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配陰婚

    湘西是塊神秘的土地,境內有漢、土家、苗、回、瑤、侗、白等30個民族,以巫蠱,趕屍而聞名天下。同時也以風景秀麗,美女眾多,吸引了過往的商客。

    這一日上午九時,山村的小路上行走著三個人。男的是一襲白衣,甚是英俊瀟灑,女的是肌膚勝雪恍若仙子,在他們身後跟著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孩童,這孩子長得虎頭虎腦,極為惹人喜愛。

    這三人分別是朱晨逸,張小花,以及孩童柳明。當日朱晨逸在眾人的一再懇求下,最後破例將孩童收下作為記名弟子。至於孩童的母親,則被朱晨逸用幾塊金元寶,打發回了鄉下。

    "大哥,湘西這麼大,到哪裡去找屍王啊?"

    跟在朱晨逸身後的張小花,嘟嚕著小嘴,不停的揉動著顯得酸脹的小腿,抱怨著。於此同時孩童柳明也叫了起來:"師傅wǒ們來湘西,都快半個月了,天天在山裡跑,我快累死了。你到底在用什麼方法找屍王啊?"

    朱晨逸回頭看了一眼愁眉苦臉的一大一小,笑道:"臭味!"尋著臭味尋找屍王是最簡便的方法,但臭味二字一出口,他的眉頭立即為之一皺,接著鼻子聳動了兩下。

    "好臭啊!"

    "莫非屍王白天就出來了?"

    朱晨逸聞到了臭味,張小花和孩童柳明也相繼聞到了臭味。不過這兩人沒有朱晨逸的沉著冷靜,反而是叫了出來。

    聽到兩人的尖叫聲,朱晨逸嚇了一跳,當即轉身沖張小花和孩童柳明,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尋著臭味,四下尋找了起來。

    由於臭味實在是濃郁,再加上朱晨逸的鼻子很靈,三五分鐘後,他終於發現了臭味的來源。走過去一看,只見路邊的草叢中有一個看起來就破破爛爛的袋子,而臭味卻是從袋子中傳了出來。

    "莫非裡邊是屍體?"朱晨逸眼睛一瞇,習慣性的摸摸下巴。想了想,還是伸手將袋子打開。

    還沒等他看清楚裡面的東西,就發現從旁邊的樹林中跑出十多個人。這些人隔著老遠就開始叫喚起來:賢婿、妹婿、姑丈、姑爺、姐夫

    聽到如此亂七八糟的稱呼,朱晨逸當即目瞪口呆。而跟在他身後的孩童柳明,則好奇的問了張小花一句:"師姑,這些人是師娘的親戚嗎?師娘家"

    "閉嘴!"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小花一聲厲喝打斷。孩童柳明好奇的轉過頭來,當他看dao張小花那雙凶狠的眼光,以及鐵青的臉色,頓時嚇的將脖子縮了縮,將後面的話吞下了肚子。

    張小花的那聲厲喝,不但將孩童柳明嚇的緊閉了嘴。同時也令朱晨逸清醒了過來,他打開袋子一看,頓時傻眼。袋子中並非是他想像的屍體,而是一些腐爛的肉類,和一個木牌,以及一個用紅紙包裹的東西。

    好奇心驅使朱晨逸將木牌拿了過來,這一看他頓時頭皮發麻,這木牌叫神主牌,是祭祀供奉作為魂靈依附的牌位。只見上面寫到:楊氏月兒,下面是生成八字。

    站立在旁邊的張小花看dao那個木牌,則失聲尖叫了起來:"神主牌?"

    神主牌三個字,令孩童柳明當即目瞪口呆,雖然修道只有半月時jiān,學的東西不是很多,但對於基本的東西他還是有所瞭解。當張小花這句神主牌,令他立即想起來一件事,那就是配陰婚。

    陰婚顧名思義就是死人的婚禮,在湘西配陰婚十分正常,也很普遍。一般情況下,都是死者和死者來配陰婚,但有錢人也會用活人來配陰婚。

    一想到這裡,孩童柳明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但又見遠處林子裡跑過來的十多個彪形大漢,極為兇惡。嚇的他連忙扯了一下張小花的衣服,顫聲道:"師師姑,這些人看樣子是來抓師傅去配陰婚的,wǒ們快逃逃吧!"

