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滴水之恩 湧泉相報

  「什麼意思?」我不解。
  我爺爺對我認真的解釋道:
  「茅山龍虎宗的道士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茅山道門之中,修茅山術之前要都抓孤、夭、貧。這麼和你說吧,在每個瓷碗碗的下面蓋一個字,分別為孤、夭、貧。抓到『孤』字,便不能一輩子娶妻生子,一生孤苦無依,抓到『夭』子,便活不過四十歲,早年夭折,但可以聚財娶妻,抓到『貧』字,就得窮苦一生,當天賺的錢只得當天花光,不能留隔夜錢,衣服上也得破個洞,也可娶妻生子。此抓「孤夭貧」為祖師爺所傳承。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不管抓到什麼,都必先發毒誓,修習茅山龍虎宗道術後之後不得以術法作惡,只能行善,違逆誓言是極重的懲罰。」
  爺爺的一席話,把當時剛滿十八歲不到個把月的我愣住了,這簡直就是抓到哪個也不得好啊!
  我心裡面也在暗自算計,最好就是抓到一個『貧』字,窮點兒沒沒關係,但最起碼能娶老婆而且也不至於早年夭折。
  想到這裡,我不再猶豫,便伸出手朝著中間那個瓷碗抓了過去。
  心裡面同時在暗暗祈禱:可千萬不能抓到『夭』字和『孤』字,要抓就抓『貧』!
  在這個人人都想打倒土豪奔小康的社會,我卻祈禱自己窮一點兒……
  咱這覺悟是不是挺高的?
  中間那個瓷碗被我翻開,裡面一張紙條上面清清楚楚的寫了一個字,一個大大的『孤』字!
  他大爺的!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擺明了我以後得孤苦伶仃的自己過一輩子,沒有老婆,沒有兒女……
  祖師爺啊,可憐可憐我吧,我想窮一點兒就這麼難嗎!
  我媽和我奶奶看到後,也是滿臉愁容,抓到了『孤』字,我家到我這一代不絕後了嗎?
  可是當我轉頭去看我爺爺的時候,卻發現他正在微笑著點頭。
  莫非是我眼花看錯了?我抓到了『孤』字,他居然在高興?!
  我爺爺發現我在盯著他看,收起笑意,乾咳了一聲道:
  「對了,方正,這本書給你,可千萬別弄丟了。」我爺爺說著從炕頭下面拿出了一本發黃的古書籍。
  我接過來一看,發黃的封面上面寫著一行大字:《茅山驅鬼百術》。
  「方正,你爺爺今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全部學會這本書上的茅山道術,可是畢竟天賦有限,只能自行領悟其十之一二,希望你能夠完成爺爺畢生的心願,把它給領悟透徹,還有查清楚你爸的真正死因,如果……如果有能力的話,替你爸報仇。」我爺爺說道這裡,全身好似沒了力氣,喘息了一會兒接著對我說道:
  「最後爺爺在囑咐你一句,那個一直都想害死你的老太婆其實是個溺死鬼,生前名叫王開花,你爸生前就是被她給害死的,但我生前與她無冤無仇,總覺得在她的身後有某種勢力在指示她這麼做……在我走後,她便沒有顧忌,肯定會再來害你,所以你一定一定要認真學習那本書中的道術,還有在最短的時間裡面找到一個叫「左三君」的人,他能夠幫到你。」我爺爺說完後又把一張紙條遞給了我,囑咐我放好,在他走後才能打開看。
  我點頭答應著,心裡面也立下誓言,我不止要為我死去的爸爸報仇,我要為我爺爺洗清冤屈,讓鐵柱和大明那倆畜生付出應得的代價!
  見爺爺交代完後,我媽便先出去做飯,而我陪著爺爺奶奶一直聊家長。
  ……
  這件事情過後三天,爺爺便躺在炕上安安靜靜的走了,走的沒有一絲預兆,我甚至沒有來得及跟爺爺最後說上一句話。
  剛聽到到我媽跟我說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感覺整個人都空掉了。
  接著開始不受控制流眼淚,不知道為什麼的一直流眼淚就是出不了聲音,做不到像別人那樣嚎啕大哭,但是一直流眼淚無法止住。
  甚至這種痛苦的我感覺無法承受……
  但我知道最難過的不是我,是奶奶。他們從年輕到白頭一直很相愛,我爺爺從未對奶奶發過火,奶奶的身體也不好,我真的怕她受不住打擊。
  在爺爺出殯的當天,村裡面沒有一個人來幫忙,就連抬棺材的人也是我媽去別的村子花錢雇來的人。
  把爺爺送走之後,我突然感覺無法適應沒有他的生活,越來越難過。
  第二天一早,我去爺爺墳前上香的時候,當看到墳頭的那一刻,我卻愣住了。爺爺墳前已經被成百上千個素淡紙花包圍著,不但每個紙花都做得精緻無比,惟妙惟肖,而且所有的紙花還被細心地連成一片,一眼望去,組成四個大字:
  一路走好!
  我站在爺爺墳前看著這一片白色的紙花出神,這……這到底是誰送來這麼多紙花?
  能擺出這麼浩大祭拜陣勢的,絕非一般人家。
  難不成是我爺爺生前的朋友?
  回到家中,我把爺爺墳前的事情告訴我奶奶,我奶奶好像並不意外,只是對我搖搖頭,讓我不要再繼續問下去。
  下午,我帶著疑惑坐在回學校的客車上,一路上失魂落魄,突然想到生前爺爺給我的那張紙條,他曾囑咐我在他死後才可以把紙條打開看。
  想到這裡,我忙把一直放在背包夾層裡面的那張紙條給拿了出來,打開一看,紙條的上面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茹煙柳。
  下面好像還寫著她的生辰八字。
  再往下看有一行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看到這八個字後,我就有些迷糊了,我爺爺跟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誰對我有恩,這恩有要對誰去報?
  我有些想不起來,而且這茹煙柳這個女人的名字我從未聽過,更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冥思苦想,就是想不明茹煙柳到底是何人。
  我爺爺為什麼不跟我把話給說清楚?
  就在我不得頭緒的時候,突然腦海之中閃過了一道亮光,好似猜到了這個叫茹煙柳的女人是誰了!
  她八成就是六年前曾在斜疝水庫救過的那個白人女人!
  當時年少,現在轉頭去想,估計那跳舞的白衣女人和那一心想害死的老太婆一樣,非人是鬼,難道說我爺爺想跟我說的報恩對象就是她?
  再聯想之前我所夢的場景,應該就是她!
《陰陽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