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門後世界對紅衣的束縛比於見那個世界還要誇張,我能撐到員工醒來嗎?」習慣了光亮,陳歌失去視覺以後,非常的不安,這也是一種正常現象。調整好呼吸,陳歌重新站起身。他已經進入這扇門後世界差不多有十分鐘,而這十分鐘他就一直呆在原地。「我的身體依舊保持原樣,衣服和外貌摸著感覺沒什麼變化。」鼻翼抽動,陳歌聞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以及一股貓身上的異味。他順著那股消毒水的氣味朝身後摸去,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那扇黑色大鐵門在我身後,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確定自己的位置,以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藏,等待員工們掙脫束縛。」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非常困難,畢竟他什麼都看不見。「黑色鐵門通常會出現在推門人記憶中比較重要的地方,而這樣的地方往往比較危險,是冥胎和各種負面記憶經常光顧的地方。」進入門後世界差不多十五分鐘後,陳歌終於邁出了他的第一步。背上背包,陳歌一手扶著牆壁,另一隻手在身前揮動。度過最初的不安之後,他慢慢冷靜了下來。「陰瞳也沒有看透這黑暗,不過鬼耳和靈嗅都沒有受到影響,我可以借助自己遠超普通人的聽覺和嗅覺來做出判斷。」看不見敵人的位置,甚至不知道敵人的長相,這是最讓陳歌擔心的。剛走出第二步,陳歌就撞到了什麼東西,膝蓋酸痛,他咧了咧嘴,強忍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是再次蹲下身體。自己第一次發出聲音,很可能會吸引到某些鬼怪的注意,保險起見,他只能再次停下腳步。沒有任何異響,空氣的異味也沒有出現變化,這房間裡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在。「動作盡量要輕。」陳歌伸手摸了摸剛才自己碰到的東西,那是一個低矮的床頭櫃:「這個高度和應瞳房間裡的櫃子很像,我現在是在他的房間裡?」拉開抽屜,陳歌摸到了一個相框:「應瞳在床上睡著的時候也抱著一個相框。」接下來的發現,更加讓陳歌確定,自己是在應瞳的房間裡。他先後在屋內找到了收音機,摸著身體極不協調的玩偶,還有一個音樂盒,這些都是他曾在應瞳房間裡看到過的東西。指尖在書桌上移動,陳歌在音樂盒旁邊發現了一個摸著有些陌生的東西。「按鍵?好像是一個盲人手機?」這手機按鍵特別大,每個按鍵上的數字都向上凸起,僅憑觸摸就可以輕易分清楚。「要不要把這個手機帶上?」這個手機很可能是應瞳的東西,將它帶走說不定有辦法聯繫到應瞳,還有可能獲得很多提示信息,但同時帶上這個手機也要承擔很大的風險。因為陳歌也不知道這個手機什麼時候會響,萬一自己正在躲避什麼鬼怪,手機突然響了肯定會暴露自己的位置。「不能拿,線索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到最後。」這個手機陳歌不想帶在身上,風險太大了。陳歌把相框和手機放回原位,繼續在屋內摸索。床頭櫃、衣櫃、床……屋子裡傢俱擺放位置和陳歌記憶中應瞳的房間完全一致,可惜的是應瞳並不在臥室裡。「一個盲人孩子能跑到哪去?」陳歌試著用自己之前的經驗來推斷:「應瞳的門後世界裡有他自己的家,也就是說在這棟老房子裡發生過什麼令他極為痛苦的事情。」「應瞳的哥哥不太正常,是個隱藏很深的變態,這份痛苦的記憶可能來自應臣。」「他們兄弟兩個曾經被親戚收養過,據應臣所說親戚對他們很差,所以親戚在這扇門後世界裡應該也是不好的形象。」陳歌正在思考,桌上的盲人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刺耳的聲音鑽入腦中,瞬間打破了小屋的安靜。「糟了!」那一刻陳歌甚至想要拿出碎顱錘直接砸了這個手機,他迫切的想要離開,但是又覺得這樣出去太過危險。手機響了七八聲,終於停止,陳歌這才鬆了口氣。「什麼都看不見,這盲人手機我也不知道怎麼設置成震動模式。」應瞳的臥室裡沒有發現更多線索,陳歌拿出碎顱錘,緩緩打開臥室的門。陰冷的風吹過臉頰,陳歌打了個寒顫,臥室外面依舊是一片漆黑。「希望這個門後世界不要太大,否則我真可能會迷失在這裡,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僅僅只是離開一個幾平方米的小屋,陳歌就用了將近半個小時,他現在心裡一點底都沒有。「現在我面前應該是應瞳家的客廳。」「應瞳不在自己臥室裡,作為哥哥,應臣應該不會放心讓應瞳一個人到處跑,他大概率陪在應瞳身邊。」對於陳歌來說,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應瞳和應臣都不在家,可以讓他有充足的時間尋找躲藏的地方。腦海中浮現出應臣家的房屋佈局,陳歌小心翼翼靠牆移動,他走的很慢,身體在不斷適應。黑暗象徵著未知、危險,會放大人心裡的恐懼,陳歌緊緊握著碎顱錘,一點點挪動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