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準備就緒

    我不明白李富生準備搞什麼,自然而然就望向鄺海閣,他們兩個都沒有中詛咒,要是跟我一起去詛咒原載體的所在地,不可避免的會與之接觸。李富生倒無所謂,中不中詛咒都一個樣子,反正他不怕死,但鄺海閣就不行。

    「如果不行,你是不是就留下來,我們兩個去?」我問鄺海閣道,事實上,聽完他之前的講述之後,我心裡對他的好感仍然存在,這個人說的話還無法完全確定真假,但我不想讓他死。

    「我沒事的,沒事。」鄺海閣一直默不作聲的聽我和李富生的『交』談,聽我問他後,轉過頭道:「不要緊,我們一起去,只要我在,李富生不會怎麼耍『花』招。」

    說著,鄺海閣又望了李富生一眼,轉身走回了破舊的老屋裡,他對李富生肯定還有成見,那些成見不是一天兩天積累起來的,也不可能一天兩天就化解掉。如果不是李富生在主持幫我解除詛咒的事情,我想,鄺海閣不說做掉他,至少也不會跟他為伍。

    「他對你還是很有意見啊,都是當年你做的太過火了。」

    「那沒辦法,我總不能控制前幾任的舉動吧?」

    「該睡覺了,不過最後,我還是想問你個問題,或許對於這個問題,你不會很痛快的回答,但你也多少知道我的『性』格,你回答不回答是一回事,我必須要問出來才舒服一點。」我把最後一點酒喝掉,道:「你為什麼要幫我?或者說,你的動機是什麼?」

    「如果我說沒有動機,就是單純的想幫你,你信嗎?」李富生慢慢『抽』著煙,頭頂一片雲遮住了月光,我有點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了,他接著道:「或許,幫你的同時,也是在幫我自己,這就是我的答案。」

    「你還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嗎?那個心願其實很扯淡的,和你同時代的人,全部都死的乾乾淨淨,連骨頭都化成灰了,你沒必要再那麼記恨。」

    都說時間是一劑治癒各種心理傷痛的良『藥』,就算天大的仇恨,時光流逝了那麼久,也該慢慢的消弭了,但李富生卻仍然那麼執著,天知道這個人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

    「你說的對,是該忘記了,我會忘記的。」李富生歎了口氣,慢慢道:「如果這件事情最初就是因我而起,那麼,就由現在的我,去終結它,徹底做個了斷。今天談的不錯,好好睡覺,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還想問下去,因為他的話總讓我覺得奇怪,但不等我問出來,李富生已經夾著煙卷慢悠悠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間。直到我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是在回味他的話,他想通了?要終結這些嗎?

    第二天,我們三個人第一次一起出發前往石堰川地下,我根據自己的記憶,搞了一張平面圖,當時中詛咒的時候是和陳雨順一條暗河漂流到終點上岸之後的事,而且在期間,還發生了複製現象,我根本不知道複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所以肯定要避免這些。我們商量出了一條可以繞過去的路,朝詛咒原載體的那堵石頭牆找去。

    「你找原載體到底做什麼?」我邊走邊問李富生:「高溫的灼燒是不是可以避免詛咒?我們要不要做準備?」

    「那只是暫時的,一定時間之後,詛咒載體還會生效,沒有必要。」李富生轉頭問鄺海閣道:「你不怕死的,對不對。」

    「你可以這麼認為。」鄺海閣頭也不回的道:「但是我提醒你,如果你解除不了詛咒,沒有人會替你收屍的。」

    最終,我們找到了那堵牆,我有點擔心鄺海閣,但他的確沒有絲毫的畏懼。我們手裡的手電一起照到了這堵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石牆上,『抽』象的黑『色』的眼睛,在視線的注視下慢慢的就變成了一個彷彿在旋轉的,可以吸納一切的黑『洞』。

    李富生站在石牆邊默默的看了許久,在這個期間,他和鄺海閣肯定已經被詛咒所侵蝕。

    「把牆慢慢的敲碎,然後我們把碎塊搬到深坑旁邊。」

    「你是不是該給個理由了。」鄺海閣問道。

    「解鈴還須繫鈴人。」李富生轉頭說了一句,不再開口,用帶來的工具叮叮噹噹的敲打石頭牆。鄺海閣也不囉嗦,反正李富生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有他的道理,他現在也中了詛咒,就算不怕死,也不可能拿死亡當遊戲來玩,所以我們馬上也加入進去。

