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陳爺爺指了指這封信說道:「我似乎已經看到了將來了,你一定能替我報仇的。不過這仇不是用刀槍來報。」
我把信拿起來,走到了我的臥室裡,塞進了一個提包裡。這提包裡是我收拾好的衣物,我打算明天一早就開車回去大秦。我想這些錢應該能讓我奪回女兒了吧!有錢就有辦法,我想我也該找陸家談談了。
回來後我坐在了椅子裡,突然就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陳圖低著頭在擺弄自己的手機,陳爺爺站起來回了屋。而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一種罪惡感,覺得自己應該留下來照顧這個老頭。
和陳圖沒有話說我就起來也回了屋子,之後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我看到院子裡都是貓,這些貓嘴裡都叼著一隻烏鴉在上躥下跳,有的在牆頭上撕咬著烏鴉的屍體。那雙眼睛看過來發出綠色的光。
這場面令我覺得不太舒服,就拉上了窗簾,然後打開了衣櫃。在衣櫃的門後面是個鏡子,我站到了鏡子前面,一伸手就把女鬼的頭給拉了過來,但我只能看到她的頭頂。
她的頭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再拽也拽不動了。這女鬼的頭髮非常的結實,我這麼拽都沒有能拽掉一根頭髮。我說:「大姐,你要是不介意,抬起頭讓我看看吧!好歹你陪我聊個天啊,我們能不恩不過商量下,不要再挑逗我了,我們農村人老幹那事兒不行,營養跟不上。」
這女鬼不說話,就像是一個死人。不過這時候我想起來我還有一把骨頭磨出來的匕首呢,對,就是在大墓裡弄的那把匕首。我從提包裡翻找了出來,比劃著說:「你好歹說句話啊,不然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啊!」
我就用匕首比劃她的頭,想不到的是,她的頭這時候猛地就縮了回去,直接就縮到了我的身後。我心說媽蛋的,原來你也有怕的啊。我伸手再次去拽,但是怎麼也夠不到了。不過當我不去拽的時候,她的頭竟然從我的肩膀後面升了上來,露出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這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鏡子裡的我,我盯著鏡子裡的這雙眼睛。看得出來,她眼睛裡不僅有恐懼,還有憤怒。接下來,她突然一口就咬在了我的肩膀上,這一口咬下去,痛得我直接吼叫了起來。
這一聲吵到了陳爺爺和陳圖,兩個人跑進來的時候,我正在用手抓著女鬼的頭髮,用匕首刺她,但是怎麼都夠不著。
陳爺爺見狀,頓時就衝過來直接就奪過了我手裡的匕首,朝著我喊道:「你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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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各奔東西
這匕首離開手之後,這女鬼的嘴才算是鬆開了。我從鏡子裡照了一下,然後朝著陳圖喊道:「你這下信了吧,她竟然咬我,他媽的竟然咬我,看我不弄死她,我受夠她了。」
陳爺爺喊道:「住口,不要再胡說了。難道你真的覺得這是蠍子殺手團給你種的鬼種嗎?你還記得上次你見到的那個女人嗎?」
我愣住了,問道:「陳爺爺,你是說屋頂的那個?」
「她當你是我的弟子了,這是她給你種下的守護,那女娃娃是我一個老冤家的孩子。說了你也不懂,總之,這守護對你沒有惡意,你明白嗎?」陳爺爺說。
我皺著眉說道:「陳爺爺,這還沒有惡意?這女鬼把我坑慘了你知道嗎?你是不知道,她不分白天晚上,只要想起來就挑逗我,弄得我都要精盡人亡了你懂麼?陳爺爺,你要是有辦法就趕快把她弄下去,我不需要什麼守護!」
陳爺爺看著我笑了,說道:「這個守護倒是能拿掉,但不是我,解鈴還須繫鈴人啊!我要是強行拿掉,會傷了你的元氣,搞不好會要了你的命,這守護是種在你的身上的,就像是牆縫裡長出來的小樹,不能輕易拔掉。硬是拔掉,牆也就倒了。」
我一把就抓住了這女人的頭髮,拽著說:「怪不得我拽不動她呢,原來她是生在我身體裡的。陳爺爺,你告訴我,那女的是誰,我去找她。我可不能帶著個女鬼過日子,這對我女兒對我老婆都沒有好處。」
陳爺爺這時候眨巴著眼睛看了我一陣,說道:「邢雲,不是我要打擊你,你要有心理準備,你的妻子很可能是不在了,而在你妻子身體裡的,應該是另外的人。至於你的女兒,……」
「難道我女兒也死了嗎?」
