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氣,頓時渾身輕快。好濃郁的靈氣,幾乎是外界的十多倍。真是高明啊,居然將這一片的天地靈機給拘束,重新循環,不使之散播出去,簡直是難以想像。前行大約九十幾步,眼前驟然開朗。青山如黛,高崖飛瀑,山嶺間碧翠匆匆,奇葩扎根,芝蘭吐香。一縷薄霧飄蕩,隱約蕩漾青紫。水聲潺潺,叮咚玉濺,再往遠處看,就看到一塊稍高的山峰上佇立著許多宮殿樓閣,古色古香。宛若一副畫中的神仙世界。深吸一口氣,就有更加濃郁的靈氣紛至沓來,洗滌身心。我呆呆地看著,這才是福地洞天啊,神仙之地啊。待在這裡頭,才是真正的修身養性,遠離了外界俗世的嚷嚷和喧囂。「這是迎客亭……這裡是百花坡……你看那邊,那是講經堂……」杜競等我驚詫過去,就領著進去,易路介紹沿途的風景。迎面遇到幾個道人,笑著跟杜競打著招呼,見到我進來,雖有好奇,但也打著招呼。。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人問杜競此行出去如何?是不是事情順利。「黃師兄掛念了,這次有些波折,多虧了我新認識的一個好兄弟,才算是順遂。」他把我介紹了下,黃師兄跟我打了個招呼,讓我多待幾天。「師弟這次出去歷劫,果然圓滿。這下子師父也就能放心,我看你也不要出去亂跑,就在山裡安心待著,靜靜修煉,把境界給穩定下來。」「多謝師兄提點。」杜競道,「我帶他去見我爸了。」匆匆走了,杜競才嘀咕道:「我就不願意待在山上,各個輩分都比我高,拉著我就要好好修行,還不能頂嘴。」來到一處閣樓,這裡叫做洗心亭。「這就是我爸媽起居的地方。爸媽,我回來啦。」我走進去,就發現這兒雖然也很古樸,但屋頂居然牽著一個電燈泡,發出亮光。我心裡驚訝,這地方看著出塵,但又不是完全遠離世俗。屋子裡擺了一桌子的菜餚,坐著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看面目的輪廓,這幾個人應該就是杜競的長輩。中年夫妻氣息沖然,女性給我的法術氣息十分凌厲,但不如男人的圓潤深沉。至於那個老者,我是一點都看不透,只覺得高山仰止。「爸媽,我回來了,」見到那個老者,杜競驚喜道,「爺爺,你出關了?」這老者頭髮花白,根根銀絲,偏偏臉色格外紅潤,沒有一點點的皺紋。杜競撲過去,對老者磕了個頭。老者呵呵一笑,讓他起來,就打量著我。他的眼神十分清澈,彷彿能洞穿我的魂魄。我鼓起勇氣,跟他對視著。那邊杜競毫無察覺,跟父母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把這次下到陰間的事情分說一便,道:「你們是不知道啊?血羅剎可凶了,不愧是陰間有名的一百零六陰將,我看它幾乎就要有鬼王的戰力了。嘿,那女鬼居然想迷惑我,真是可惡。」杜競手舞足蹈,道:「哼,饒是它兇惡難匹,最後還是被我的一記刀圭雷符給打的魂飛魄散。」杜競父親緩緩說:「血羅剎是一百零六陰將中底子最薄的,排名還在一百開外,倚仗的就是一顆血珠,哪裡夠得著鬼王,差得遠了。」杜競嘿嘿一笑,臉上有些掛不住。杜競媽媽道:「血羅剎雖然戰力不算厲害,但化身很多,虛實難測,你沒有看破的本事,刀圭雷符怎麼打的中?我看啊,是你新認識的朋友出了大力,你啊,就是撿了個便宜。」杜競跳腳:「爸媽,你們怎麼這樣啊?」杜競父親看著我,道:「小友,還未請教?」我趕緊報上名字,杜競母親看著我,溫和道:「年紀不大,但是本事厲害,原來是爛柯山的高足。赤心觀近些年轉為低調,聲勢弱了,原來還有佳弟子,定然能夠一鳴驚人。」這是看到了我的紅色香囊?我急忙擺手,道:「我不是爛柯山的弟子,這個東西是我僥倖得到的。」杜競說道:「我這個兄弟可厲害了,他有著一個追魂令,而且還能夠帶著肉身在下頭行走呢,厲害吧?嘿嘿,我媽說的沒錯,這次多虧了他幫忙,要不然我就被血羅剎的血泊給淹死了。」當下,一通口沫橫飛,就把事情說了一遍。他家里長輩靜靜地聽著,杜競父親帶著幾分詫異,道:「觀李小友的手段,可是陰門的弟子?」我點點頭。修道人一般都是在道門中做行走的職務,有追魂令,那就是陰司的巡查。以活人之軀,還會做這份差事的,多半都是陰門弟子。陰門雖然也是道門的一部分,但我們這一行常跟死人鬼魂打交道,陰氣重,多半不得善終,向來不被正經的修道人看得起。杜競的長輩神色如常,並沒有因此露出輕視的意思。我心裡一鬆,道:「我是請香人一脈的。」杜競父親露出一絲驚奇,想了想,道:「說起請香人,我倒是想起來幾十年前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道上人送他一個諢號,叫做李老狗,那可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我挺起胸口。「那是我爺爺。」兩人神色一動,似乎有些遲疑。「爸媽,怎麼了?」杜競叫道。(未完待續)第一百七十六章 風塵三友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