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喜歡我,可能麼?

  身體又重又熱,我感覺自己的身上就好像綁了一塊大石頭一樣,而臥就在滾燙的熱水裡無力的下沉著。熊熊的熱火燒的我昏昏沉沉的,而就在這半醒半睡間,我聽到大師說:「沒什麼大事,就是發燒了,估計是眼睛突然燃燒起來,巨大的能量有點不受控制了。」

  我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自己又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給盯上了呢。這時,我又聽到大木用那冷漠的聲音很不屑的說了句:「這點能量都承受不住,真是沒用。」

  大木的話依舊那麼難聽,不過我也懶得和他計較,知道自己的身體沒什麼大問題以後,我就安心的睡了。也許因為心態的問題,我發現自己也沒那麼難受了。

  半睡半醒間,有人來餵我喝過好幾次湯藥,雖然沒睜眼,但我知道這人就是琉璃,因為我們一行人中,只有她的身上帶著這種清淡的香味。

  她的動作很輕,餵過我藥以後,還會細心的幫我擦嘴,給我蓋被子,我突然從她身上找到了媽媽對我的那種感覺,而她也搖身一變,變成了鄰家大姐姐。不過想到她還比我小一歲呢,我就覺得臉紅,感覺自己是個被妹妹照顧的小哥哥。

  就這樣躺了幾天,我時而醒來,胡思亂想,時而睡著,做著天馬行空的夢,在一天清晨,我終於徹底的清醒過來。

  躺了幾天,我感覺身上都有點臭了,肌肉也有點僵硬,所以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來恢復一下身體機能。就在這時,身後的房門被打開了。

  我轉過臉,就看到琉璃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藥走了進來,見我醒了,她愣了愣,然後笑著說:「醒了?身體怎麼樣了?」

  我被她那一笑晃花了眼,有種之前我認識的那個人壓根不是她的錯覺。

  她端著湯藥走過來,我連忙收回目光,說感覺挺好的,就是想洗個澡,身上臭烘烘的,都不好意思讓她靠近了,然後問她身上的傷咋樣了,她的眼神不知怎麼的暗了暗,說了句沒什麼就沒再說話。

  看著那碗湯藥,我想起她這幾天對我的細心照顧,撓了撓頭說:「琉璃,這幾天辛苦你了,謝謝你這麼照顧我。」

  她搖搖頭,有些心不在焉的說:「沒什麼,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照顧你是分內的事情。」

  然後我們相顧無言,氣氛還挺尷尬的,我絞盡腦汁想找點話題,但就是不知道該說啥。

  就在這時,門「匡當」一聲開了,我回頭一看,大師和陳冠東一人叼著一根煙走了過來,陳冠東依舊是一副酷酷的表情,大師則用很猥瑣的目光在我和琉璃的臉上掃了一圈,笑嘻嘻的說:「我沒打擾到你們倆吧。」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剛要說話,琉璃就站起身說她先出去了,然後就離開了。我鬆了口氣,不知為啥,面對突然變得安靜而美好的她,我竟然有點不知所措,有點緊張。

  也許我這人就是賤皮子吧,就喜歡溫雅和蘇蘇那種壞壞的女人。

  「別看了,再看門都要被你看穿了。」這時,大師抬手遮住我的眼,沒好氣的說。

  我連忙收回目光,接過陳冠東遞來的湯藥,幾口喝完以後,就問大師有沒有鏡子。大師還真就從衣服裡掏出了一面鏡子,如果沒看錯的話,就是狐伊琳那天給我的,看來他們都能猜到我一醒來還要照鏡子,我感覺我都被當成照鏡狂魔了。

  我對著鏡子一照,發現自己的右眼還是紅紅的,不禁有些鬱悶,這個樣子走出去,還不得他媽的被當成紅眼病啊?

