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鄺高手的講述(四)

    「我可以說,但對於這件事,我真的知道的不多,事後我問過一號,他守口如瓶,就好像沒有發生過那件事。」鄺海閣道:「那次的那個『女』人,是三台河子接線班的一個『女』兵。」

    西海河工程內部絕對沒有一個『女』『性』,三台河子本來也沒有。當時在西海河工程區,如果有人受重傷或者得了急病,首先要送三台河子治療,要是治療無效的話,才會繼續轉送到軍團司令部附近的醫院。因為路途遙遠,還有醫療條件的限制,耽誤了很多人的生命。後來,三台河子方面就提建議,他們醫療隊的人全部都是男『性』,有時候外傷包紮還有協助手術時,不夠心細,所以他們建議,從軍團醫院那裡調一些『女』護士過來。

    「我知道。」李富生在旁邊點點頭,道:「這個建議,是孫萬華最先提出來的。」

    其實,這個建議真的可有可無,部隊裡的官兵絕對沒有理由去挑剔救護人員的『性』別。不過怎麼說呢,孫萬華這個建議一提出來,馬上得到三台河子從上到下所有人的支持和響應,當兵整三年,母豬賽貂蟬,對於那個困苦又枯燥的地方來說,有幾個異『性』出現,是所有人巴不得的事情。

    最後,軍團醫院那裡調了七個護士過來,其中五個分到醫療隊,剩下兩個去了接線班,我所說的那個『女』人,就是接線班的,鄺海閣見過兩次,不過他不善於跟異**往,所以對那個『女』兵不怎麼在意,只知道別的人叫她小君。

    「你呢?」我轉頭問李富生:「你也不知道嗎?」

    「不知道。」李富生搖頭,道:「那時候我在三台河子呆的少,一個月總有十幾二十天到處跑,再說,我對那個沒有興趣。」

    「據說這個小君,跟孫萬華的關係很好。」鄺海閣接過李富生的話。

    「你要是不瞭解情況,就不要隨便說。」李富生道:「你經常在西海河,到三台河子的次數少,他們兩個關係好不好,你怎麼那麼清楚。」

    「我說了,只是據說。」

    那些『女』兵正是年輕的時候,有幾個情竇初開,不過被部隊的條件限制了,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樣到了年齡就開始找對象談戀愛。當時的三台河子,也是一幫子大兵,但孫萬華就不一樣了,人長的白,有文化,又愛收拾愛乾淨,而且年少有為,年紀不大已經是少校軍銜,在一群大兵裡面鶴立『雞』群,鄺海閣說,不光是小君,其他幾個調過來的『女』兵都對孫萬華有意思。不過孫萬華很奇怪,他對別的人沒興趣,好像很中意接線班另一個叫陳詩的『女』兵。

    但奇怪就奇怪到這裡了,孫萬華很少會主動去找陳詩,他只跟小君走的近一些,兩個人經常一起單獨聊天。所以這個小君被其他幾個『女』兵嫉妒,因為這些還鬧了不少小矛盾。

    「小君跟我們那些人裡的王炳文,還有劉青比較熟。」鄺海閣道:「但劉青沒能離開,最後死在西海河了。」

    鄺海閣知道的就這麼多,至於我爸為什麼和王炳文突然發生了爭吵,他不清楚。

    「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主要的當事人不在,你怎麼問的清楚。」李富生從我手邊把煙拿去,『抽』出來點了一支,道:「除非讓當時的情景重演,否則你搞不清楚的。」

    我撓了撓頭,三台河子這個地方帶給我的困『惑』,其實比西海河還要大。兩個地方我都去過,但只有在三台河子地下那已經廢棄的老通道裡,我會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你有沒有過這樣一種感覺。」我問李富生道:「比如說有一個地方,你確定自己從來沒有去過,但你到了這個地方之後,卻總覺得有些熟悉,似曾相識一樣的。」

    「像夢境一樣?」

    「有點吧,我也說不清楚。」

    李富生夾著煙想了一會兒,道:「你再描述的清楚一點。」

    我沒有明說三台河子,只是把我當時的感受又清清楚楚的跟他說了一遍,我說完之後,李富生又開始想,過了半天,他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東西是什麼嗎?」

