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癡情的張小花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追了上去,頃刻間現場便傳來一聲慘叫,等朱晨逸攜張小花,雲瑤追到門外,便見元青倒在血泊之中,胸口中了一劍,腦袋被轟碎了一半,很明顯那一劍是純陽子所謂,那一掌是陳長青打的。

    朱晨逸威懾江湖,凶名赫赫,陳長青雖久居山林,也略有耳聞。他見朱晨逸追逐而至,怕他遷怒慈元閣,連忙抱拳一禮,道:"朱道友,陣旗之事是我慈元閣不對,稍後我備上一份大禮,還望笑納。"元青雖說是落霞谷安插在慈元閣的內奸,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講,依舊是慈元閣的人,而且是身份顯貴的長老。是以,他便搶在朱晨逸的前頭,擺出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度。

    朱晨逸一聽元青不提陣旗之事,只說大禮,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站在他對面的純陽子更是揚手中的斬妖劍,陰森得望著陳長青,寒聲道:"你什麼意思?陣旗沒有了?"

    隨著純陽子的舉動,張小花,雲瑤兩人也紛紛站了出來,下意識的切斷了陳長青的退路。聞訊趕來的慈元閣弟子看dao倒在血泊中的元青,再一見朱晨逸等人的架勢,立即誤認為他們企圖對閣主陳長青不利,臉色紛紛驟變,大聲叫道:"住手!"

    "何方狂徒,膽敢在我慈元閣中撒野,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有這麼多廢話,大伙衝上去,殺了他們為元師叔報仇。"

    在一片喊殺聲中,慈元閣弟子,舉起手中的刀劍,齊齊衝了過來。這些弟子久居深山,不識朱晨逸,不知純陽子的手段,陳長青卻是十分清楚,他見諸位弟子向朱晨逸等人發動進攻,心下大駭,連聲喝道:"住手!"那些弟子聞言身形一頓,陳長青再次喝道:"還不退下。"諸位弟子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退了下去。

    待諸位弟子一走,陳長青長歎一聲,道:"罷了,罷了,就告訴你們實情吧。"原來慈元閣中應對天譴的陣旗製作方法,早已失傳,閣中僅有的一套陣旗也是在百多年前被朱晨逸的先祖朱破頭取走。為了不使慈元閣的名聲一落千丈,他一直對外宣稱谷中還有陣旗,不過面對前來求陣旗的人百般刁難,萬般推辭,總的一句話,就是不讓對方拿到陣旗,因為閣中沒有。

    這也是他為什麼聽朱晨逸說在谷中求了一副陣旗,立即感到十分吃驚的原因,否則以他閣主的身份豈會要求查看當事人在谷中求的東西。

    眾人一聽慈元閣中沒有抵禦天譴的陣旗,那是相當無語。同時也失去了在此逗留的興趣,再加上落霞谷的追兵隨時都有kě能趕到。朱晨逸當即提出了辭行,拿著陳長青奉上的那份大禮,離開了慈元閣。

    一路上眾人無語默默前行,相對於抵禦天譴的陣旗沒有求到,朱晨逸更是擔憂七竅玲瓏心的下落,七煞劍,茅山祖符,太陰女,北斗七星陣,唯獨缺少最為至關重要的一件東西:七竅玲瓏心。

    到目前為止,他依舊不zhī道七竅玲瓏心是何物,雖然也曾問過金山寺的智清老和尚,但老和尚卻始終未吐露隻字片語,只是給了他一串金剛菩提,說是這串菩提子已被他施以無上佛法,可以代替七竅玲瓏心,不過成功的把握卻只有四成。

    四成距離一半的把握還不到,朱晨逸也想過去搜尋七竅玲瓏心,但,現下的時jiān卻是不允許,因為距離六十年一甲子的天陰日,已jīng不足半月了。從這裡趕到改變命格的地點,九陰之地:湘西巫族的巫山。足足需要十天的時jiān。

    當下,他帶著純陽子,張小花,雲瑤一路狂奔,趕赴巫族聖地。昔日的巫族人丁興旺,充滿歡聲笑語,而如今卻是一片狼藉,到處可見殘牆斷壁。走在期間,朱晨逸心中愧疚萬分,想起了昔日為zi己擋了一劍的媚兒,想起了巫族的zuǒ右護法,想起了在鴻鵠山莊率眾前來營救的天殘,地缺,眼前不由騰起濛濛的霧氣。

    看著一座座隆起的新墳,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恨聲道:"在下雖非巫族聖主,但貴族對在下的種種一直銘記於心,這個仇我會逐一跟落霞谷討還。"站在身側的純陽子見朱晨逸白袍激盪,一臉戾氣,連忙出言提醒道:"師弟,報仇的事情容後再說,你現在要靜心凝神,好好研究陣法,等待太陰日的到來。"

