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黃雀在後

    朱晨逸當場失去了戰鬥力,純陽子身受重傷,兩人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傻傻的望著化身為狼的張大成,心中湧起了一絲懼意。

    "阿尼陀佛!"

    就在張大成準備出手之時,一聲佛號響徹當場,聲音由遠至近。眨眼間,一個身著僧袍的老和尚出現在石室中。老和尚一到現場,便沖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合手行禮,口中道:"兩位施主,咱們又見面了。"

    "空性大師?"看清來人的相貌,朱晨逸震驚的驚呼了出來。從湘西鳳凰山的靈貞觀到皖南靠山村,何止相隔千里。要說巧合,根本不kě能,唯一的解釋只有是跟蹤。

    前們拒虎,後門引狼。一個人屠夫張大成已是厲害無比,在加上一個法力深不可測的空性老和尚。朱晨逸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純陽子似乎也察覺到其中的貓膩所在,他冷冷的望了一眼低眉垂簾的空性老和尚,沉聲道:"你跟蹤wǒ們?"

    聽聞純陽子的指責,空性老和尚雙手合十再次口宣一聲佛號。聲如鐘鳴響徹當場,張天成微微一愣,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即長笑一聲,道:"師兄你來的正好,陰八卦在他們手中,你我聯手將其拿下共謀成仙契機可好?"

    一句師兄令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臉色驟變,暗叫一聲不好。可出乎意料的是空性老和尚並未動手,而是雙手合十,口中道:"老僧空性,師兄二字休得再提"

    "空性?狗屎!"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大成厲聲打斷,只見他不屑的掃了一眼空性老和尚身上的僧袍,當下不在稱呼其師兄,直呼其名:"李建成,六十年前,你不是立下誓言,隱居山林,絕口不談武事,永出涉足江湖嗎?"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冷聲道:"今天你破誓而出,難道不怕應驗誓言,死於刀劍之下麼?"

    當年空性老和尚執意退隱江湖之時,立下的誓言便是涉足江湖,妄動法力,必定死於刀劍之下。是以,張大成想用這個誓言來約束空性老和尚,使他不得擅自出手干擾zi己。

    但,他忽略了一點,空性老和尚遁入佛門長達六十年之久,早已修的一副慈悲心腸。拋開佛家的的普度眾生的理念不說,就是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是朱破頭後人的身份,他就無法袖手旁觀。

    六十年前,他和張大成兩人在河北發現了陽八卦的下落,為了不走漏風聲,將現場的七十二名江湖高手全部擊殺。外界傳言,是人屠張大成一人所為,其實是兩人共同誅殺了諸多高手。從那以後,兩人反目成仇,一個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一個野心勃勃,藏身於靠山村。直到純陽子在鬼哭嶺激發了陰八卦,空性老和尚這才得知了他們的身份,同時也zhī道了張大成的藏身之處。

    是以,他一路追蹤而來。值得慶幸的是,他來的非常及時,正好遇上逞兇的張大成。他看了張大成一眼,輕歎一聲,道:"師弟,你收手吧。"

    張大成見空性老和尚叫zi己師弟,眼珠骨碌一轉,將斬妖劍往背後一負,笑道:"陰陽八卦可開洞府,以證大道。"他頓了頓,轉頭望了一眼,靠在牆角一臉戒備的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話鋒一轉,陰森道:"師兄,你助我奪取陰八卦,你我共謀成仙之道如何?"

    得道成仙,這是每個修道者所追求的目標。但張大成卻忘了一點,道家講今生,佛家講來世。是以,他的話一出口,空性老和尚連忙雙手合十,口稱罪過,且佛號連連。一番阿尼陀佛之後,他睜開微閉的雙眸,看了一臉戾氣的張大成,輕聲道:"師弟,你於其做出這等殺人奪寶,惹下無比業障之事,不如陪老僧常伴青燈"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大成一聲厲喝所打斷:"混賬!"

    張大成氣的是七竅生煙,他沒有想到zi己的話沒有打動空性老和尚,還反而被說教了一番,並且還勸其出家。

    空性老和尚似乎也料不到張大成反應如此劇lie,怔了一下,再次說道:"師弟果真要做那殺人奪寶之事?"

    張大成冷哼一聲,身形微動,唰的一聲,瞬間出現在純陽子和朱晨逸的面前,猛的抬起略顯消瘦的拳頭,冷冷道:"是又如何?"說著,右手紅光乍現,猛的朝他們兩人當頭轟去。

    朱晨逸大驚,正欲拉著重傷的純陽子退避,忽然從旁傳來一股極為柔和的力道,將他們兩人撞了出去,接著一道快若鬼魅般的灰影迎了上去。

    砰砰——

    兩聲巨響,方圓數丈的範圍騰起一陣粉紅色的煙霧,一閃而滅。頓時兩道身影倒飛而出,空性老和尚落地後,一連退了三步,雙手合十,低眉不語,腳下的青石瞬間碎裂了幾塊。很明顯,他將對方的力道卸到腳下的青石之上。

