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死到臨頭

  他們三人走到木屋門前,其中一個村民對那個帶著羊頭面具的人低聲開口問道:

  「天師,屋子裡面的那三個人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

  那羊頭天師沉聲說道:

  「那兩個男的祭天、祭地,女的留下繼續為咱們村子配冥婚。」他的聲音很沙啞,就好像嗓子裡面堵著沙子一般,極為難聽。

  「好!」那兩個村子答應一聲,便走上前把木屋門上的鎖給打開,推來門走了進來。

  「醒了??」那兩個村民走進屋子之後,看到我們三人都坐在地上,略感意外。

  錘子見有人進來,馬上破口大罵道:

  「你們這群該死的畜生,有種的把老子給放開,跟老子單挑!」

  那村民聽到錘子的話後,冷哼一聲,直接走過去朝著錘子的臉上就狠狠地踹了一腳,錘子整個人一下子就後摔倒在地。

  「別特麼動手……」我話還沒說完,另外一個人也朝著我臉上踹過來一腳,躲避不及,我被這一腳給踹了個結結實實!

  整個人摔倒在地後,雙眼冒金星,嘴角也溢出了血跡。

  「錘子,琴生,你們沒事吧?」身後的玲瓏看著我倆急聲問道。

  還沒等我回答玲瓏的話,我和錘子倆人就被那兩個村民給架了起來,朝著屋門外面拖了出去。

  出木屋後,他倆架著我和錘子徑直朝著外面那塊兒空地的中間走去。

  在空地的中間,立著兩根黑色的木樁,他們把我和錘子先後綁在木樁之上,接著倆人低聲交談了些什麼後,便走了。

  我和錘子被活生生的綁在木樁之上,動彈不得,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這一刻,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人的渺小,生命的脆弱。

  從采薇借我陽壽那時開始,我就好像是一盤棋子中的一顆棋,一直被人擺佈,直到這個時候,我都不知道教會采薇的那個外國人他到底是誰,又有什麼目的。

  他就好似一個神秘的幕後掌控者,掌控者別的人生死命運。

  「老琴,咱倆這次真沒法活了,早知道咱就不應該聽之前道觀裡面那小子說的話,這下可好,咱們自己給送上門了。」一旁被綁在木樁上的錘子轉頭對我說道。

  聽到錘子的話,我歎了一口氣道:

  「唉,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我唯一後悔的就是連累了你和玲瓏,本來采薇是衝著我自己來的……」

  「打住,你趕緊打住,什麼叫連累我了?我告訴你老琴,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我最窮困潦倒的時候,在外地打工被包工的坑了半年多工資,錢包、手機、銀行卡也都被人偷走,這丟人的事我實在是不想報警聯繫家人,所以我就用公用電話給你打電話幫忙,是你騎個破摩托車來回跑了八百多公里把我給接了回去。老琴你知道嗎,從那一天開始,我就在心裡面默默地對自己說:你這個朋友,我錘子跟你生死與共!」

  這時候的一句生死與共,勝過千言萬語。

  「錘子,謝謝你。」我心裡面被錘子剛才說的話給感動了,在臨死之前能有這麼一個肯跟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不枉此生。

  「謝啥啊,到時候咱倆要是真掛了,到了地府相互多給對方說幾句好話,咱也好投胎啊。」錘子看著我笑著說道。

  「行,到時候黃泉路一起做個伴。」我說著,突然聽到了前方一陣腳步聲傳來,轉頭一看,正是那個羊頭天師朝著我們這邊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你這個王八蛋過來找罵是不是?帶個羊頭我特麼就不知道你是個王八了?!」錘子一看到那個羊頭天師走過來,馬上開口大罵。

  那羊頭天師走到我和錘子倆人中間站定,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我倆。

  許久之後,他才抬起頭看了看夜空,接著毫無預兆的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他就這樣看著夜空狂笑了好一會兒,這才低下頭看著我和錘子開口沉聲問道:

  「你們既不是警察,又不是道士,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聽到那羊頭天師問出的這句話,我已經猜出在我們三人昏迷的時候,他對我們進行的搜身,並沒有在我們身上找到警察證或者道士專用的法器,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關你蛋事!」錘子一句話四個字,把那羊頭天師後面的話給堵的死死的。

  他看著我倆點頭道:

  「不說也可以,但我提醒一下你們,你倆絕對活不過今天晚上。」他說著轉身就走。

  羊頭天師走出沒幾步,又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我和錘子接著說道:

  「任何一個人被別人用殘忍的方法給活活害死,都會帶有怨氣,這口怨氣就在屍身之中,若就此再把屍身葬於聚陰之地……接下來的事情,你們自己想吧,哈哈哈哈……」那羊頭天師給我和錘子留下這句話後,大聲笑著朝著村子裡面走了回去。

  這時錘子看著我急忙問道:

  「老琴,剛才那個王八蛋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說剛才那個被他們給害死的女人有怨氣?」

  我點頭:

  「八成說的就是她。」

  「她就葬在咱們身後,那咱這裡就是聚陰地了?!」錘子接著對我問道。

  「如果他說的都是實話的話,這裡估計就是。」我說道。

  「他奶奶的!也就是說,今天晚上那個死去的女人就會炸屍從地下棺材之中爬出來把咱倆給……」錘子說道這裡,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我搖頭道:「這也不一定,哪有這麼巧,隨便死了一個人就一定會炸屍?什麼事情咱都得往好處去想。」

  「咱倆都這樣了,還能好到哪裡去?」錘子接著對我問道:

  「老琴,如果我沒有記錯,咱倆都是家裡的獨生子,你說要是咱倆死了之後,父母他們肯定會很傷心吧?」

  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回答錘子這個問題。

  而錘子則沒有繼續問我,抬起頭看著夜空,不再言語。

  說實在話,我真的不想死,也很害怕死亡,更害怕我媽她會承受不住我的死訊。

  可是,往往現實中有些事情是我無力去改變的。

  就比如現在想繼續活下去的我和錘子。

  我搖搖頭,努力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抬頭看著那間依舊關著玲瓏的木屋,心中擔心之餘也開始為她默默祈禱,祈禱那個羊頭天師不會對她怎麼樣。

  ……

  四周除了微風輕輕地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蟲鳴聲,冷落的空地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靜的有些嚇人。

  白色的月光照下,我甚至感覺背後一直傳來一股陰寒之氣。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隨著四周夜霧慢慢襲來的同時,從我和錘子倆人身後突然傳出了一聲「咚!」的悶響,在這個寂靜的夜中格外的明顯!

  我和錘子都被剛才那一聲給嚇了一跳,錘子想回頭看,卻被腦袋後面的木樁給擋住,什麼都看不到。

  這時錘子轉頭看著我顫聲問道:

  「老……老琴,不會是那女人炸屍了吧?!」

  「咚!」錘子話音剛落,在我們身後接著又傳來了一聲悶響,這次我聽的真切,那聲悶響好像是從地下傳上來的!

  難不成那女人死後真的怨氣不散,借陰炸屍?!

  「砰!!」這一聲,比剛才那兩聲都要大,聽的出那是有什麼東西在撞擊木板的聲音,這更加讓我和錘子確定這聲音就是從地下之面的那個棺材中所發出……

《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