    朱晨逸點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小丫頭張小花已是走上前來,替他拂去白袍上的灰塵。朱晨逸無奈的搖搖頭,這些日子小丫頭一直對他關懷備至,端茶送水,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儼然是一副小妻子的架勢。

    對此,朱晨逸很是無奈,倘若還是像以前一般孑然一身,他也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妥。可現下,有了雲瑤,情況便有所不同,端茶送水也就罷了,可照顧飲食起居卻是有些過了。好在雲瑤並為吃醋,朱晨逸說了幾回,小丫頭不聽,於是便不再此事上過多糾纏。

    現下,又見張小花俯身為zi己彈去衣服上的灰塵,正欲開口說話,站在一側的雲瑤卻是掩口一笑,搶先說了出來:"小花妹妹的真是體貼啊,不知將來哪個男人有這等福氣將你娶過門。"說這話時,她不由的撇了朱晨逸一眼,朱晨逸臉色一紅,轉身便走。雲瑤輕歎一聲,看著表情落寞的張小花和落荒而逃的朱晨逸,用弱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大哥,我都不在乎二女公侍一夫,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這些天日夜相處,她早已看出小丫頭張小花對大哥朱晨逸有情,但,唯一令他想不通的就是朱晨逸卻一直佯作不知。

    張小花似乎猜到雲瑤心中所想一般,慘然一笑,道:"雲瑤姐姐,大哥這一生孤苦伶仃,希望你好好照顧他"說著,淚如雨下,掩面哭泣而走。雲瑤大驚,急忙追了上去。站在旁邊的純陽子看dao這一幕,搖頭苦笑,道:"師弟啊,師弟,你天資卓越,倘若用在修道之上,未免不能成就一番事業,可你卻留戀於男女之情,床榻之間"他頓了頓,長歎一聲:"罷了,罷了,我還是去整理一下晚上住的di方吧。"言罷,轉身往那些殘牆斷壁走去。

    五日後,巫族聖地一處極為隱蔽的叢林中,擺著一座大陣,在大陣的中央站著四個人,兩男兩女,其中一個白衣男子,看著高掛在天空的北斗星,喃喃道:"三年了,我終於等到太陰日了。"

    這名男子正是朱晨逸,站在他身側的分別是純陽子,張小花,雲瑤。在到達巫族的這五日裡,他一直在研究改變命格的陣法,不過他還是沒有任何把握,因為少了七竅玲瓏心,成功率下降了一半。不過,他也並非輕易放棄之人,雖說只有一半的把握,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要說,這件事情令他感到鬱悶,那麼小丫頭張小花的反常舉動則令其十分不解,當日裡那麼一鬧,這幾天小丫頭對他是不理不睬,經常獨自一人垂淚歎息,任由他如何勸慰,都沒有作用。

    不過現下,他也沒有時jiān去想這些,因為距離改變命格的時jiān僅僅只剩下半個時辰了,他還需要仔細的檢查一下大陣有沒有什麼漏洞。

    就在此時,多日裡默默無言的張小花走了過來,輕聲道:"大哥,抱抱我吧。"朱晨逸微微一愣,但,還是伸手將小丫頭攬入懷中。張小花神情激動,她臉上的變幻莫測,良久之後,她突地道:"大哥,這次改命你有把握麼?"

    朱晨逸搖搖頭,輕歎一聲,道:"我不zhī道。"他指著那串被擺放在大陣中的金剛菩提,道:"但倘若是七竅玲瓏心,我有九成把握,但這金剛菩提雖說是至寶"爬在他胸前的張小花渾身一顫,抬起霧濛濛的雙眼,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大哥,若是有了七竅玲瓏心是不是就可以成功改變命格?"

    朱晨逸下意識的點點頭,張小花聞言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決斷之色,道:"大哥,你會得到七竅玲瓏心的。"她看著朱晨逸,一字一頓的道:"你一定會得到七竅玲瓏心的。"

    "什麼?你說什麼?"朱晨逸難以置信的望著懷中的張小花,道:"你哪來的七竅玲瓏心?"

    對於朱晨逸的詢問,張小花似乎恍若未聞,只見她緩緩的抬起頭,輕聲道:"大哥,你改變命格之後,希望還能記得我這個傻丫頭。"她的聲音越發的顯得低沉、且帶有一絲悲慼之意:"大哥,你的性子要改一改,為了雲瑤姐姐,莫要再與人爭雄斗橫了。"

    朱晨逸愣愣的看著懷中的張小花,在他的眼中,小丫頭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喃喃的道:"丫頭,你這口氣"騰然間,他震驚的叫了起來:"七竅玲瓏心是你的心臟?"

    張小花慘然一笑,道:"不錯,我的心臟就是七竅玲瓏心。"她一把推開摟住zi己的朱晨逸,右手一揮,自腰間摸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向胸前扎去,口中道:"大哥,來生再見!"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