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臉色,我就知道了,這又是一個死局。 我搖頭嘀咕,天大地大,我就不信沒有辦法! 大家都很累了,閒聊了一會兒就都去睡覺了。 他們兩人睡在我的**上,而我則坐在小希床邊守候了起來。 現在是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可不能離開。 整個晚上都努力不合上眼睛,但是腦袋上的傷痕卻不允許,不受控制地慢慢進入了夢想。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的夢都是我經常模擬的那個美好畫面,看著夢裡的畫面,我笑了,因為太過高興,竟然睜開了眼睛。 看了看小希,她也睜著眼睛看著我,眼珠都不轉。 我心裡一驚,忙摸向了她的額頭,看看還有沒有溫度,她見我把手伸過去,猛地向後退去了,目光凝聚在我身上,沒了以前那樣的親暱,寫著的是陌生和害怕。 看到她的眼神,我心裡一痛,真的把我忘了嗎? 「哥?」她低聲叫了我一句,聲音不大,就像貓的聲音一樣,但是我還是聽清楚了。 我忙點頭應了一聲,說:「我在這兒,在這兒呢。」 她見我答應,先是疑惑了一陣,最後猛地爬了起來,躲到了房間的角落,眼神之中寫滿了恐懼。 我眨了眨眼睛,喉嚨被堵住了,一時間竟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我站起身跟她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向前邁了一步,她見我上前,往後退去,卻被牆擋住了去路,見沒了退路,身體微微顫抖起來,臉上的驚恐之色更加明顯了。 「我是你哥,還記得嗎?」我苦笑著問她,祈禱著她還能記著我。 她看著我,陷入了疑惑,眼神漸漸迷惘了起來。 正在她沉思的時候,門砰地一聲被打開了,是何雲。 「你讓開!」何雲對我說,然後手裡拿著一個黃色的布娃娃,布娃娃上面畫滿了各種條紋。 門一打開,小希臉上又恢復了恐懼之色,他停都沒有停留,直接上前將這布娃娃貼在了小希的額頭,然後另外一隻手將小希的手牽了起來,小希掌心立馬出現了一道血痕,我心裡一痛。 他見鮮血流了出來,馬上將小希的手按在了布娃娃上。 小希按住之後,他便送開了。 我所看到的就是小希自己將這布娃娃按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額頭上不斷地冒著青煙,那是不斷消散的靈魂。 「你幹什麼?」我問他。 他回頭看著我說:「昨天晚上,我們問了一下老一輩人,他們研究了一晚上才想出這個辦法,每個人的記憶都會有一個備份,那些記憶散落在外,用宿主的靈魂去將他們引回來,然後寄存在這布娃娃裡面,或許是個辦法!」 他話語一落,屋子外面就傳來了一聲吼叫,聲音雄渾到了嚇人的地步。不止是我,連小希都被嚇了一跳,身體猛地一抖。 「開始了!」何雲說了一句,然後直接坐在地上進入了打坐的狀態,嘴裡唸唸有詞,外面李海波也在念著經文。 屋子門窗突然嘎吱搖動起來,一股股氣流不斷地在屋子裡面流竄,將小希身上冒出來的靈魂刮走了。 反觀盤坐在地上的何雲,他們身上靈魂也在不斷地消散。 轟地一聲巨響,外面又打起了雷。 開始是一聲,接著便是接連不斷的雷聲傳來,我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好傢伙,竟然下起了冰雹,砸得地上砰砰作響。 看著他們身上不斷消散的靈魂,我好像明白了,這也是一個逆天的過程,就像是有人給我逆天改命一樣,逆天的事情,天地自然不會允許,所以才降下雷罰。 外面銀弧不斷地在閃動,距離離我們這棟房子越來越近,眼見著就要靠近了。 李海波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了窗戶邊,主動吸引起了雷電。 雷電全部向這個點聚了過來,最後一下擊打在了樓下,立即出現了一個大坑。 我皺了皺眉,他現在站在窗戶的邊上,要是一雷劈下來,根本沒有活路。 我還沒想完,果然一道閃電劈了過來,我一見,立馬念起了五雷咒。 以我可以跟鬼眼判官持平的靈魂強度,再加上道術的威力,很快天空中突兀地多了另外一種閃電,直接與這道閃電交匯了,引向了別處。 李海波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說:「不要阻攔,如果不劈我們的話,你妹妹可能會受到天罰的。」 我啊了一聲,難怪他要走到窗戶口去。 何雲不知怎麼出現在了我的身後,說:「道教之人,最忌諱做的事情就是逆天行事,這比業障要強太多了,我們將原本屬於天地的那份記憶召喚了回來,自然要受到天罰,如果反抗的話,這天罰會越來越強的。」 