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峰迴路轉

    一句旱魃,徹底的擊垮了達瓦僧人的最後一絲僥倖。在聽到旱魃之名,達瓦僧人如同發瘋似的衝向石棺,和白雲飛一樣,踩在石棺上用手輕輕的推開了棺槨的蓋子。當紅光過後,他看dao棺槨中,青面獠牙的屍體,頓時尖叫一聲,將棺槨蓋上,跌落下來。

    不巧的是,他和白雲飛一般,倒地後,就將腦袋磕破了。鮮紅的血液,如同殺豬一般,從他那光禿禿的腦袋上流了下來。

    一時jiān,臉上,衣服上,全是血跡,甚是狼狽。他的樣子落在白雲飛的眼中,卻令其哈哈大笑。他這一笑,不免有些幸災樂禍,和嘲笑的味道。達瓦僧人卻是無所謂,他本就是心胸開闊之人,再加上長年誦經念佛,很少有東西令其產生怒意。

    達瓦不追究,但跟在他身後的其他僧人卻是滿臉怒意,其中一個看似脾氣暴躁的僧人,跳了出來,用手指著白雲飛的鼻子,大聲訓斥:"笑什麼笑,你的腦袋上不也摔破了一個口子麼?"

    僧人的這話本是沒錯,意思是說,你和咱們達瓦大護法,兩人頭上都摔了個口子,半斤對八兩而已,有啥好笑的。可由他說出來,再聽到白雲飛的耳中,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世俗中,講究輩分。修道之人同樣如此,白雲飛和達瓦僧人平輩論交,兩人說笑,也能說的過去,但作為達瓦僧人的晚輩出言訓斥,無論那個方面講,都是說不過去的。

    當下,白雲飛冷哼一聲,反譏道:"我腦袋上是摔了個口子,但並不像你師傅一般,沒有頭髮會留下疤痕。"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無異於擺明了說達瓦是禿驢。當白雲飛這話一出口,現場眾人臉色為之一變,即便是達瓦這等高僧,也不禁眉頭微微一皺,至於那些密宗僧人更是怒意盎然,其中幾個脾氣暴躁的僧人,直接跳了出來,辱罵了幾句,並揚言要挑戰白雲飛。

    如果是簡單的下挑戰書,或者說是切磋一番,白雲飛也許不加理會,因為石棺中躺著一個強大到令眾人素手無策的旱魃。但,密宗的這幾位僧人竟然在氣憤之時,出言辱及道家是一群裝神弄鬼的神棍,這叫作為道家弟子的白雲飛,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決定出手好好教訓一下這幫自以為是的密宗弟子,好叫他們zhī道道門的手段。

    達瓦僧人見白雲飛臉色不善,連聲訓斥那幾個辱及道門的僧人。可惜這一切都太遲了,當他的話剛出口,就見白雲飛目露凶光,快若颶風般的撲了過來。無奈之下,他只有挺身而出,迎向白雲飛含有怒意的一擊。可就在這時,一道白影掠過,但聞,砰砰兩聲巨響,白影於白雲飛瞬間對了兩掌,強大的力道,令白影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

    這時,眾人才發現剛剛那道白影居然是朱晨逸。

    就在剛才,朱晨逸見雙方拚鬥將起,心中大驚,zhī道這一掌下去,無論輸贏,雙方的guān系勢必就此破裂。所以他這才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接下白雲飛的兩掌。

    不過,他也因此付出了一定的代價。白雲飛的功力,比他想像的要高出了很多,很多。沒有交手之前,他總是以為zi己的功力和白雲飛相差無幾,可真正拼了兩掌,他卻被震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朱晨逸這一吐血,令充滿火藥味的現場一下子煙消雲散,同時也讓準備出言訓斥的白雲飛衝了過來。可是到了跟前,他卻發現朱晨逸呆呆的望著地上,被血跡噴出來的二十八星宿圖。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這地板上本來就有二十八星宿圖,只不過是被灰塵遮擋,或者說是撒上血跡才能顯現出來。

    同為道門弟子的白雲飛,在看dao二十八星宿圖,頓時意識到這裡有些門道,但具體是什麼他卻是無法得知。

    就在他低頭打量地上的二十八星宿圖之時,卻見朱晨逸將手按向東方七宿中的角木星圖案。白雲飛大驚,怕朱晨逸觸碰到機關,連忙出言阻止:"朱兄,不可"話還沒說完,耳邊傳來一陣卡卡作響聲,接著從地面下面緩緩的升起一個巨大的石盒。

    石盒呈四方形,長寬同高,約莫一尺zuǒ右,造型普通,且做工粗糙,一看就是極為普通的物品。看dao這樣的石盒,而且是從地底升了上來,白雲飛一陣愕然。就連聞訊趕來的達瓦僧人,以及幾個密宗僧人,也表現出一幅目瞪口呆的樣子。

