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便是仙佛也無法免俗。等兩人一同穿過這道門之後,瞬間就猶如來到了另一個比起湖底更加詭異的世界。只見頭頂之上沒有日月與星辰,只有一片不斷翻滾著的熊熊烈焰,蔓延至整片天空,一眼望不見邊際!那火紅的光芒伴隨著滾滾而來的熱浪烤炙著整片大地,讓地面寸草不生,連一滴水的痕跡都看不見。只有一片被炙烤得滾燙的似是水晶鋪就的地板,沿著一道深深的峽谷蔓延至遠處,還有兩旁均勻分佈的一座座岩石雕刻而成的雕塑,意外的有種異域風情。那些雕塑在杜白的分辨看來,雖然造型與動作不一,但大多都是同一個人的模樣。那是一個英俊魁梧的男子,身上披著厚厚的戰甲,手中持著長槍與利劍,頂天立地,法相莊嚴,即便僅僅只是雕塑,卻也同樣能讓注視者感覺到赫赫神威,幾乎讓人忍不住想要生出一種跪地膜拜的衝動。杜白身上的佛光在這般威懾下自然散發出來,以柔和的防禦卸去這般壓力,讓他可以更加自然地觀察著沿途中這些一座座的雕塑。這些都是如此的栩栩如生,除了沒有顏色之外,幾乎與真人無異,甚至讓人覺得它們可能會活過來一般。「這就是那位赤羽大仙?」第641章 宮殿法海腳下的祥雲在進入了這片區域之後就自動散去,正在徒步行走。其腳下的鞋子只是普通的布鞋,在這滾燙的火烤之下不多時便是消磨殆盡,只留下光禿禿的腳。不過他並未在意,依舊是赤腳走在這滾燙的地板上,如履平地一般,甚至走得更快幾分。不過其身上的袈裟應該並非凡物,正散發出淡淡金光,並未因此而燒燬。而杜白雖然是魂體本該可以飛行,在這裡卻彷彿受到了某種特殊的壓制,也只能貼近地面漂移,甚至移動速度也不能很快,與步行相差彷彿。這點讓他聯想到了鬼城內的禁止飛行的結界。有些類似,不過論效果的話,顯然是這裡遠遠勝出。此時法海的目光也從旁邊那一座座的雕像上劃過,顯露幾分緬懷的眼神。「這些的確都是那位赤羽大仙曾經的模樣。每一座都是諸位仙人親手雕刻而成,其中灌注有無上的仙力。」「這既是為了紀念赤羽大仙,也同樣是為了鎮壓他的仙軀,防止其死後還會出來為禍人間。」「只是時隔多年,這上面的仙力大多已經消耗,所剩不多了。」「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導致封印的鬆動。」當聽聞這番話,杜白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既然擔心他的仙軀可能會在死後依舊為禍人間,那麼為何不盡早將他的身體給毀滅掉,反而要大費周章地將其封印在這個地方?」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通。這簡直就像是將一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火藥桶埋在地下,萬一哪天炸了誰也說不準。仙人之間難道還會和凡人一樣,會祭奠死者?!法海微微搖頭:「並非不願,而是不能。」「赤羽大仙終究是為了天下,而將那心魔封印在自己的體內,最終甘願身死以身殉道。若是將其身軀摧毀,那麼非但辜負其一片赤子之心,反而會將心魔給釋放出來,結果更加難以控制。」所以終究還是那心魔的問題。不過從其話語中,杜白逐漸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對方口中的心魔似乎與他所理解的不太一樣。心魔應該是人自己體內所生出來的,人死道消,自然也會隨之消失,怎麼可能還會跑出來?「你所說的心魔究竟是什麼?」法海此次並未直接回答他,而是目光深沉,再次搖頭:「貧僧也不知。」「你不知道?」杜白一怔,目光從那些沿途的雕塑上移開,落在對方身上,有些奇怪。「貧僧前世的記憶並未完全回復,而那心魔的存在又似乎是神佛中的禁忌,貧僧所知也是甚少,恐怕無法給予法師一個圓滿的回答。」「貧僧只知道,那心魔的出現,或許與如今神佛的消失有關!」杜白目光一凜。若真是如此,那麼問題恐怕就有些大了。他早前便一直在追尋著神佛為何會消失的真相,沒想到會在這裡探知到一點可能的線索。他原本也是想要再問多一些信息以作準備的,只是法海看來所知道的東西也不算是特別多,問了幾個問題對方也大多都是不甚清楚,甚至關於一些神佛的信息未必有杜白瞭解得多。好歹杜白也是接觸了好幾個仙神遺物的。等兩人說著話的時候,這條看似十分漫長的道路終於可以望見盡頭了。抬眼望去,可以隱約看見遠處有一座宏偉到近乎頂著天空的宮殿矗立著,若是不出意外,那裡應該便是葬著赤羽大仙仙軀的陵墓。不過遠看雖是宏偉,但是當兩人走近之後,杜白才真正看清了那宮殿的真實樣貌。兩個字,破落!只見這本該是亭台樓閣的地方只剩下一片廢墟和烤乾後的乾涸的泉眼,而那主殿更是殘破不堪,不僅整個頂端彷彿是被生生削掉了一半,牆壁更是破洞許多,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讓人深感歎惋。或許原本應該是一個神仙福地一般的仙境。幾乎可以想像得到,當初這裡或許該有仙鶴飛舞,有靈泉湧灌,有各種仙草叢生,也有仙童仙女在亭台樓閣間漫步嬉戲,引人入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