    "閉嘴!"一句配陰婚落在張小花的耳中,令她臉色驟變的同時,油生一種想將小屁孩柳明掐死的沖dong。

    朱晨逸聽到陰婚二字,同樣臉色驟變。在民國這個動盪的年代,配陰婚還是比jiao流行的,特別是在湘西這塊神秘的土地。有錢人家配陰婚還容yi些,無論是死人還是活人,只要用錢就可以買到。但窮人則不同了,為了配陰婚,殺害活人的現象是屢有發生。

    看著蜂擁而至的十多名彪形大漢,朱晨逸頓時有些著慌。甚至說有些害怕,他不是怕這些人將zi己抓住,而是怕zi己一時沖dong傷害無辜,同時也害怕這些莽漢傷及張小花和孩童柳明。

    可是這時想逃,卻是已jīng遲了。從林子中竄出的眾位村民,一下子將朱晨逸圍住,站在最前面的一位老者,表情甚為歡喜的叫道:"賢婿啊!我可總算把你等到了。"

    老者說著說著,淚水流了下來。似乎樂極生悲這個詞,是專門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為了給女兒配陰婚,他們十多人足足在馬路的林子裡,等了兩天。雖然秋季已過,但林子中依舊有不少蚊蟲,眾人倒是吃了不少苦頭。

    這條路本來就不是很寬闊,既沒有車輛通行,行人又少,再加上袋子中裝傳來一股惡臭,以及上面沾滿了蒼蠅。在一天前,有一個中年人路過時,聞到臭味,當即就罵了開來:"誰他娘的,將這麼臭的東西扔在馬路上啊。"說罷,掩住鼻子大步離開了現場,連袋子看都沒看一眼。

    到了下午一個老人路過的時候,看dao袋子中傳來的惡臭,當即用樹枝將他移到路邊就轉身離開了。

    而昨天下午,一個少年路過此地,聞到臭味,便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袋子,以為裡邊的是死貓。當即嘟嚕了一句:"死貓已jīng吊在樹上才行。"說話間,他找來一根木棍,將其挑到樹上掛著。

    這少年走後,他們再次將袋子挑了下來,放到路上。誰zhī道這放上去沒多久,就見從遠處又走來一白衣少年。這少年長相俊美,如同潘安再世一般,即便是身為男人的他們看了也不禁有些心動。

    到了跟前,那少年撿起袋子,打開一看。眾人大喜,一窩蜂的衝了上去,誰知那少年嘴角露出邪惡的笑容,隨即三拳兩腳將眾人打倒在地,捲起一陣黑霧騰空而去。

    吃了一頓苦頭的村民,當即退走,只留下老者的一旁親戚在此守候。就在眾人絕望之時,朱晨逸撿起了袋子,並將其打開,這才令老者等人有了絕路逢生的gǎn覺。

    朱晨逸當然不zhī道發生了這麼多事,他聽老者叫了一聲賢婿,再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神主牌。當即大怒,正欲出言訓斥,而張小花卻是衝了上來,指著老者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老東西,我大哥是何等人物,豈會和你女兒配陰婚。"

    "就是,我師父豈會跟你女兒配陰婚,要是你有一個活的女兒嫁給我師父還差不多"當張小花的話剛說完,站在一旁的孩童柳明就扯著嗓子叫喊了起來。可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被朱晨逸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接著耳邊再次傳來張小花的咆哮聲:"閉嘴!"

    孩童柳明摀住腦袋,畏懼的望著朱晨逸和張小花兩人,心中腹語不已。但又見老者站立一旁,他立即將怒火發到了他的身上:"你這老傢伙,長的人模狗樣的,怎得做出如此狗屁不通的事情。"

    由於心中有愧,張小花罵,他沒有說話。但現在又見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童辱及zi己。老者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而站在他旁邊的十多個彪形大漢,隨即往前跨了一步,看架勢應該是準備動手搶人。

    朱晨逸見此,心中大怒。也懶得跟這次無知村夫糾纏不清,當下右手一揮,紅光乍現,猛的朝旁邊的大樹拍去。

    砰砰——

    紅光中帶著陣陣的雷鳴和蕭殺之音,當夾雜朱晨逸fen怒的這一掌拍在大樹之上。只聽卡嚓一聲脆響,一個合圍的大樹轟動一聲倒在地上,激起一陣氣浪和灰塵。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他這掌明顯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那些彪形大漢見那麼粗的大樹被朱晨逸輕易打斷,一個個嚇的臉都綠了。本來挺胸抬頭,裝作很強大的他們,現在一個個佝僂著身體,生怕被朱晨逸看daozi己一般。

    在見識了朱晨逸的手段之後,那位叫他賢婿的老者,卻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口中哀求道:"先生求您答應跟我女兒配陰婚吧,條件什麼的隨便您提。"

    聽老者跟zi己提條件,朱晨逸冷哼一聲。開玩笑,一個修道之人,跟別人配陰婚,這要是傳出去,不要說他從今往後,不要混了,就連他先祖估計都要從棺材裡面跳出來找他算賬。

    老者見朱晨逸沒有答應,焦急萬分。在苦思冥想之後,從脖子上取下一個銹跡斑駁的東西捧在手中,道:"先生,這是我祖傳之物,據說是件寶貝。"

    "寶貝?"

    朱晨逸笑了笑,心道,一個普通的村夫家中豈能有我看上的東西。帶著這個念頭,他隨意的瞟了一眼。可沒想到就這一眼,他竟然無法將眼睛從哪個銹跡斑駁的小旗上挪開。這個小旗,無論是從樣式,還是大小上,均與先前被"毒手鬼見愁"雲山,詐走的小旗一般無二。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