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千鬼毒瘡

  只見金色蟾蜍的後腿一蹬,便從王老闆的嘴裡跳了出來,隨後,王老闆的身體便迅速地縮水乾癟,軟軟地倒在地上,成了張薄薄的人皮。

  怪不得王老闆的身體如此臃腫,體內裝了這三四長的蟾蜍啊,沒有撐爆就算不錯了。

  見到這一幕,眾人無不瞠目結舌,瑟瑟發抖,在這之前誰也沒遇見這麼詭異的事情。

  此時,金色蟾蜍身上的惡臭在房間內瀰漫,猩紅色的眼眸看起來著實令人膽戰心驚,我握住玲瓏的手將她護在身後,心中警鈴大作。

  「啪」地一聲,凶獸蟾蜍伸出血紅色的長舌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射而來。

  我眼球一縮,狠狠地揮出手中的真武玄鐵劍,道氣瘋狂地朝著劍刃之上湧動,竟然泛起了陣陣金光。

  這就是金色蟾蜍所說的護體金光?我心念一動,冷哼道:「既然你想吃我的血肉,就先嘗嘗這劍刃上的金光!」

  只見那佈滿血紅色肌理的長舌突然變道,轉了個彎,躲在賭桌旁瑟瑟發抖的一個男人,胸膛瞬間被長舌給貫穿。

  那賭徒雙目暴突,噴出一口鮮血後,眼眸中便黯淡下來,斷絕了生機。

  那金色蟾蜍的舌頭在賭徒的左胸內攪合一番,從中捲出個砰砰直跳的心臟,送入大它的血盆大口之中。

  吃了這顆心臟後,金蟾蜍皮膚之上的膿包一陣蠕動,只見個紫色的濃包從中間冒了出來,越長越大。而那膿包之上依稀可見眉毛、鼻子、嘴唇……竟然是張人臉!

  這不是剛才被蟾蜍殺掉的賭徒嗎?我心裡大駭,這金蟾蜍吃了賭徒的心臟,竟然將其變成了身上的毒瘡!

  玲瓏眸光一沉,低聲開口:「此乃鬼面瘡,又叫因果病,傳說手上人命太多的惡棍身上,就會長出這樣的毒瘡。鬼面瘡乃橫死之人的靈魂所化,因其執念太過而化身毒瘡,纏在生前仇人的身上,和其心臟相連,不死不休。」

  定睛一看,這金色蟾蜍到表皮之上,生長著密密麻麻的鬼面瘡,五官各異,不停地咆哮哭嚎著。一時之間,陰風陣陣,鬼哭刺耳。

  這些鬼面瘡,每個都代表著金蟾蜍吞吃的一條人命,對於這隻畜生無不恨得咬牙切齒,甚至張嘴在蟾蜍的身上啃咬起來。

  金蟾蜍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身上的鬼面瘡對於它沒有造成任何的痛苦,只是用貪婪的眼神注視著我,不時伸出血紅色的長舌在空中揮舞。

  我心裡怒罵了句髒話,說道:「鬼面瘡乃冤魂所化,你作惡多端,必有天報。」

  俗話說鬼怕惡人,金蟾蜍身上長滿了鬼面瘡,但它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除了因為金蟾蜍道行高深,更是有這聚陰格局的因素在其中。

  這凶獸的身上煞氣濃重,每個鬼面瘡張口咬傷那血紅色的肌理,牙齒竟然被實質一般的陰煞之氣齊根崩斷,鬼哭之聲更加猛烈。

  金蟾蜍冷厲的視線在鬼面瘡的身上略過,瞬間它們便停止了哭聲,用驚懼的目光看著它。

  玲瓏抿唇,杏眸中露出幾分憐憫:「生前要受橫死之苦,死後化為鬼面瘡,卻依舊被這般磋磨,何苦?」

  「桀桀,誰讓他們要和我賭?只要上了賭桌,就要把命交出來。」金蟾蜍聽到玲瓏的話,得意洋洋地開口說道,「你們人類害怕這鬼面瘡,認為此乃因果病,殊不知鬼面瘡其中蘊含的鬼力有多厲害,真是愚蠢。」

  即使是殺人如麻的惡棍,也會在午夜夢迴時分,擔憂被自己殺害的冤魂前來索命,誰會有其他的想法?

