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開天眼10

    當我看到魁星之王在Q上傳來的消息說中環上空黑氣上升,妖氣盤踞之時,我當時便感覺背後一陣惡寒:這不就是說葉子暄嗎?

    我急忙回道:「那你找到黑氣與妖氣的來源沒?」

    魁星之王答:「我趕到那裡時,紫氣東昇,艷陽高照,所以黑氣與妖氣因為此長彼消,再也沒有發現,隨後,我去了中環人民廣播大樓樓頂,但也沒到。只看到一團和氣之像,所以就打道回府,誰知剛上Q,就看到你在問我話。」

    此時,我已無心再同魁星之王聊天,便說:「魁兄保重,我先吃飯了。」

    魁星之王說:「子龍兄保重,也不要傷心難過,魔道暗湧,難免會有人迷途。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趕緊去吃飯吧。」

    我下線之後,哪裡有還有心情吃飯?

    急忙拿起手機看了看:我此時多麼希望顯示屏上會顯示出一條短信提示,打開後是葉子暄很明確地告訴我,竊人眼之種事,與他無關;如果沒有短信提示,一條未接來電也可以,我只是當時一時疏忽沒有接而已——但讓我失望的是統統沒有。

    越是沒有,我越坐亂不安,疑心就像吹起的氣球一樣越來越大。

    葉子暄現在在做什麼?這都快中午了,他還沒起床?這不太可能,就算是他沒起床,回個短信打個電話總可以吧,但他為什麼不回電話,或短信呢,難道他現在正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我?或者直接已經了默認了這件事?

    我想越覺越得心中沒底,就像我走在懸崖上空一般,隨時便會落入萬丈深淵時的那種感覺。

    我不敢再想下去,決定關掉電腦,抱起小黑,背起背包,直接去紅中財務找葉子暄。

    葉子暄的黑皮箱是百寶箱,我這背包也是百寶箱,雖然裡面肯定沒有葉子暄的皮箱中裝的多,但這裡面卻有一把我迄今為止,降妖除魔的法器:紙關刀——雖然,我很不希望自己一見面就與葉子暄打起來,更何況就算真打起來,也一定不會贏,葉子暄既然給我紙關刀,肯定有破解之法,我只是希望這把紙關刀,能給我逃跑的時間。

    出門時,遇到了姣兒。

    姣兒正坐在走廊中,拿著手機聊天。

    她抬頭看了一下我,微微一笑:「子龍大師,你送給我的那只狸貓好萌啊,是個丫頭呢,我昨天送它去洗洗澡,謝謝你幫我找了個伴。」

    「不用客氣,應該的。你只要善待它就行了,不過我想提醒你一件事,它畢竟是流浪貓,性子比較野,所以在你與它培養感情的這段時間內,如果它萬一被它抓傷咬傷的話,你一定要先來找我,然後再去醫院打針,所以你把你的電話告訴我吧。」我說。

    姣兒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子龍大師,套女孩子電話號碼有很多方法,但你這種真的很不高明,如果你想知道我的號碼,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咱們住在同一棟樓,按理也是應該互通有無,互相幫助的嘛。」

    剛剛被楊晨打擊,說我想追她,現在又被姣兒誤會,難道我天生就長著一幅泡妞臉?一想起被楊晨說的無地自容,我就是想說。

    雖然心中有些不爽,但還是為了避免誤會,我本想把這只狸貓被小黑咬過而中了屍毒的實情告訴她,但再轉念一想還是不妥,如果告訴姣兒,她一定會很害怕;她一害怕,肯定會驚叫;她一驚叫,一定會引來其他鄰居的圍觀;一旦引來其他鄰居的圍觀,那麼都會知道小黑帶屍毒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全城都將恐慌。

    到那個時候,小黑一定會玩完;就算小黑不玩完,我也一定會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想到這裡,我決定不告訴姣兒事實,只在心裡默默祈禱:上天,請原諒我的自私與不捨。

    但姣兒如果萬一被貓咬了,她一定會先去醫院,而未必真的會找我,我想到這裡,編了一個理由:「姣兒,我不是嚇唬你,你知道嗎?從古至今貓都是地獄使者,它的牙齒上帶有陰靈,一般被它咬中之後,如果只是打狂犬疫苗的話,是去除不了附在身上的陰靈的,雖然這股陰靈的靈力很小,但也會折損陽壽,你知道梅艷芳吧,就是因為這件事,而紅顏薄命。」

    看姣兒的表情,她並沒有聽懂我說什麼,但還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多謝子龍大師提醒。」

    下樓時,我又看了看姣兒,那只狸貓不知何時出現在姣兒的身邊,正看著我與小黑。

    經過姣兒打理,它確實精神了很多,不過它的眼神卻讓我有些不寒而慄,目光充滿了殺氣。

    此貓留不得,看到這裡,我本想找姣兒把狸貓要回來,但一想這樣唐突的再要回來,姣兒肯定還有很多疑問,那麼一定會浪費不少時間,既然如此,不如我先去找葉子暄,隨後再要這隻貓。

