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於壁畫的下處邊緣，就是長槍夠不著的地方。
「小心。」
不知道誰叫了聲，聽起來很是淒厲。
我四下看著，就發現唐二一條大腿被戳穿了。這傢伙真是忠心耿耿，為了掩護唐省寧，倒是把自個兒給弄傷了。
「趴下，都趴下。」
好在他的位置還算妥帖，最起碼沒有挨到壁畫。
一條身影撲過來。
是墩子。
他壓在唐二身上，後者悶哼一聲，受傷的腿就開始流血。有兩把長槍從壁畫裡伸出來，挑到了這傢伙的衣服。
墩子哇哇叫，眼珠子發紅。
這傢伙一個翻身，就把受傷的唐二給舉在上頭。
「兩個人，都能躲……」
後者剛要叫，就被墩子死死地捂著嘴巴。
撲哧。
長矛落下，一下子洞穿了唐二的肚皮。
他掙扎幾下，嘴裡往外噴著血，卻發不出叫聲。我看著他眼睛怒睜，幾乎要凸出來，然後整個人變的軟綿綿的耷拉下去。
死了。
我吞了口唾沫。
有人叫道：「別慌，別亂，趴著就沒事。」
等到動靜平息下來，終於有人說道：「起來，都起來，沒事了。」
異族戰士完全不見了。
我看著壁畫。
上頭重新恢復了清淨，粘稠的血色不見了。
難道是活動的時間有限制？
「都點一點，死了幾個？」唐省寧黑著臉。
他的堂兄死了，就這麼被偷襲，幾乎沒了還手的力氣，算是斷了他的一個大幫手。
地上躺著八具屍體，傷了四個，還剩下五個完好無損的漢子。
唐四一聲叫：「兄弟？」
他撲在唐二身上，渾身都在發抖。墩子趴在旁邊，一邊哭，一邊捶地，叫道：「兄弟哎，你怎麼這麼傻，怎麼替我擋著啊。你就是受了傷，到了外頭也能治得好，不會給我們拖後腿啊。」
唐四嗷嗷叫著。
「哥，哥啊，你怎麼就沒了？」
我心裡冷笑。
這下子唐省寧的左膀右臂都斷了。
碰到這麼大的挫折，還要進去嗎？
唐省寧露出悲痛神色，說：「齊家盜走我們家的寶貝，祖祖輩輩人都要追回來。今天東西就在前頭，這些人死的壯烈，回去後，我要一個個地重重撫恤。他們為了唐家而死，唐家從來不虧待自己人。」
悲痛大減。
士氣可用。
這傢伙是用了迷惑人的法術？
「大伯，您就發話吧，一個老鬼，還能嚇跑我們嗎？」
「他是怕了，所以才會逃。」
唐省寧一揮手，道：「我們繼續走。要是沒有東西，幹嗎讓這些東西守著？那個老鬼沒有說真話，這裡一定有東西。」
他走過來，踢了我一腳。
「這次你走前頭。」
我慢吞吞地爬起來，說道：「我不去，走前頭會死人，誰樂意誰去。」
「由得了你嗎？」
唐省寧老臉皺著，露出陰森森的笑容：「你看這個。」
他掌心攤開，抓著一個月牙模樣的石頭，這石頭像是在發出一點點瑩瑩的光亮，我心裡一動，就聽他壓低了聲音。
「你不奇怪，我是從哪兒得到這東西？」
「齊家？」我反問道。
「我告訴你，齊家可不是收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