又是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 「放心,我們不一定死的。」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跟李海波對視一下,往樓下走去了。 雷電密佈成了個電,直接照他們的頭頂劈了下去,第一下他們直接倒下了,接著第二下,第三下,一共劈了九次,這雷電才慢慢散去。 我都看呆了,他們身上已經全部成了紅色,皮肉翻開,形成一條又一條的大口子。 我不停喘著粗氣,真正意義上我們也就才見面不到一整天而已啊,他們怎麼用勇氣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見他們躺在雷電中心不動彈,我忙下去查看情況,一個勁兒祈禱他們不要出事。 下了最後一個樓梯,到了那雷電的中心,卻不見了他們的蹤跡。 我心裡一沉,剛才明明在這兒的。 「年輕人,你找人嗎?」我正四周觀望的時候,一個杵著枴杖的老頭兒在對面的窗戶那裡問我。 我連忙點頭:「您看見他們去哪兒了嗎?」 老嗡啊了一聲:「年輕人,我耳朵不大好,你大聲點兒。」 我加大了聲音,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他聽到之後,說:「剛才這裡好大的雷,我在雷電裡面看見了兩條黑色的龍,他們都變成龍飛走了,都是神仙那。」 我白了一眼,這老頭兒在瞎扯了,不在理會他,環視起了四周。 應該是他們自己找了一個角落呆起來了。 剛才閃電伴有很大的雨水,地上都積了不少的水了,我低頭看了一眼,在水中竟然沒有看見樓上那老頭的影子。 我將手背在背後,用力一捏,煞氣便匯聚在拳頭位置,然後猛地一拳揮向了那老頭兒。 那老頭兒竟然伸手將那煞氣接住了,放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然後一捏,這煞氣就沒入了他自己的身體。 「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他們兩個人在我那兒,不會出什麼事情的。」老頭兒笑呵呵對我說,完全無視了我臉上的驚奇和疑惑,剛才那一拳我是用了八成力量,就算是王振宇兩魂三魄融合,也不一定能接下來,他竟然這麼輕鬆。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裡所想,說:「你別奇怪,這玩意兒,我也有,不然肯定被你打死嘍……老了,哪裡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對手啊。」 我眼睛一瞪,他也有煞氣?我這是意外得到的,之前在我的認知裡面,煞氣可是要不斷的殺戮才會慢慢形成。 雖然很驚奇,但是卻沒有害怕,問:「你是什麼人?你把他們弄去哪兒了?」 「我們見過的呀……你不記得了嗎?」老頭看著我說。 我愣了愣,然後想起來了,在冥界的時候,我找人詢問王恆師傅的消息,有個老頭兒曾經給我指過苦海的位置,還讓我回酆都一定要告訴他苦海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老頭兒不就是這個人嗎。 「想起來了吧!」老頭兒說。 「是你,你怎麼也……」 他攤開了手,手裡拿著一朵白色的花,赫然是那彼岸花:「我跟著你一起佔了一個便宜,也重新回來了,現在這花還給你吧。」 他將花扔給我,我接住了花,他繼續說:「有雙大眼正盯著他們兩個,他們暫時在我那兒,安全一些,你屋裡那個女娃娃,情況可不是很好啊,這個方法雖然有用處,但是也管不了多久,畢竟魂魄的容量還是只有那麼點兒。」 聽他的話,他好像對道術很是瞭解,所以我立馬問:「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 老頭兒呵呵一笑,搖了搖頭。 「我還陽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先走了。」說完他就要離開。 「他們倆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住在一個有一千米斷崖,兩千座枯塚,八百里草坪,一萬個英魂的地方,你要是想他們了的話,就來找他們吧。」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他。 他看了我一眼:「我姓王。」 「王振宇?」我下意識地想到了天魂。 他搖頭:「錯了一個字,這世間沒人能振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