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你卻不知道,我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月陽把頭深深埋下,似有悲慼之意,輕聲說道:「我並非你所想的那麼軟弱,自從我加入你們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面對死亡。這次日本之行,我能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幸運了。」
秦月陽那滿是疤痕的眼皮慢慢抬起,露出雪白的眼珠子,對著陳智說道:「其實失明,對我們半神來說,未必是一種壞事。相對於容貌和健康來說,我們半神最崇尚的是力量。
我的眼睛瞎了之後,我的五感除去了一個,視覺沒有了,但我體內的神血卻受到了激化,一種潛能被激發了出來,這對我們半神來說,叫做封瞳之術。」
「封瞳之術?」,陳智疑惑的反問道。
「對!」,秦月陽點頭回答,「封瞳之術是我們半神之中,一個口耳相傳的古老傳說,我也是小時候,聽我的母親提起過。其原理,無非就是去掉五感之中最重要的視覺,從而激發半神體內,尚未顯現出的神力。
用眼睛去觀察事物,只是我們認識這個世界的一種手段而已,但當這種手段喪失的時候,另一種手段就會被激發出來。
據說在唐朝時期,唐高宗的護國天師就是一位半神,他擅長預測戰爭成敗,吉凶禍福。後來因他被刺身亡,他的同胞兄弟頂替了他的職位,他的同胞兄弟雖然和他一樣也是半神。但卻天資不足,預測時感應遲鈍,經常失誤,導致那時的唐朝大軍出師不捷,實施敗退,百萬將勇喪命於沙場之上。
這位新的護國天師在情急之下,竟然嘗試封瞳之術,自毀雙目,失明後的他,神力中的預知能力被徹底激發。從此這位盲人天師的預言的能力,更勝了其兄一籌。後來的武則天女主篡權之事,便是出自於他的預言之中。
再後來,很多半神為了變得強大,紛紛效仿,但失敗者眾多,成功者寥寥無幾。所以這種封瞳之術,不久後便被廢除了。
陳智聽完秦月陽說的這些話之後,遲疑的問道:「難不成,這封瞳之術,在你的身上卻成功了嗎?」
「對!」,秦月陽點點頭說道,「自從雙目失明之後,我逐漸的看到了一些,用眼睛看不到東西」。
「尤其是…」,秦月陽說到這裡時,嘴角上挑,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有的人嘴中,永遠也不會吐出的真心話。」
秦月陽眼角有些發紅,低下頭繼續說道「從那時,我才知道,有一種人,他的心比冰山還要冷酷無情,意志比鋼鐵還要硬,不管我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融化他了」。
秦月陽說完之後,垂下的眼睛,用手抹抹眼角的淚,繼續用手摸索她的黃紙。
在房間裡昏暗的燈光之下,秦月陽眼睛上的疤痕,看起來更加的觸目驚心,看的陳智心裡有一些酸楚,想開口勸勸她,卻又說不出口。遲疑了半天之後,笑著問道:「那我們所有人的內心,你都能看穿嗎?我們現在在你的面前,是完全透明的對嗎?」。
「不能」,秦月陽搖頭答道,「我只能感知到一些片段,而且只能是我主觀上非常迫切去瞭解的人,我才能感知到一點,但是他大部分的心思,我是看不清楚的。至於你們,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秦月陽說完這些話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來對陳智說道。「其實,我能感知到最多的,並不是活著的人類,而是死去的亡者。」
「亡者,死人嗎?」,陳智被秦月陽的話驚了一下,盤腿坐在秦月陽的面前說道。「你繼續說詳細點」。
秦月陽瞪著全白色的眼球,向陳智的方向望去,低聲說道。:「我的感覺中,經常會出現一些非常真實的片段景象,還有一些怪異的人說話的聲音。這些聲音的語氣非常冰冷麻木,經常會反覆的念誦同一句話,好像在對我傾訴一件事情一樣。後來我才發現,發出這些聲音的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秦月陽輕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前一段時間,我在組織內部的療養院裡接受治療,我的護士是一個訓練有素的退伍女軍人。在治療期間,只要這位護士在我身邊,我就能感覺到旁邊有一位老太太的聲音,在不停的跟我說一些奇怪的數字,和一個女人的名字。
後來,我就和這位護士提起了這件事,並把老太太所提的名字說了出來。這位護士立刻就變得很激動,因為老太太所念的就是這位護士的名字。後來這位護士告訴我,她的母親在上個月過世了。而她母親死之前,就曾經住過這個病房,
所以我當時就知道,我耳邊響的聲音,就是這個護士已故母親的聲音。當然,我也把我聽到的那串數字告訴了她。