    石頭牆不算很寬大,為了搬運起來方便一點,我們把石塊敲的比較碎,然後一點點的朝深坑那邊搬,這是個很費力氣和時間的活,我們在這裡幹了差不多有半個月,才把大部分的碎塊運走。

    石塊都被運到深坑旁邊時,李富生就選了一個位置,讓我們把碎塊重新拼接起來,恢復原來的樣子,這幾乎是個不可能的事情,整堵牆已經被敲成那個樣子了,還能怎麼拼?但李富生很有耐心,又過了幾天,牆勉強被拼起來了,肯定無法恢復到原始狀,不過李富生說不要緊,這就差不多了。

    幹活的期間,我一直在自己思考,等到這些全都做完了,我也隱隱的產生了一點猜測和判斷。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句話不是李富生頭一次說了,聯繫前後,我就覺得,李富生的目的,是要讓爆破的現場就在石頭牆的附近。

    我忍不住問他了,還把自己的猜測說了說。李富生沒否認,道:「你也不是特別笨。」

    「你直說行不行,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

    「解除詛咒這件事,你可以把它想像成一個特殊的還願過程。」

    在之前我就得到過一些相關的線索,詛咒原載體的出現,其實就是為了防止大規模的挖掘。也就是說,這些詛咒是預防有人去探索那個終極秘密的,其實在很久很久之前,史前文明的人已經知道了終極秘密意味著很大的危險和毀滅,所以他們一直都在掩蓋。

    「把詛咒的原載體放在這裡,然後就在旁邊把深坑填上,你不觸及它們的底線,它們也不會要你的命。但我們力量有限,把深坑完全填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掩蓋。」李富生看向鄺海閣:「剩下的事,要看你了。」

    「就這麼簡單?」我越聽越覺得這像是一個古老的鬼故事,某些活著的時候有未了心願的人死去,化成厲鬼,它們會纏著一些人,直到自己的心願完全實現的時候才會真正的安息。

    「簡單嗎?如果我不說,你大概用幾輩子的時間才能想到這些?」李富生笑了笑:「再一個,如果沒有官方背景,僅憑『私』人的力量,想完成這件事,你也知道有多困難。」

    接下來,鄺海閣重新進行了佈置,我們必須要掌握好爆破時的任何一個細節,要好幾個地方同時進行高『精』的定向爆破,才能達到目的。鄺海閣在這裡忙碌著,李富生就帶我先回到了落腳的地方。

    「把你的電話拿出來,給賴衛國撥電話。」

    我拿出手機,撥了號碼,然後『交』給李富生。電話接通了,李富生毫不避諱的就直接報了自己的名字,賴叔怎麼都沒想到我會和李富生在一起,他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估計是在調整情緒。

    我聽不清楚他們具體在說什麼,兩個人談了大概有十分鐘左右,中間李富生用紙筆記下了幾個號碼,最後掛電話之前,他對賴叔道:「你必須親自來,帶著那個叫張橋的人。」

    緊接著,李富生給文哥打了電話,因為上次剛剛和『玉』姨他們打過『交』道,所以李富生跟他『交』談的時間比較短,在掛掉電話之前,同樣對文哥道:「你必須親自來,帶著陳雨。」

    李富生給不同的人打了很長時間的電話,在打電話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是打完最後一個電話,把手機重新『交』給我的時,我看到他的眼神裡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冷酷,而且嘴角泛起了冷笑。

    「打完這幾個電話,我越發確信自己的觀點是對的。」李富生道:「幫你,絕對沒錯,幫你就是在幫我自己。」

    「你想幹什麼?」我雖然沒聽到完整的對話,但能猜得出來,李富生是想把所有能聯繫上的人都召集到這裡。

    「不要怪我調你的胃口,我不瞞你,我確實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的一些隱情,但我不能說,這是為你好。」李富生又夾起一支煙,道:「這個世界上,不能再有任何一個人『洞』悉這些,否則會衍化成巨大的威脅。對於現在的政fǔ,我不多做評論,不過就這件事上,他們做的非常正確理智,國家機器都放棄了這些,賴衛國他們,還想幹什麼?」

    說到這裡,我腦子裡突然就閃過一個詞:滅口,集體滅口。深坑那邊堆積的炸『藥』足以把任何到這裡的人全都炸的粉碎,李富生這麼做,是不是已經瘋狂了。

    「為了這些,我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李富生丟掉煙頭,凝望著天際,道:「你永遠不可能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這個終極秘密上。」
《解密天機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