    反正這麼短的時間,這隻貓也不會鬧出什麼事,更何況我已去掉了它的屍毒。

    主意一定,我便下了樓梯,隨後走出這棟樓,像往常一樣來到K6站台前。

    K6站台前,每天都能看到不同人的在等車。

    看著他們,心中不禁湧出了一絲物是人非的感傷。

    就算每天看到相同的人,又能怎麼樣?昨天的人,已不是今天的人。

    等閒莫道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在我心中,以眼補眼這件事,我真的不想是葉子暄,但種種現像表明,或許真的是他,雖然只是推測。

    如果挖眼賊,不可能是他;那麼中環上空黑氣盤踞又說明什麼呢?如果中環黑氣盤踞也不足以說明什麼,那麼我給他發短信,他為什麼還不回呢?昨天晚上可以不回,但為什麼到現在依然不回?

    我越想越感覺,葉子暄的面孔在我腦海越來越模糊,他變的那麼陌生。

    我想起葉子暄聽到王魁下釘咒修屍凡時的表情,是驚訝與痛心。

    我知道他驚訝的是王魁竟然死而復生,痛心的是王魁已不是曾經善良的同學王魁。但哪怕他明知是王魁,他依然不想相信這是真的。就算在二馬路王魁搶屍丹的最後一刻,葉子暄還想著王魁能夠回頭多好,畢竟當初是同窗。

    但王魁依然是王魁,只是昨日與今日已經大不相同。

    我此時的心情也與當初葉子暄的心情一樣,痛心更大於驚訝,

    K6趕來之後,我上了車,直奔中環。財務大樓依然聳立在陽光,氣派而豪華。

    我先前來過兩次,所以看到這裡面的人拿著大唐刀舞來舞去,也沒有當初那般劉姥姥進入大觀園的感覺。

    乘電梯來走到紅中賬務。

    奶牛不在,前台坐著全家捅。

    他看到我,客氣了許多,點頭笑道:「子龍大哥,哪股風把你吹來了?」

    我笑了笑說:「捅兄,葉子暄在不在?」

    全家捅說:「葉科長啊?那天晚上你走了之後,葉科長就在醫院裡睡了一夜,一直等著奶牛臉上的淤青消失之後才走,從那之後,他就向我們共同的老大:熊鯤:熊總請了假,說要去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他說要辦什麼事沒?」我急忙問。

    「沒,怎麼了?」全家捅看我的表情有些急,不禁問道。

    「沒事,我只是問問。」我說。

    「子龍大哥,你的神色,好像不好!」

    「昨晚沒睡好而已,對了,我怎麼沒見弟媳呢?」

    「奶牛在家休息呢,」全家捅笑了笑說:「多謝子龍大哥關心。」

    「捅兄,你不介意我問問奶牛的臉吧?」

    「子龍大哥,說句心裡話,第一次見你被宏興的那幫人追著打,我真的很看不起你,雖然猛爺說你不錯,但我心裡一直不服,不過經過谷家墳這件事,我感覺你也是真男人,所以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兩話,你關心她的臉,我怎麼會介意呢。」

    「那她現在怎麼樣?」

    「她的臉那裡會一道傷痕。」全家捅說:「一開始她不開心,見鏡子就摔鏡子,不過現在在她在那裡貼了一些紋身蝴蝶,看上去也很美,所以,她現在的心情還不錯。」

    我笑了笑說:「那就好!」

    我一邊說,一邊環視科室的表情,還是被全家捅看穿了。

    他說:「子龍大哥,你找葉科長有什麼事直說吧。」

    「真的沒事,我就是路過,想你們了,來看看。對了,這期間,你們與他聯繫過沒?」

    「沒,打他電話,他一直關機,他就這樣,有時就會突然消失一段時間,你還沒習慣,習慣就好了。」

    消失一段時間,我心一下子失落到了極點,難道真的是他?

    頭疼。

    我勉強笑了笑說:「那好,我先走了,不打攪你們了。」

    誰知說在這時,猛爺突然從裡面走了出來,後面跟著鬼見愁,還有一個猛男,一律拿著唐刀。

    強猛看到我,說:「兄弟,來的好,全家捅,去拿把唐刀給子龍兄弟。」

    全家捅馬上拿了兩把唐刀,一把給我。

    「猛爺,你要去清賬嗎?」我問:「我恐怕幫不上忙啊。」

    「不是,剛才一樓紅桃財務的傻光打來電話,說有人想砸場子。」強猛說這話,就像喝茶那般平靜:「你也去湊個人頭。」
《陰陽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