  我問大師:「我這眼睛以後不會就這樣了吧?」

  大師點了點頭,收回鏡子,依舊笑呵呵的說:「怎麼?你不覺得很好看麼?反正你已經全身焦糊糊的了,再多一雙紅眼睛也沒啥。」

  靠!不帶這麼打擊人的!大師這時輕輕拍拍我的肩膀說:「好啦,不跟你開玩笑啦,話說你小子應該關心的是這眼睛為啥會變成這樣,而不是這眼睛究竟什麼時候能好。」

  我摸了摸右眼,也很好奇究竟為啥會變成這樣,難道陳優優的力量那麼強大麼?可為什麼之前這股力量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呢?我把自己那天晚上練功時的經歷給說了出來,大師聽完後沉思片刻,說:「那股力量應該不僅是陳優優的力量,也許是聖靈等不及了,你聽到的那個聲音,應該是他的聲音,而陳優優的那股力量裡面又摻雜了他的力量,所以才會很強大。至於力量為什麼會聚集在你的右眼,這個也許與陳優優把力量封印在你的天靈蓋有關。」

  頓了頓,他又說:「我想如果不是因為你身體裡有屍兄的力量的話,聖靈很可能會借此機會操控你,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是個虛體。所以以後你萬不能毫無準備的就自己一個人消化體內的力量,聽到了麼?」

  聽了大師的話,我一陣心驚肉跳,當時我真的沒有想太多,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那時候的自己太魯莽了。我連連點頭,摸了摸右眼說:「不過這眼睛究竟是啥玩意兒?還能吸收火球呢。」

  「這叫火輪眼,只要是火,它都能吸進眼球,存儲成為自己的力量,然後在需要的時候對付敵人。只不過,它蘊含的能量太強,你本身沒有那麼強大的念力來掌控它,所以它在妖界時,是以燃燒你的體力來支配著自己,這也是為什麼後來你會脫力的原因。」大師吸了口煙,說。

  原來如此。雖然這眼睛有點殺馬特,名字有點狂拽,但是不得不說它還挺牛逼的,只是我必須得盡快強大起來,不然它每次都透支我的身體動用自己的力量,限制也太大了。

  大師好想知道我在想啥,讓我不要太著急,從妖界出來後,我們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只要安心修煉就成。

  我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難道妖界和屍界突然平靜了麼?

  大師神色有些古怪的望著我,說也許因為溫雅深受重傷吧,屍界最近安靜了很多,前段時間漸漸在一些地方蔓延而出的屍氣,也消散了很多。

  我的心跳突然快了快,感覺溫雅這個人離我好遠好遠,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已經扎根在我的內心,揮之不去。

  大師歎了口氣,我連忙收回心神,他讓我不要再妄想那些得不到的東西,貪念只會讓人墜入地獄的深淵。

  我點點頭,說我心裡有數。事到如今,很多事情已經不能回頭,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只不過就像陳冠東以前說的,初戀都是難忘的,總得給我一段時間消化消化。

  這時,大師突然說:「那個琉璃,你準備怎麼辦?」

  我一愣,不明白他這話是啥意思,我說:「你們介意她跟我們一起?也許她看上去不像個好姑娘,但其實她挺好的。」

  大師白了我一眼說:「不是我們介意,而是她介意。我看她沒有要留下來的打算,只不過你之前一直昏迷,她才留下來,現在……」

  我沒想到琉璃竟然要走,只不過她之前也說過,如果有一天離開狐族,她就會走遍千山萬水,過過閒雲野鶴的日子。這麼一想,我也就不難理解她的決定了,反而對自己耽誤她的行為感到內疚。

  我把想法跟大師說了,還尋思著要送點東西謝謝琉璃對我的照顧,大師突然就哈哈大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哎喲我說年輕人,你又在秀下限了!你那腦袋瓜子對溫雅就開竅,對別的女人咋一點光都不閃呢?」

  陳冠東淡淡的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大師,然後翻出他身上的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說:「大師,你是不是沒看到你徒弟這個樣子?就我這樣的,還要想著琉璃喜歡我?可能麼?」

  大師乾咳一聲說:「的確不太可能,不過……也不排除有人眼睛長歪了。」

  我歎了口氣,這時大師又說:「她的實力很強,我們一致認為應該把她留下來。」

  啥?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摸著下巴,笑的猥瑣,說:「接下來我們都要閉關修煉,你也要開始正式修靈了,你身邊不能沒有個照應的人。」
《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