    而朱晨逸卻是咧嘴笑了,而且笑的很開心。在看dao石盒出地下升上來的一瞬間,他zhī道zi己的猜測對了,此處果然是先祖朱破頭涉足之地。就在剛才,他跌落在地,噴出一口鮮血後,居然叫他意外的發現了,地上的二十八星宿圖,這是他第三次看dao如此熟悉的圖案。

    前兩次看dao二十八星宿圖,分別是在皖南蛇蠍窪的地宮和相山寺的枯井,在那裡他就發現了先祖朱破頭的足跡。所以在看dao二十八星宿圖,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先祖來過此地。隨後,他查看了一下角木星的圖案,果然發現角木星的圖案,比別的星宿稍微小上那麼一點。

    他這才壯著膽子,按動了那個角木星的圖案。一切果然如他所料,按動圖案後,出現了變故,那就是升上了一個石盒。

    石盒一出,現場一片寂靜,朱晨逸按捺住內心的喜悅,伸手輕輕的打開石盒。在碩大的石盒中有兩樣東西,一個是一面樣式古樸,造型極為漂亮的黃色鏡子,一個是刻有字跡的金屬片。

    "軒轅鏡!"站在一旁的白雲飛,看dao那枚鏡子,眉頭皺了起來。

    軒轅鏡,是古人用來辟邪的一面鏡子。盒子中慎重其事的放著這樣一枚鏡子,不kě能沒有用意。帶著期盼和一探究竟的心態,朱晨逸伸手將石盒中那個金屬片拿在手中。金屬片約莫有巴掌大小,入手很涼,由於時jiān較久的原因,上面銹跡斑駁,字跡顯得有些不太清楚。

    藉著石室頂部撒下的微弱光線,朱晨逸低頭望去,這一看他卻是震驚當場,上面赫然寫到:道光三年途徑此地,遇旱魃,鎮壓於此。

    看dao這裡,朱晨逸gǎn覺心臟一陣急速的收縮。如同做夢一般,他沒有想到當世之中,居然有人neng夠鎮壓旱魃。深吸一口氣之後,壓抑住內心的激動,他繼續看向下面署名處的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當他看dao朱破頭三個大字之時,手一抖,金屬片滑落在地。

    白雲飛見朱晨逸滿臉潮紅,一副激動莫名的樣子,疑惑的撿起地上那塊金屬片。掃了一眼,隨即臉色驟變,失聲叫道:"朱破頭!當年縱橫天下的朱老先生竟然出現在此地"

    朱破頭之名,不但令朱晨逸,白雲飛大驚失色,就連密宗的達瓦僧人聽了也不禁雙目圓睜,隨即快若颶風般的撲了過來,一把揪住白雲飛的衣領,大聲叫道:"朱破頭?你說的是百年前,單憑一把斬妖劍,逼的妖族退守西北的那位朱姓術士?"

    在千年前,妖族就企圖染指人類的地盤。當年的白蛇就是妖族派出的先鋒,在她被金山寺法海禪師,於無名術士鎮壓之後,妖族才平靜了一段時jiān。隨著各大門派俊傑的凋零,典籍流失,妖族在百年以前又發起了進攻。

    由妖族的四大護法,親自帶隊,一路勢如破竹,連續攻克了道、佛兩家眾多門派。人類的處境岌岌可危,就在這時,一個白衣術士,手持斬妖劍,橫空出世,一連三劍,連斬妖族三大護法,逼的妖族退守西北,並許不出山諾永。白衣術士,這才飄然離去,由始至終沒有人zhī道這個白衣術士的姓名。

    達瓦僧人之所以neng夠zhī道白衣術士,是朱破頭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的師尊和朱破頭見過幾面,這才將他認了出來。

    達瓦僧人zhī道這段江湖秘辛,但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並為聽說過。當他的話一說完,白雲飛連忙出言詢問。冷靜下來的達瓦僧人zhī道zi己說漏了嘴,再想起師父當年告誡不許洩露此事,當下那裡再肯吐露分毫。他越不說,兩人越焦急。白雲飛是瞻仰前輩的英雄氣概,而朱晨逸則關心的是那柄斬妖劍下落。

    兩人的出發點不同,但目的卻是相同。達瓦僧人見兩人糾纏不清,於是將話題轉移到金屬片上。達瓦僧人聰明,但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並非傻子,他們見達瓦僧人不願提及此事,也不好勉強,只好作罷。

    一想到石棺中,還躺著一個強悍到了極致的旱魃,眾人的心情一下子變的沉重了起來。白雲飛將金屬片翻了過來,只見上面出現一行行字跡,在這些小字的上頭,有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旱魃鎮壓之法。

    雖然在前面,白雲飛已jīng得知了旱魃被鎮壓,可zhī道和真正看dao是兩碼事,當他看dao鎮壓的方法,即便心中早有準備,還是不由的叫了出來:"旱魃鎮壓之法!"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