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古怪啊。這地方不是我能招惹的,我想了下,就朝著城門走去。先把退路尋摸清楚,甲子人雖然讓我躲著,也不知道是否清楚此地的詭異。到了城門口,就見著了一隊兵馬。有士兵在城門口的公佈欄裡貼了一張告示。告示裡言道,將軍夫人身體抱恙,特請名醫診治,願贈百金為酬。周圍人在議論紛紛,聽了幾句話,將軍夫人似乎病了很久了,但是城裡的大夫都請遍了,沒人能治。「將軍是個好人,希望夫人能快點康復。」「是啊是啊。」我正要出去,就有兩個長袖飄飄的人從城門口進來。挽著髮髻,穿著八卦道袍,居然是兩個修道人。我有些搞不清楚了。如果這個城池是陰物在作祟,才呈現出這種陰陽奇觀,這兩個修道人是怎麼回事?難道也被陰物給迷了?我沒有冒然去搭訕,反而往人群裡縮了縮。這兩個修道人很古怪,一個面色活絡,眼珠子靈活,看著有個四五十歲的樣子。還有個年輕點,但是面色僵硬無波,跟觀城的人一樣。「嘿嘿,來了。」兩個道人看著張榜告示,露出了笑容。你們倒是動一動啊?這兩個修道人一直在查看著,就這麼把城門口給堵著了。我也出不去,只好就這麼等著等。過了好一會兒功夫,就聽得噹的一聲響。鑼鼓聲悠悠,天空中的光芒在快速退卻,重新變成了霧靄繚繞的陰沉雲天。天際變得昏暗無邊,陰雷滾滾,讓人從頭頂涼到腳底板。城裡的人快速回到了屋子裡。兩個修道人在城門口分開了,一個神色木訥地回到了最靠近城門的一個屋子裡,道人則是從城門出去了。只剩我一個人。不對,還有一個。女牆上有個身影,見我望去,一下跳了下來。這城牆有八米多高,這麼一摔,一下子就變得七零八落。啪嗒,啪嗒。斷手斷腳在地上爬動,很快就湊到一處,拼成一個白骨骷髏。進了城,就不見這傢伙了。它指了指道人進去的小屋,然後指了指我,白骨手掌在脖子下做了一個切割的動作。這是殺人?「他要殺我?」我驚詫道。白骨骷髏不置可否。我盯著那個小屋子,上頭是沒有窗戶的。從外頭往裡看,屋子裡是黑漆漆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的樣子。我都不認識,這個道人為啥要殺我?門是沒有鎖的。其它的屋子都是從裡頭下了鎖,根本沒法子推開。這個門沒有關,好像隨時有人會從裡頭走出來的樣子。我若有所思。咕隆隆,肚子開始鬧騰了。自從被朝天宮的人追趕,我就倉皇地逃到了陰間。這麼算起來,已經是好久沒有吃喝了,肚子自然就餓了。我是身體跟著一起下來的,一舉一動都在消耗能量。黑匣子裡藏著許多東西,但香燭紙錢是燒給死人的,我一個活人無法受用。好餓啊,到哪兒去找吃的?先回去再說。紅燈籠掛了起來,銅釘大門重新出現了。我一進去院子,就有一陣誘人的香氣傳了出來。好香,是肉味。我喉嚨裡發乾,發現香氣就是從院子對面的一個屋子裡傳來的。從外頭看,裡頭有影子搖曳著,像是有人在忙活飯菜。婆子蹲在窗戶下頭,不停地偷偷嗅著。躊躇了下,我就過去了。吃喝是大事,我拿錢買總行了吧。婆子嚇了一跳,罵了聲短命崽子,就跑掉了。我走到門口,味道更加香了,一陣陣地鑽進鼻子,把肚子裡的饞蟲都給勾了出來。到底煮的什麼肉啊?我敲了敲門,裡頭有人不耐煩地叫道:「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