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不如求己。心存僥倖,或者覺得猶有餘裕,就會覺得自己忍一忍,熬一熬,說不定就過去了呢?尤其是鬼神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光靠嘴皮子,根本說不清楚。鬼心難測,人心也是一樣。「可是他們解決不了這事啊。」白葳奇怪道。的確,事涉鬼神,一般人只能敬而遠之。但他們自己不信啊。「總要吃了虧,才知道好歹。」你覺得是為了他家好,可是有時丟了顏面,或許揭露了這事,也許比死人還難堪。白葳搖頭,道:「他總會知道,我們是為了他好。」祖姑婆讓我帶著白葳,我就把自個兒遇到的事情說個她聽。「人家不請你辦事,你可以暗中幫著提點,但明面上可不成。」「就算自己有本事也不成?」就是怕自己有本事,以為萬事都能管一管,那才是麻煩。柯飛霞幫我謀個了警察線人的身份,祖姑婆為我做道門行走奔波,以及陰司的巡查,都是要名正言順。凡事都要有個名頭,才能有正當的理由辦事,也不怕被人說閒話。白葳若有所思。「師父常跟我說,不要隨意沾染因果,是不是這麼個意思?」白葳比我聰明。別看我現在說的輕描淡寫,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這都是血與淚的教訓。我好幾次差點把命丟了,有實力不濟的緣故,也有點兒背的原因在裡頭。吃這碗飯,小心無大錯。人心,比鬼還要狡詐多變。一腔熱忱,迎來一盆冷水,被人不領情,那是輕的。要是惹了禍,那就是自找麻煩了。白葳捂著嘴,嘻嘻笑著。「李淳,我第一次見你時,你可是一個急沖沖的牛脾氣。」汗顏。這是吃的虧多了,不得不逼的我聰明一點。「我們這是往哪兒去?」白葳問道。四處打聽下。連著發生兩件這樣的事情,我覺得不同尋常。尤其是莊老漢家裡這事,竟然氣勢洶洶地上門索人,簡直是太大膽了。一個膽大的邪神,這裡得不到滿足,會不會沖其它地方下手呢?李家園地方蔽塞,見我們兩個不相熟的面孔,根本不怎麼理睬我們。聽我們打聽邪神的事情,各個都怒目而視。沒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李淳,你別急,總歸在這附近。」我一點都不急。就算活人不開口,我可是一個請香人,還能找陰物打聽消息?「前頭的小哥,等等。」有個莊稼漢匆匆趕上來。有些眼熟。我想起來,剛才好幾個漢子在田里勞作,這人就是其中一個。他追上來,說道:「剛才人多,我不好說話。你們趕緊走吧,免得把自己搭進來。」他看著白葳,說:「小姑娘,你長得這麼漂亮,趕緊走,不然夜裡要出事。」出事?他急巴巴地說:「這裡有不好的風俗,說是靈君大人夜裡會巡察自己的領地,碰到漂亮的女人,不管是少女,還是結婚的,都會給擄走。」「你為什麼告訴我們?」「我不是五里的人,是外來入贅的。」「你知道靈君廟在哪兒?」「不知道,這是五里的秘密,沒幾個人知道。你們別問了,他們不會告訴你的。」怕被人看到,他趕緊走了。白葳皺著眉,低聲道:「這個邪神做的都是壞事,怎麼還有人維護他?」畢竟是拜了那麼多年的神,就算是一個邪神,也會有很多忠誠的信徒。不過,意外得到一個有用的消息,倒是不虛此行。這裡比我們想的要排外。沒人願意留我們。有個老婆子喊我們到她家住著,家裡收拾的乾淨,但很冷清。五斗櫥上擺著兩張黑白遺照,一個是中年男人,還有個是妙齡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