    相對於空性老和尚的表現,張大成不zhī道是故意硬撐,還是躲閃不及時,落地後,他只退了兩步,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他喉嚨聳動了一下,嘿嘿乾笑兩聲,道:"師兄這些年來,也沒有擱下功夫?"說罷,他又衝了上去。

    但見,空性大和尚依舊是站立在那裡,雙手合十,而兩腳已陷入青石下三分有餘,頭上冒著騰騰的熱氣。而張大成卻是左蹦右跳,黑棒舞得呼呼作響,卻全是虛招。但見他騰挪閃動之際,汗水也是四處飛濺。雖然兩人都未真正交手一招,但卻是全力施為。

    朱晨逸見空性大和尚始終閉目垂簾,雙手合十,一動不動,心中暗暗有些擔心,悄悄的將手搭上七煞劍的劍柄,空性老和尚卻是雙目一翻,制止了他的行為。而張大成卻是臉色驟變,大吼一聲,手中的黑棒如流星趕月一般,朝他頭上打去。

    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給他的喝聲和黑棒捲起的破口聲音一震,只覺耳膜欲裂,幾欲跌倒,又見他黑棒快若颶風,勢挾驚雷,忍不住叫了起來:"大師小心!"

    空性老和尚淡然一笑,也不見他身形晃動,身子便如楊柳一般zuǒ右搖擺,竟使得張大成的瘋狂攻擊盡數落空。

    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見空性老和尚如此輕易的便將張大成的攻擊化解,忍不住喝彩連連。

    張大成見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在旁叫喊,心中大怒,忙提棒打來。空性老和尚淡然一笑,迎了上去,一時jiān,三丈見方的石室內到處都是張大成那枯槁,且消瘦的身形。而黑棒響聲迭起,一聲未消一聲又起,重重疊疊地交集著,響聲越來越大。到了後來,黑棒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地板上,牆壁上滿目瘡痍,甚至連白玉棺都被他無意中打中了兩下。

    不過,白玉棺沒有絲毫的損傷,倒是張大成吃了一些苦頭。是以,他發動攻擊,盡量的避開白玉棺。

    空性老和尚也不似適才那般紋絲不動,但見他緩緩踏著方步,雙掌也是緩緩推動,在張大成的棍影中zuǒ右穿梭,竟如險如夷。

    張大成黑棒舞的越來越快,狂風驟雨般地罩向空性老和尚的要害部位,大有將其斃命於此的打算。空性老和尚卻是淡然一笑,雙手微震,便將張大成的攻擊化於無形。

    激鬥中,張大成右手揮舞黑棒,前赴後繼的朝空性老和尚的脖頸處打去。那黑棒本來就十分沉重,又給張大成用極為霸道的力量催動,是以,黑棒的威力大的驚人,不要說空性大和尚是血肉之軀,就算是鋼鐵打造,只怕遇上這鐵棒,也要被打破。

    鐵棒雖猛,但空性老和尚卻未露懼色,他大袖一甩,但見洶湧而至的鐵棒便被他拂的撞向旁邊的牆壁,砰然作響,震耳欲聾,石屑紛紛飛落。

    張大成見空性老和尚以柔克剛,借力打力的功夫竟精確如斯,妙到毫顛,心下也是驚駭,連忙從牆壁上將黑棒拔了下來。也不見他起式變招,手中的黑棒嗡鳴一聲,再次化作一道黑光朝空性老和尚的光頭上打去。

    人似豺狼,棒似毒蛇,招招奪命,式式追魂。空性老和尚側身一讓,又避開了一招。

    朱晨逸見空性老和尚一味的只是退躲閃避,並不還手,心中暗暗有些著急,他心知空性老和尚的法力比張大成強,但他遁入空門六十年,每日誦經念佛已大徹大悟,以慈悲為懷。縱是碰到十惡不赦之徒,他也不忍心出手將其誅殺。更何況,他與這張大成本是同門師兄弟,更不會動用殺招。如此打下去,空性老和尚必敗無疑,嚴重一點的話也有kě能因此喪命。

    就在這時,張大成故技重施,仍舊使用黑棒朝他腦袋打去,待空性大和尚再次使用大袖之時,他卻右手一鬆,雙掌閃電般的擊向空性老和尚的胸腹。

    砰砰——

    兩聲脆響,空性老和尚慌亂中接住一掌,而小腹上依舊是中張大成一掌。他騰騰連退三步,方才穩住身形。隨即摀住胸口,噴出一口鮮血。

    朱晨逸心中驚駭不已,zhī道空性大和尚如果再如此下去,必定招來殺身之禍,連忙叫道:"大師,我佛慈悲,並非善惡不分,此人乃大惡之人,殺之方能解燃眉之急。"

    說著,他從背後拔出七煞劍,衝了上去。純陽子亦是如此,他見朱晨逸衝上去,當下也顧不得法力的枯竭,一咬牙,揮舞著法器陰風撲了上去。

    兩人的動作閃電,沒等空性大和尚做出任何反應,七煞劍捲起的黑霧和法器陰風蕩起的黑霧,齊齊朝張大成捲去。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