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君子報仇

  我坐在板凳上,看著七夢,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確實,她說的沒錯,我這個人在對待某些事情的時候,是有些偏激。
  石子龍也緊跟著繼續開口對我勸道:
  「王成,你還年輕,聽我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賬,咱們慢慢跟他們算。」
  聽到他們這麼說,我便對石子龍問道:
  「石組長,那你下一步有什麼計劃?」
  石子龍把手中的香煙點燃,深吸了一口,這才吐著煙對我說道:
  「計劃的確是有,但咱們得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即便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比他們還要有耐心。」
  「好了好了,一會再說吧,先填飽肚子要緊,面差不多煮好了,我去端出來。王成,你去把你爺爺叫醒,我們一塊兒吃。」七夢說著轉身就去了廚房。
  我把爺爺從裡屋帶出來的時候,七夢已經把一碗碗熱氣騰騰的面端上了桌子。
  石子龍讓七夢給弄了兩個涼菜和一**白酒,他打開白酒,看著我問道:
  「王成,陪我喝上兩杯?」
  看著石子龍手中的酒**,說實在的,我還真想喝上兩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我現在的神經都緊繃著。
  我想喝醉,喝個昏天暗地,最好醉的不省人事,把所有的苦和愁都甩到腦後。
  明明知道這是在逃避,卻十分渴望。
  「王成,你能喝酒嗎?要不然我陪石組長喝兩杯。」七夢說著又拿出一小碟自己醃製的鹹菜,坐在了我身旁。
  「七夢姐,你還會喝酒?」我看著七夢,略感驚訝。
  七夢笑了笑道:
  「會一點點。」
  石子龍聽後,哈哈一笑道:
  「那正好,我正愁自己喝酒沒有人陪著,來,七夢你少喝點兒,可別醉了,這白酒度數可不低。」石子龍說著,給七夢倒上了一杯白酒。
  我能夠理解石子龍現在的心情,他的壓力比我少不了哪去,所以他也想喝酒,想藉著酒精來麻痺自己,想讓自己一醉方休。
  代號3568白居易連環殺人案,好不容易逮到真兇,卻因為上頭的壓力和手中證據不足,不得不放人,這種功虧一簣的挫敗感,沒有人比石子龍還無可奈何。
  七夢和石子龍輕輕碰了碰酒杯,石子龍一仰頭,把杯中的白酒全都喝下了肚。
  酒過三巡,石子龍面色開始發紅,他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了一層醉意,這時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伸出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看著我問道:
  「王成,你剛才跟我說兇手放走了,你不甘心,我特麼更不甘心,可是……可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無論你做過什麼,上頭只要一個電話,甚至一句話,就能夠讓殺人真兇逍遙法外,真他媽的扯淡!」石子龍說著,又給自己倒滿一杯酒,一口悶。
  「石組長,少喝點吧,喝多了對身體不好。」我看著石子龍勸道。
  石子龍卻搖了搖頭,接著對我和七夢說道:
  「王成,我實話告訴你,想要真的定無量子和白蟻的罪,就必須找一個人幫忙。」
  「誰?」我好奇地問道。
  石子龍泛紅的雙眼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這才吐著酒氣道:
  「你師父,九焱!」
  我聽到石子龍的話後,沉默了,因為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師父九焱他在哪,而且也無法確定,之前在雲山廟中對我下殺手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他。
  「我也想聯繫到我師父,我有很多話想要問他。」我對石子龍說道。
  石子龍聽到後,長長地歎出一口氣:
  「唉,你師父這個人,就是太過於固執了,我們之前也有過接觸,我多少瞭解一些,他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誰說也沒用!」
  有了石子龍的這句話,我更加堅信之前對我下殺手的那個人並非是我師父。
  肯定是另有其人,有人在冒充他,想要我們師徒之間產生誤會。
  現在回想起來,師父九焱要是想殺我,那當初何必救我?又何必等到現在?
  往前住在一起的時候,他隨時都能動手。
  夜色越來越深,七夢陪著石子龍倆人把一**白酒給喝完了,石子龍趴在桌上醉的人事不省,睡了過去,而七夢居然臉都不紅。
  「七夢姐,你這什麼酒量,半**白酒下去,看起來一點兒事都沒有。」我完全沒有料想到,七夢居然還有這麼大的酒量。
  七夢把飯桌上的酒杯輕輕往裡推了推,對我說道:
  「其實在我很小的時候,不經意間發現自己喝酒不會醉,好像自己的身體不會吸收酒精一樣,不管我喝多少濃度的酒,除了覺得撐之外,就跟喝白開水一樣,一點兒都不會覺得醉。」
  「你這也太厲害了。」我說著開始幫七夢收拾桌子。
  收拾乾淨後,爺爺自己一個人坐在板凳上,看著天花板唱兒歌,根據以往的經驗來判斷,他這一唱,最少得小半個鐘頭。
  看到喝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石子龍,我讓七夢幫忙,把他給背進了裡屋安頓好。
  走出裡屋,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現在已經是九點半了。
  「王成,你跟我來一下。」七夢從廚房裡走出來,對我說道。
  我答應了一聲,跟在七夢的身後,朝著店門外走了過去。
  走出店門,七夢坐在門下的石階上,用眼神示意我也坐下。
  剛坐下,七夢就開口說道:
  「王成,你是不是傻,我跟你又沒有那麼熟悉,你當時為了幫我,很可能會被那群混混給活活打死,那豈不死的太冤枉了?你還有爺爺需要照顧呢。」
  「說句心裡話,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或許是因為你跟我姐姐長得很像,也或許是有其它原因,總之在我的心裡面,已經把你當成了我的親人,我很在乎的親人,就和我爺爺一樣,我不管以前是怎麼樣,反正從今往後,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和爺爺。」我看著七夢把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
  這些話並非是討好恭維,亦或是花言巧語,而是我當時心裡面所想。
  七夢聽完,低頭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她從脖頸上摘下了一條項鏈遞給了我:
  「王成,這個護身符是奶奶留給我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保佑你一輩子都無災無病,平平安安。」
  我轉頭看著她,從側面看,七夢的眼睫毛長長的、彎彎的,很好看……
《活人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