再後來,這位護士告訴我,她在家裡的枕頭芯裡,找到了一個存折,存折的密碼就是那個老太太告訴我的數字,這應該就是她母親臨死之前,沒有來得及說出來的秘密。
所以說,從那時起我就知道,如果有些人死前,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來得及去做,他就會留下一種很強的執念,就像當初我們幫助過的,陸建國的母親一樣。
而現在的我,卻能夠感知到這種執念。
陳智聽後,沉默良久,抬起眼來,嚴肅的看著秦月陽,低聲問道:「你是說,你能見到鬼了嗎?」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亡者之語—老友歸來
?秦月陽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見鬼,這不過是人死之後,其執念太強,意念具象化的一種形式罷了。我能擁有感知亡者死後執念的能力,算是失明之後,上天安慰我的一件禮物吧!」
「我知道了」,陳智聽完秦月陽的話之後,緩緩的站起了身來。凝視著秦月陽,語氣堅定地說道:「但你這種能力不會擁有太久了,我們一定會找到靈藥,讓你復明」。
陳智說完,轉身走了出去,秦月陽似乎有一些感動,臉色的表情很負責,低下頭來,繼續摸索她的黃紙,不再說話了。
陳智離開了秦月陽的房間後,回到了自己房間,繼續研究他貼在牆上的,大張大張的計劃圖。
第二天,陳智等人收到老觔斗的通知,說任務的籌備工作碰到阻力,需要多籌備一段時間,任務推遲到一個月以後執行,讓他們每個人做好自己的準備工作。
這段時間裡,胖威得到了好消息。他從日本帶回來的那把鍍金的神樂鈴,已證明是平安時代御制,現存僅此一把,賣出了120萬的高價。
當然,我們經常在報紙和電視上看到,一些古董被幾千萬甚至上億的高價賣出,但內行人都知道,這些價格大部分都是一些噱頭。胖威的神樂鈴,能賣到這個價格,已經非常驚人了。
胖威在拿到錢之後,做了一個和他素日人品很不相符的決定,他提出要把這120萬分成四份兒,他、陳智、鬼刀和秦月陽四個人,每人一份。
並且提出,但是他們四個人現在的情況不同,和他以前下斗淘沙不同,如果以他們行內的規矩,誰拿到的明器就是誰的。但現在的團隊一起同生共死,互相依靠,所以以後不管誰順到什麼好東西,全都交公,並按人頭分配,這才公平。
就這樣,他們四個人每人分得了30萬,陳智收到30萬支票的時候,還真有點一夜暴富的感覺,這段時間做任務把他折騰的,已經快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了。這是陳智參與盜墓行動,拿到的第一筆款子。
鬼刀並沒有拒絕支票,這是陳智沒想到的,陳智本以為,像鬼刀這種人,一輩子都不需要錢,永遠活在非正常人類的境界中。
秦月陽自從失明以後很少出門,這段時間裡,秦月陽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她執意的把店門牌匾上名字,從「素命堂」改成了「宿命堂」。她說,人是永遠都逃脫不了宿命的,不管你多麼的樸素無華,都是自欺欺人。
陳智幾個人都尊重她的意見,從此,他們的店名就叫作「宿命堂」。
秦月陽最近的生意頗好,她對金錢的渴望不次於胖威,有了新能力的她,在z市很快出了名。這個城市裡的人把她傳的神乎其神。說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其實是菩薩轉世,能佔卜吉凶,與死人對話。
陳智甚至看見,一些有頭臉的大人物也從外地慕名而來,出現在宿命堂的大廳裡。
這段時間,瘋子和三子依然和他們混在一起,四個人沒事兒就跑出去喝酒,鬼刀依然夜夜去千華山跑步。大家嘴上不說,但心裡都有數,折騰了一年,真正的任務就要來了。
這一天的傍晚,三子和瘋子都來了宿命堂,四個人一起在一樓的大廳裡打撲克兒。秦月陽向來不愛和他們混,自己回房間了,陳智跟他們玩兒了一會之後,覺得沒什麼意思,就想出去走一走。
陳智好久沒去過公園了,便溜溜躂達的向市中心走去。
z市雖然是個小城市,但市內卻有一個全省最大的天然公園,叫做209公園。
209公園座落於z市區中部,總面積為112.5公頃,連接著重巒疊翠的千華山風景區,素以真山真水聞名遐爾,公園內山水相映,風景秀美。其中湖上的大小島嶼,橋廊亭閣數不勝數。
公園的正門是一個很大的廣場,晚上七點多鐘,正是這裡最熱鬧的時候。廣場上放著音樂,有跳繩和跳舞的,有踢毽子的,還有組隊行走的暴走族。上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陳智穿著一件米黃色水洗布的休閒t恤,兩手插在兜裡,像一個文靜的學生一樣在廣場上慢慢踱步,享受著平凡人的悠閒生活。
《詭神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