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節

楊瀚眉頭一皺,道:「我正要問你!」
蔡小菜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她雙臂緩緩張開,徐公公和木華離一見,立即雙手握刀,做出了夾擊的準備。
卻見蔡小菜雙手一鬆,劍和鞘同時落地,蔡小菜雙膝一彎,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大王,我是瀛州唐詩唐姑娘的人,是大王近侍羊皓羊公公請我家姑娘幫忙,派出武士,冒充木下小次郎的親信,誘引孟展叛逃,再在半月灣港製造追及、殺死他的機會,以永絕後患!我家姑娘以為這是大王的主意才答應幫忙,難道……羊公公是騙人的麼?」
楊瀚一聽,一下子愣在了那裡,自打昨兒就見羊公公總是欲言又止的,難道……
這個混帳,孟展好歹曾是一國之君,這麼重大的策劃,居然事先不與寡人商量,他就擅作主張!
不過,他若真與我商量,我雖想要孟展死,卻終究是開不了口吧?哎,我也不想當婊子立牌坊的,可是……
徐公公見楊瀚面色變換不定,只當他在揣測這女子所言真偽,便靠近楊瀚,道:「大王,以奴婢對羊公公的瞭解,這種事兒,他幹的出來!他派去監視孟展的人,都是極精明幹練的人,居然被人無聲無息把人偷走,卻始終不曾察覺,奴婢早就生疑了。」
徐公公睨了一眼蔡小菜,又道:「似奴婢之見,如今只得將錯就錯,咱們乾脆把她一刀宰了,一口咬定他們是瀛州唐家或木下家族派來的奸細,如此,既全了大王的聲名,又向南孟百姓做了一個交代。」
徐海生這麼說時,根本沒有壓低聲音,完全無視了蔡小菜的存在,反正已經是砧板上的肉,怕她何來?
蔡小菜聽徐公公這麼一說,心裡頓時打了個突兒。
情急之下,蔡小菜急忙膝行兩步,急急告饒道:「大王,我叫蔡小菜啊,幾年前就與大王見過的,還望大王能念及一絲故人之情。啊!對了對了,我與小談,乃是金蘭姊妹,小談是大王愛妃,論起來咱們還是親戚呢,妹夫,饒命啊!」
第445章牛郎織女
第445章牛郎織女
楊瀚一噱,這丫頭,骨頭要不要這麼軟啊,為了活命,姐夫都叫上了?
蔡小菜口中求饒,雙手扶地,臀部卻是微微翹起,雙腳足尖點地,這一切隱在繡裙之中,倒是並不明顯。
如果楊瀚不答應饒她性命,說不得只好拼了,劍雖扔下了,可就在身側,一伸手就可以撈住。向右一個側滾翻,順利的話應該可以脫出那個使闊刀的人的封鎖圈。
至於其後如何逃過三山官府上天入地的追索,那就只能到時再說了。
只要逃走山野,以她的輕功應該可以逃得了。她的輕功,可比小談還高明四五分,屢屢敗於其手的譚小談曾有一次共浴時,拍著她的屁股,心有不甘地說:「我敗就敗在你這個大屁股上了,我要有這麼圓滾滾的屁股,跑得一定比你快。」
蔡小菜?
楊瀚怔了一怔,雖然還是沒把蔡小菜和曾經的記憶聯繫在一起,但當初剛到三山的一幕情景他還牢牢地記著,此後也常聽小談提起來小菜,倒是不覺得陌生。
楊瀚想到這裡,緩緩道:「你既是唐詩姑娘的人,又是遠來這廂幫寡人的忙,我自然不會殺你。但是,我也不能就這麼讓你走,孟展的事,終究要有個圓滿的結果才行。交出你的兵器!」
蔡小菜一聽頓時鬆了口氣,楊瀚如今是一國君王,而且已經佔了上風,想殺她並不為難,完全沒必要誑她。
是以,蔡小菜立即放棄了冒險的打算,畢恭畢敬地頓首道:「小菜,已經棄劍!」
楊瀚瞪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交出你的兵器,所有的!」
蔡小菜沉默了一下,於是地面上就叮叮噹噹地開始落下一堆的暗器。
從頭髮裡拔出來的細如毛髮的毒針、手腕上看似裝飾手鐲,只輕輕一按就彈出一圈鋒利鋸齒狀鋒刃的環形暗器、袖子裡的飛刀、衣領下的袖箭、靴筒裡的匕首,靴尖裡的尖刀,腰中的軟劍……
徐公公和木華離看得目瞪口呆。
蔡小菜一想到小談已是楊瀚的女人,連孩子都要給他生下來了,又想到他既如此強調,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花樣兒不可能瞞得過他。
地上,很快就丟了一堆的奇奇怪怪,楊瀚笑笑,道:「這些東西用來殺人,的確是出其不意。不過,如果你身上沒有帶著這些花哩呼哨的東西,你的身法和出劍的速度,應該還能快上一倍,那樣的話,是不是就有機會逃走了呢?」
蔡小菜心中豁然開朗,對啊!那……我現在要不要試試?
這念頭剛一浮上來,蔡小菜心裡就打了個突兒,他既然說了出來,定有針對我的辦法。小談只怕早把我的底細都跟他說了,他既說過不會殺我,我又何必冒險。
想到這裡,蔡小菜便誠惶誠恐地道:「大王既已開恩,小菜安敢再生絲毫貳心。大王若是放心不下,盡可將小菜捆了。」
楊瀚笑道:「這法子不錯,徐公公!」
徐海生沉聲道:「奴婢明白!」
徐海生從袖中抖出一截生牛筋,不長,大步上前,只把小菜的兩個大拇指從根部牢牢綁在一起。只消如此,她便動不了手,想跑的話速度也大受影響,便不必擔心了。
楊瀚掃視了一下現場,道:「把屍體帶上車,你們押著蔡小菜和屍體回京城。」
木華離踢了踢昏死在地上的車伕,道:「大王,這人如何處理。」
楊瀚轉身走向飛龍,那飛龍斜著身子,垂下一翼,楊瀚就踩著那膜翼,穩穩地登上龍背,回首說道:「他並未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本是受雇於人的無辜小民,丟下他吧,給他份車錢。」
木華離拱手道:「是!」
當下,木華離和徐公公便匆匆收拾了現場,徐海生駕了車,木華離把蔡小菜扶上一匹馬,自己騎了另一匹馬,折轉方向,前往京城。
楊瀚待他們走出一段距離,才示意胯下飛龍起飛,那飛龍向前助跑幾步,一雙膜翼陡然一振,地面上飛砂走石,連那血跡都掩埋了,楊瀚乘著飛龍已振翅而起,投向天空。
地面上,那昏掉的車伕吃這強風一嗆,才咳嗽著醒來,甫一醒來,他便是一聲驚叫,可再四顧左右,卻見人也無,馬也無,自己的車也沒了,面前只丟著一錠金餅子,半掩在塵土中,不由得驚愕不已,還以為剛剛做了南柯一夢。
……
「你們男人,都是這個德性麼?」
荼狐蹲在水裡,掩著胸,氣極敗壞。
沒錯,她又碰上見色起意的了。
自打出門,這才兩天,碰上三個男人,個個豬哥相兒,荼狐都要以為自己流年不利,專招爛桃花了。
岸上,一個放牛郎色瞇瞇地笑道:「這裡除了你我,再無其他人,不管我做了什麼,都沒有人知道,那麼,我還有何顧忌?又有什麼不敢做的呢?」
《南宋異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