  看著金蟾蜍猙獰可怖的模樣,我沉聲開口道:「既然如此,你也和我賭了一局,為何不遵守賭約?」

  這金蟾蜍用怨氣修改牌面,若不是我用異變陰陽眼識破了他的詭計,今日連我也要栽在這裡。

  此時它眼中的貪婪垂涎令人驚懼,我用力地握住手中的千年玄鐵劍,心裡暗道,恐怕這金蟾蜍不會輕易放過我和玲瓏兩人。

  如今之計,怕是只有放手一搏,方才金蟾蜍的長舌在半空改變方向,不敢硬接我手中的千年玄鐵劍,看來它是懼怕其上的那道金芒。

  我冷靜下來,仔細回憶之前運用起護體金光的感覺,自從道骨覺醒,不少鬼怪對我的血肉垂涎欲滴,都是這金光惹的禍。

  於是,今天我才發現,原來這金光還是有用的,除了我的血肉會引起魑魅魍魎的注意之外,和道氣融為一體護體金光,可是除妖驅邪的利器。

  就在我已經打算和凶獸蟾蜍盡力一搏之時,它卻突然表情一滯,用沙啞難聽的聲音道:

  「賭約……我沒輸,我沒輸給你!」

  聽到這話,我和玲瓏對視一眼,皆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方纔的賭局雖然沒有結束,但凶獸蟾蜍的牌面,的的確確是輸了。

  可就算是輸了又怎樣?那蟾蜍道行極高,它若是要將我們在場的所有人留住,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思索間,卻見金蟾蜍坑坑窪窪的蛤蟆臉上,露出了驚駭的表情,它身上的鬼面瘡發出「噗噗噗」的聲音,竟然接連爆炸起來,將這隻金蟾蜍給炸得體無完膚。

  玲瓏眸光一閃,看著金蟾蜍痛不欲生,滿地打滾的模樣,說道:

  「原來如此,這金蟾蜍和你的賭約在先,然而它違背賭約殺了賭徒,正所謂大道有行,身上的氣運便會走低。這樣一來,之前無法傷害金蟾蜍的鬼面瘡,便有了機會。」

  我點了點頭,對身後嚇得面無人色的顧客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跑!」

  這句話可謂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在場的所有人抖著篩糠般的身子,一哄而散。一些腳軟的,便扶著賭桌的邊緣朝門口挪。

  守門的黑衣保鏢卻猛地將腰間手槍掏了出來,對準第一個走到門邊的顧客,戴著墨鏡的臉上佈滿了森然的冷意。

  我怒罵了句髒話,回頭看了眼被鬼面瘡折磨得滿地打滾的金蟾蜍,對黑衣保鏢說道:

  「你是瞎子?凶獸成妖害人,你難道還要為虎作倀?」

  話音剛落,便聽得身後的金蟾蜍張狂笑道:「區區鬼面瘡,也想殺了我?天真!」

  我心裡一沉,回頭看去,只見金蟾蜍被連番炸裂的鬼面瘡弄得狼狽不堪,渾身佈滿了血跡,鮮紅色的肌理翻在皮膚的外面,極為可怖。

  但金色蟾蜍的雙眼變得更加猩紅,下巴不停地鼓起,四肢著地,渾身陰、煞、鬼三氣繚繞。在場的賭徒顧客,見狀紛紛躲到我和玲瓏的身後,早已嚇得口不能言,臉色煞白。

  這時,卻聽得身後夜總會二樓的大門緩緩開啟,露出門後鋪著長毛地毯的階梯走廊。

  「大膽,你在做什麼?」金蟾蜍瘋狂地咆哮起來,用血紅色的腳趾指著黑衣保鏢,「你死定了,竟然與我作對!」

  黑衣保鏢聽了這話,卻將手中槍口對準了金色蟾蜍,說道:「剛才幫你攔住他們,已經還了你以前對我的救命之恩,現在,我就是要除了你這個孽畜!」

  「砰」地一聲槍響,所有人都朝著金色蟾蜍看去,希冀的目光裡,滿是對殺死凶獸的期盼。

  玲瓏輕輕地搖了搖頭,杏眸之中滿是凝重,我和她對視了一眼,明白槍並不能殺死金蟾蜍,但心裡依舊抱著幾分期待。

  然而,令我們兩個瞠目結舌的是,保鏢手裡的槍彈不僅打進了金蟾蜍的胸膛,還令凶獸發出了刺耳的痛叫聲,而保鏢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