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節

緊接著,上方的樹冠一陣搖晃,徐諾抬頭再一瞧,就見一個人呈大字形從樹冠中掉了下來,「叭嘰」一下結結實實地烀在了地上。
徐諾疑惑地向前挪了兩步,右手舉劍,嚴加戒備著,用腳尖勾住那人肋下,向上一挑,那摔暈的人就變成了四仰八叉,癱在那兒。
咦?竟是楊瀚!
第516章 終落她手
第516章 終落她手
煙花升空,太卜寺眾劍士知道大神官們已經盡數撤離,哪裡還肯戀戰,立即三五成群,紛紛突圍。
這些人都是悍不畏死的亡命徒,偏生武功又高,他們既然不想拚命了,那些軍士求之不得,所以立即開始放水。
因之,一場混戰結束的甚是順利,很快,那些身著陰陽衣的劍士就紛紛脫困而去,而軍士們則仍站立當場,大廣場上,屍橫遍地,血泊處處。
太卜寺,這座已經被神化了的聖地,終於被攻克了。
本來,這將大大打擊信仰太卜寺的民眾,如果民眾失去對太卜寺的信仰,那無疑就斷了太卜寺的根,對三公院是大為有利的,但是張相邁步走進太卜寺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定。
太卜寺若如此重要,大宗伯會輕易撤走?太卜寺經過這五百年的運營,不斷地傳道,已經擁有了足以撼動朝廷的力量啊!
就拿剛剛逃走的那些劍士們來說,如果他們想逃去哪裡,這一路上根本不會費力氣。
想住宿,只要敲開一戶百姓的房門,想過河,只要亮出他們那一身陰陽衣。一路之上,吃穿住行,會有數不盡的百姓心甘情願地供奉上去,還會歡天喜地,覺得自己燒了高香,才有機會侍奉神官,積下陰德。
這樣龐大的力量,頃刻間就可以聚起一支可以和朝廷的大軍相抗衡的力量啊。
聽說,在祖地有一個張角,秘密傳道十餘載,一朝揭竿而起,數十萬信徒攪得天下腥風血雨。太卜寺五百年的傳承,絕對擁有比那大魔王張角還要強大百倍的號召力啊。
可是,他們走了?
根本沒有多麼殊死地抵抗!
所以,張相心中有些驚疑不定。不過,太尉嘗諭、御史大夫酒徒、六曲樓主徐正卻是眉飛色舞,雙方大戰,大本營都被人家佔了,這可是意味著雙方形勢高下的重要標誌啊。
嘗太尉一邊往太卜寺中走,一邊遺憾地道:「本以為出其不意,可以把黎大隱那幾個裝神弄鬼的傢伙拿下,可惜啊,還是被他們逃了。」
酒徒史道:「這倒不曾出乎本官所料。畢竟五百年的底蘊,又一直跟我們三公院不對付,有些後手,也是正常的。」
嘗太尉冷哼一聲,道:「那也未必!六曲樓也有四百多年的底蘊了,結果糊里糊塗的,就丟了基業。」
徐樓主一聽,面上甚是過不去,乾咳一聲道:「我們六曲樓雖然被人端了,但重要力量,卻也是毫髮無傷,六位樓主,盡皆健在。不滿幾位大人啊,下官對此是深有感慨:我六曲樓一直藏頭露尾,對山外世界營造神秘氣氛,看似無比強大,卻也因此,在民間毫無根基,所以,不管它看起來如何的玄虛,說倒,也就倒了。」
張相深深地看了徐正一眼,頷首道:「不錯,根基這東西,平時就只是我們腳下的道路、台階,你都不會認真去看它一眼,但是,當你跌倒了想爬起來的時候,它的作用就至關重要了。」
張相站住腳步,看向幾人,肅然道:「所以,諸公切不可以為佔了太卜寺,便忘乎所以。以老夫之見,太卜寺退的這麼爽快,只怕不是怯了,而是另有所恃,我們還須小心應對。」
幾人忙拱手道:「相國大人老誠謀國,所言甚是。」
這時,徐諾一身箭服勁裝,帶著幾個手下趕了過來。
她身材頎長、長腿錯落、眉眼如畫,女人的味道已經像一顆漸漸成熟的果子,開始散發出來。
在場的四位大佬雖然最年輕的都有五十了,對女色也不是很熱衷,如此養眼的俏佳人,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七七見過相國、太尉、御史大人,兄長。」
白髮蒼蒼的徐正道:「妹子,剛剛那頭飛龍,是何許人?」
徐諾道:「想來就是前幾日飛去了憶祖山的信使,想再來探察此間情形。結果,受了煙火驚嚇,又狼狽逃去了。我看它飛走的時候,飄搖不定的,沒準還受了傷。」
徐正撫鬚道:「他們有這樣的利器,訊息傳遞一日千里,探察情報無所遁形,倒也麻煩。那飛龍背上的斥侯,不曾捕獲麼?」
徐諾搖搖頭,苦笑道:「只要射不落那飛鳥,實難捉到鳥上之人。」
嘗太尉道:「淫技奇巧,有什麼了不起,只要不是山中龍獸成千上萬,如同軍隊,便根本無需顧慮。本太尉明日便命人撥一百架大弩來,佈於城中各處高樓高塔之上,那飛龍再來,必射殺了它!」
徐諾巧笑嫣然:「太尉說的是,所謂飛龍,不過是一種相貌凶狠些的大型飛禽,終究也是血肉之軀,若有軍中大弩,要射殺它,易如反掌。」
張相道:「裡邊可還有太卜寺的人?」
徐諾道:「活的,已一個沒有。」
張相搖了搖頭,道:「這才是太卜寺的可怕之處,人人皆不畏死,斷不可小覷了他們。走,咱們還從來不曾仔細瞧過這內中情形,進去瞧瞧。」
徐諾忙道:「七七為各位大人引路,各位大人,請!」
……
楊瀚做了一個夢,夢中,他駕著一條小船,拚命地搖著櫓,可那小船仍然走的緩慢,在茫茫大海上隨著波浪擺動。
忽然,一條巨大的金紅色鯉魚從水中竄出來,巨大的尾巴一甩,就把他拍到了半空之中,幸好半空中掠過一隻飛龍,楊瀚穩穩地落在了龍背上,頓時長出了一口氣:真是吉人天相啊!
可是前方,突然出現一座劍山,真的是長滿了長長的劍,劍尖刺向外邊的劍峰,可那飛龍卻像瞎了一樣,不管楊瀚怎麼呼喝命令,它都不管不顧地一頭撞了上去。
「啊~~」
楊瀚一聲驚叫,下意識地抬臂護住了臉,儘管這根本沒什麼用,他必然落得一個萬箭穿心的下場。
楊瀚一下子驚醒了,他驀地張開眼睛,就看到一張熟悉的俏美面孔,正俯在面前看著他。
「大甜?」
大甜笑得甜絲絲的:「大王,你醒了呀?」
楊瀚頓時鬆了口氣,原來我正在憶祖山上的咸陽宮。
楊瀚道:「寡人剛剛做了一個離奇的惡夢,嗯?」
《南宋異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