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風塵三友裡有一個人找到老道,請我保他一條命。」我瞪大了眼睛。老者沒有點出來,只是道:「他請求我保密,我答應了他。這時候,我們才從他的嘴裡頭知道,酆都追查不休,除了顏面有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裡頭。這三人也是膽大包天,殺了陰物便了,居然起了貪心,從酆都的寶庫中竊取出了幾樁很是厲害珍貴的物事。」如果不是情形不對,我真的要喝一聲彩了。這,這真是太牛了。雖然手段不太光彩,但人修習法術,除了求道求長生,誰沒有意氣風發的心思?一個壽命有數的活人,居然敢在酆都頭上動土,怎麼想,都讓人有些熱血沸騰。(未完待續)第一百七十七章 當年恩怨 「是誰?」老者笑而不語在,只是不答。杜競纏著他問,像個跟屁蟲一樣繞前轉後。我低著頭,對老者這樣的高道而言,一諾千金,不會因為當年的人已經作古,也會因為時光荏苒,就打破自己的承諾。我慢慢梳理著脈絡。風塵三友,其中有一個是我家的祖先,結義兄弟分別是御魂,趕屍,加上我家的請香,幾乎是佔據了陰門大半的江山。不是我自高自大,而是祖姑婆教我養小鬼時,曾經言道,這世上最正宗的御鬼法術,是掌握在張家人手裡。另外兩家能跟他並列,自有獨到之處。闖入酆都,殺鬼,盜寶,然後被追殺。世上有這麼巧的事情嗎?到底是殺鬼?還是奪寶?這個弄不清楚,當年他們進入酆都的目的和緣由,就不好評判。唐省月果然說話不盡不實,不對,也許他也不清楚。這麼久過去,他也是從別人嘴裡聽說的,肯定要打個折扣。如果有人騙了他,說不定還會摻進水分。說到底,唐省月也是別人的一個棋子罷了。他背後是張家人。這麼多年下來,請香人和張家早就翻臉,為什麼要苦苦追著我?是了,我和張家的年輕人第一次碰面時,他讓我交出爺爺留下的東西。東西?難道是當年從酆都盜取的東西?張家權大勢大,我家除了一個香火凋敝的山神廟,還能有什麼能入他們家的眼。老者說,有人說出了真相,交出了自陰司所盜來的寶貝。如果不是我家的話,那就是張家?或者是趕屍那一派?現在想想,我家,還有張家,都相繼浮出水面,但是趕屍派呢?好像一直沒有現世。如果是趕屍派拿出了東西,那麼就此沉寂,躲避風頭,也是可以理解的。這可是一樁潑天大案,酆都未必會善罷甘休。三兄弟中有人這麼做,等於把另外兩家推到了刀尖火口。如果這麼一想,三家翻臉,那是必然的事情。思緒萬千。「什麼,到底偷出了什麼?」杜競問了幾遍,總是沒人回答,急的跳腳。修道人求的是道,法術和法器,都是趁手的好傢伙。能夠被酆都都看重,一定是稀罕的好玩意兒。杜競媽媽道:「坐下來,看你的脾氣,怎麼這麼急?」「媽,你快說啊。」「我也不知道。」杜競爸爸看了眼老者,見他並無表示,就說道:「交還給酆都的是一枚玉篆金印,我也不曾見到,只是在後人描述的文書中見到模樣,聽說甚是厲害,有開山裂地之能。」「可惜,如果能留下就好了。」杜競喃喃道。杜競媽媽道:「別動歪心思,那東西陰氣重,想要動用的話,就算是修道人,也要折損陽壽。」我沖老者拱手,道:「請前輩繼續。」老者緩緩道:「那時我們請了占驗派的前輩,通過卦象找到另外兩家,他們推說東西沒了。」「怎麼可能?」杜競叫道,「一定是藏起來了。」老者並不理會。「我們拿著玉印,去跟陰司交涉。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那邊竟然答允了下來,不再追究這事。但是他們提出一個條件,首惡必須伏法。這三家人活著時,陰司不會擅動,但必不得善終,死後沉淪小火蠡地獄,受烈火煎熬之苦三百六十四年。」我有些暈。陰司的時間觀點,跟上頭果然大不相同啊。一個古代王朝,也不過維持三百年左右啊。「按照當年的約定,道門追查另外兩件寶物下落,找到後,就必須交給陰司。李淳,我卻不能跟你多說,你不要問我當年是誰說出來的,我也不會告訴你。只是你要當心另外兩家的人,萬一碰到,千萬要仔細些,免得被害了性命。」我已經跟張家人碰上了。這麼一說,我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只能去找那兩家的人?有杜競在,氣氛就凝重不起來。跟杜家人吃了一頓飯,我心情變得輕快許多。杜競的父親叫做杜騰空,母親叫方騰芝,都有著高功的修為。至於他的爺爺,就是如今鶴林觀輩分最高的前輩,修為更是讓人高山仰止。我心裡猜想著,怕是已經到了煉師的境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