    「你不要總是這麼跳躍『性』的『交』談可以嗎。」

    「我告訴你,是這裡。」李富生指了指自己的頭,道:「大腦,我想,你是不是遇到了類似無意識記憶之類的事情。」

    「什麼是無意識記憶?」

    「要是細緻的說,這會扯到心理學上,簡單的說吧,這就是一種沒有任何目的和意識努力的記憶行為。」

    李富生解釋的比較明白,也比較簡單,主要是為了讓我聽懂。無意識記憶說白了,就是人體在不經意中記憶下來的東西,比如說有時候想刻意的記住一個手機號碼,但那十一個阿拉伯數字好像很難,記下來就又忘記了,這種記憶是有目的和意識努力的記憶方式。而無意識記憶,就好像某些特殊情況下,匆匆在什麼地方掃了一眼,但就那麼一眼,卻記住了一連串複雜的數字組合,這種不經意的記憶方式,大概就是簡單的無意識記憶的基礎原理。

    無意識記憶中有很多超出了常理的現象,比如說,一個重病昏『迷』中的病人,被救護車從一條他從來沒有走過的路開往醫院,在這個過程中,病人始終是昏『迷』的,按道理說,他不應該對這條路留下任何印象。但等他康復出院又經過這條路的時候,可能就會有一種恍惚的熟悉感,覺得這條路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陌生,卻又實在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來過這裡,如果沒有人提示的話,他估計會一直『迷』茫下去。這種奇怪的現象,也暫時被歸類到無意識記憶的範疇裡面去。這種記憶方式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片面『性』,也就是說,記憶是凌『亂』的片段,不完整。

    李富生一說完,我就知道可能還是找不到答案,我已經苦苦回憶了那麼長時間,卻沒有回想起任何蛛絲馬跡,現在沒有知情人的提示,那麼我再想下去,仍然是白費。

    不過他的這些話,像是給了我那種奇怪的感覺一種解釋,只能這樣解釋了。

    我去過三台河子,一定去過,只不過是我自己回想不起來,就好像一段記憶硬生生的被抹殺掉了。

    「我問一下,這個地方大概是三台河子的什麼部位?」我按照記憶裡對三台河子地下的印象,尤其是那個放著鐵架子『床』的房間所在的通道,大概給李富生畫了一下。李富生看了看,獨自琢磨,因為我畫的圖只是一部分,而且不專業,所以給他的辨認帶來了難度。

    「可能,我只是說可能,你這個圖畫的太糟糕了。」李富生指著圖上那條有鐵架子『床』的房間通道,道:「這可能是三台河子二區的平面圖。」

    三台河子的區域劃分一共有五類,其中一區和二區是生活區,那條鐵『床』房間所在的通道再朝左,是食堂,然後是幾個儲存糧食蔬菜以及簡單被服的倉庫,再之後就是做飯的地方,如果正直朝前走,可以走到檢查站。

    「你確定嗎?」我問李富生。

    「我沒辦法確定,除非你有正經的而且比較全的平面圖,有了其它參照區域,我才能完全確定下來。」

    天機工程的規模在建設初期不斷的擴大,所以三台河子在建立的時候也在不斷的調整區域規模,有些已經快要建好的區域在計劃調整之後就用不上了,一區和二區裡面,有幾個後來被完全空閒下來的宿舍和食堂,人員都集中到大的宿舍區裡面去了。李富生對那些空閒的地方沒留意太多,所以現在圖紙也不完整,他就說不上來辨認的準確不準確。

    「好吧。」我捏捏鼻樑,這些事都擠到一起說,腦子有點累,關於這些事情,暫時可以放下了。我休息了一下,然後就問鄺海閣:「關於叛逃,是怎麼一回事?」

    「那件事,我是到後來才知道的。」

    孫萬華叛逃,是在收到了工程將要被無限期叫停的消息之後才做的決定。這種決定不可能讓太多的人知道,李富生應該知道。我想,孫萬華應該瞭解李富生不同尋常的地方,所以才跟他建立合作關係,可能我爸也知道他要叛逃的事,但我爸手下那些人,肯定就不清楚了。

    從始至終,跟蘇聯人接洽的事情,都是孫萬華親自在做,跟我爸沒有關係。西海河工程叫停之後,編製部隊都撤離了,留下的只是部分收尾的技術人員和工程人員。因為地底的影子生物偶爾還會出現,所以孫老和孫萬華都沒有走。孫萬華肯定想走,爭取時間,不過上面有命令,他不好違抗。

    但這個人很聰明,想出了辦法,他故意吃了很多變質發霉的食物,導致腸胃出現病情,醫療隊那幾個『女』兵本來就對他有意思,一檢查就說病很嚴重,要到醫院去治療。藉著這個機會,孫萬華離開了三台河子。一到軍團醫院,就沒人會注意他這個人了。
《解密天機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