「不不,我只是提醒你,你女兒的命和那個魏萊是連在一起的,她不可能讓你帶走女兒的。除非你把她也帶走。或者,殺了她。」陳爺爺說,「這種生命契約是單向的,那魏萊是依附在你女兒佳佳的命運上的。佳佳要是死了,她的命也就沒有了。但是佳佳的命運是本體,她這個附庸死了,對佳佳也許是好事情。還有就是那個陸英俊,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他的靈魂能在棺槨夾層裡活到現在,一定是個高手,不是玄術這個級別的,起碼是道法級別的。所以你要小心翼翼才行,佳佳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說到這裡,他突然抖了一下身體,他低著頭捏著手指頭算了起來,一邊算,滿頭大汗,最後他突然抬起頭來說:「壞了,我快死了,我快死了呀!邢雲,圖圖,快,快把廂房裡的棺材拉出來,我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我死後你們不要悲傷,我這也算是壽終正寢了。」
看著陳爺爺如此著急的樣子,我也來不及想別的,和陳圖一起跑出去,陳圖拿鑰匙打開了廂房屋子,然後一伸手拉開了燈,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副大紅棺材。
這棺材顏色鮮艷,漆面上的非常厚,似乎還是烤漆。摸上去就像是一面鏡子一樣光潔。也許是我窮的時間太長了,首先想到的是這棺材需要不少錢。
我和陳圖都有些茫然,看著這麼大的棺材不知道從哪裡下手,想不到的是,陳爺爺這時候穿著壽衣跑了進來,看到我們還沒動作,急促地喊道:「還不快點,搬到客廳裡去,快沒時間了。」
情急之下,我直接就抱住了棺材的一頭,用力把棺材豎了起來。之後我把身體靠在了這棺材上,還沒開始用力,先讓心率提升了上來,之後兩隻手伸過去用力扣住,往前一用力,這棺材就到了我的後背上。
不過問題來了,那女鬼這時候竟然像是一個樹袋熊一樣掛在我的胸前,她死死地抱著我的脖子,那張臉就貼在我的臉上,涼颼颼的。我甚至從她身上聞到了一種特有的體香,這種味道令我精神大振,沁人心脾。
這不是一些妖艷的女人身體上那種誇張的香水味,更不是花香味道,而是一種飯香的味道,聞起來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感覺。
陳圖說道:「你不嫌累啊!我幫你拖著點!」
她到了我後面,用手拖著棺材底部。
就這樣,我背著棺材出了廂房,而陳爺爺正開著門呢,喊了句:「快點快點,快來不及了。」
我背著棺材進了客廳,將棺材放下。然後打開了棺蓋,裡面是用黃色的布料鋪成的一個窩。陳爺爺二話沒說,直接就跳了進去。他站在棺材裡看看我,又看看陳圖,之後搖搖頭說道:「你倆始終是不合適,記住,你倆不能幹出丟人的事情,知道嗎?你小子要是敢對圖圖做什麼,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陳爺爺,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急著去死啊!」我很詫異這件事,到了這時候我才提了這個問題。
在我看來,陳爺爺就像是瘋了一樣。
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說道:「記住,千萬不要碰圖圖,千萬不要。碰了你會倒霉的。」
陳圖這時候說:「爺爺,你說什麼呢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陳爺爺這時候從棺材裡翻找出一個裝餅乾的鐵盒子遞給了我,說道:「這是我傳給你的,希望你能保護好這些。對了,那封信暫時不要打開,等你遇到難處的時候再打開它。我真的希望這輩子你都不要打開那封信。」
我接過來鐵盒子,詫異地看著陳爺爺。他意思一下蒼老了很多,但是顯得更輕鬆了。
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慢慢地倒在了棺材裡,然後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
我看看陳圖,說道:「陳爺爺這是死了嗎?我怎麼覺得這件事這麼不靠譜呢?」
陳爺爺這時候睜開眼說道:「對了圖圖,你知道我該葬在你奶奶左邊還是右邊吧!」
陳圖說:「男左女右,我知道的。」
陳爺爺點點頭嗯了一聲,之後嘴一張,就不動了。
過了大概三分鐘後,我把那鐵盒子放在了地上,然後探身進去摸了摸陳爺爺的頸動脈,又摸摸他的鼻息,最後摸摸他的心口。最後我扒開了他的眼睛,此時他的眼睛已經渾濁不堪。
接著,陳爺爺的屍體迅速長滿了屍斑,臉也很快變得消瘦,就像是死了很久一樣。我看著陳圖,說道:「陳圖大師,陳爺爺好像真的死了。」
陳圖點點頭說道:「嚴格來說,爺爺已經死了三年了,是一口不散的陽氣撐到了今天。他最擔心的就是後繼無人,這不是嘛!剛剛收了你當他的繼承人,這口陽氣也就散了。讓他入土為安吧,這段時間我來守瓦房大墓,你辦完事快些回來,畢竟這責任是你的了。」
我說道:「開始的時候爺爺還說讓我這個二婚入贅你們家的,為什麼死前又不讓我倆做那種事呢?」
《凶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