前支援。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我若不上,誰能救下馬一岙?我整個人都處於臨戰狀態,肌肉繃得緊緊,而魯大腳走了七步之後,在他身後,留下了巨大的腳印。這時他的氣勢也凝聚到了極致,陡然暴喝道:「受死吧,逞口舌之利的小輩,今日便讓你瞧一瞧,我魯……」他說話,每一個字都如同響雷一般,在這青鋼嶺之上炸響。轟……氣機牽引,原本都有些昏暗的天色,此時此刻,更是烏雲浮現,狂風亂湧,無數的山風不知道從何而來,嗚嗚吹過,讓人的心神都為之震懾。魯大腳的狀態,已然攀登至巔峰,就等待著擊殺馬一岙,將自己的心神,弄得圓滿了。這是一種禪。然而就在他那如同活火山一般的力量即將爆發之時,突然間,有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頭上。有人輕輕說道:「小魯,這個小朋友的師父,與我有故,我不能坐視不管,要比,你跟我來鬥上一場吧……」正文 苗疆詭事第五十八章 三年之約搭在魯大腳肩膀上的手,是那個富態老頭兒的。說真的,我因為想要隨時上前,幫忙馬一岙的關係,對於場中的局勢幾乎是一直瞪著雙眼看的。但我愣是沒有瞧見,這個老頭到底是怎麼從主桌那兒,出現在魯大腳身後的。不光是我,魯大腳都沒有感應到,聽到這話兒,下意識地猛然一扭,想要將那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給弄開。但他終究還是沒有成功。那隻手,如同磁石一般,幾乎是黏在了他的肩膀上,無法掙脫。好在魯大腳瞧出了這人的身份,沒有敢繼續晃蕩。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將積累的氣勢給強行壓了下來,然後躬身,朝著那富態老頭兒拱手說道:「您,這是什麼意思?」那富態老頭瞧見他這般懂事,收回了手來,慢慢悠悠地說道:「這兩小孩兒呢,的確是不太懂事,居然敢在我花妹子的壽宴上鬧事,著實不應該。不過一個很對我眼緣,而另外一個呢,又是我故友的徒弟,雖說我跟那故友鬧翻了,老死不相往來,但這會兒我若是視若無睹,又總感覺不太對勁——不如這樣,你們之間的賭約,延後三年,三年之後,峨眉金頂,再作交手,如何?」三年之後?魯大腳的臉一下子就黑了,抬頭看向了富態老頭,好一會兒,方才緩緩說道:「黃老,一定要這樣?」富態老頭的笑容逐漸收斂,然後說道:「理由,我已經講明,你今天給我一個面子,我記著這情分,從今日起,每年給你黃風寨的啟明蠱,增加一倍;你不給,沒事,我陪你玩,也別讓人家說你為老不尊,對付一個小輩,還車輪戰。如何?」這個笑瞇瞇的老頭子,乍一看就好像是蹲在村口前懶洋洋曬太陽的老大爺一樣。然而當他冷下臉來的時候,場中的空氣,都彷彿凍住了。這氣溫,憑空降下了四五度來,就連站在場邊的我都下意識地直哆嗦,更有人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去。我們尚且如此,更何況直面他的魯大腳呢?剛才他對上馬一岙的時候,如同出籠猛虎,洪荒猛獸,彷彿陡然躥出,就要將人給吞噬進肚子裡面一樣,凶焰滔天。而此刻,面對著那個同樣氣勢沖天的富態老頭,卻又顯得有了幾分弱勢。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沉默了幾秒鐘,終於開口說道:「你指的是誰?侯漠,還是姓馬的這小子?」他心有不甘,還想爭取一下。然而富態老頭卻完全沒有給他一點兒餘地,果斷說道:「兩人都是,三年之後的今天,峨眉金頂,我給你們主持比鬥,在場的眾人,也都可以來參加。至於你們雙方,誰不來就是孫子,以後也別在這江湖上混了。」「好!」請將不如激將,那魯大腳聽到,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他對那富態老頭說道:「黃老,你既然認為這兩個小子在三年之後,能與我一戰,那我就等著,且看三年之後,誰勝誰負——只不過,我這裡多嘴說一句,倘若三年之後,你還護著他們……」富態老頭斷然說道:「我給他們爭取了三年,倘若三年之後,仍是這個幾把樣,我也是仁至義盡了,他們,死不足惜。」魯大腳伸出了手,說道:「君子一言……」富態老頭與他擊掌:「快馬一鞭。」兩人擊掌為誓,而那魯大腳走到了桌子邊,將那生死狀拿著,朝著在座的眾人拱手說道:「在座的各位川陝豪俠、江湖兄弟們,你們在此,做個見證,三年之後的今天,峨眉金頂,我與馬一岙、侯漠兩人進行生死比鬥。這兩人若是不來赴約,到時候我再幹些什麼,大家可別說什麼風涼話。」看熱鬧誰不喜歡?眾人聽到,紛紛答應,說好,好。魯大腳又走到了主桌前,朝著壽宴的主角花老太拱手,然後說道:「花大姐,今日之事,是我不對,回頭我私下裡,再給你賠罪,今天的話,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