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一個機會

    葉子暄所說的確實沒錯,活著確實很。

    尤其各種負面新聞一起出現的時候,以前的時候,還可以看一下CCAV台的新聞聯播治癒一下,現在看到新聞聯播卻再也癒合不了我這顆心靈了。

    哎,這真的是邪道漸盛,正道式微的前奏嗎?或許我那同學的孩子,也確實是救世主吧。

    隨後除了奶牛之外,大家再也沒有說話,一直沉默不語。

    姣兒也一真未開口說話,看著窗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還是不是她?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或許只能讓時間去檢驗了。

    此行最大的收穫,並非我們,而是慧明,他確實很生動地詮釋了「立地成佛」的意思,這個時候我多麼希望,這個城市的一切污垢以及邪魔外道都能向慧明學習該多好?這樣的話,整個城市的天空將會又是蔚藍一片。

    但這只是中國夢,夢之難,難於上青天。

    車繼續前向。

    奶牛始終沒心沒肺,依然是想怎麼表過就怎麼表達,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也不分場合。

    或許是因為我們比她大,所以心態不年輕了吧,也或許她一直就是這種性格,完全不考慮問題。

    什麼樣的環境出什麼樣的人,雖然奶牛有些「腦殘」,但仗義這一點,是沒得說。

    來到村口時,我與姣兒下車。

    葉子暄對我說:「隨時保持聯繫,另外我想江娜應該還會叫姣兒去做口供的,畢竟姣兒是受害者,所以這件事並沒有完,問題是她怕不怕?這個誰也不知道,所以你多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

    我點了點頭,然後與他們告別。

    姣兒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下車後依然沒說話,但我感覺她應該說聲謝謝。

    她謝不謝我無謂,畢竟那契約也是她替我簽的,我不過是還了回去而已,但她應該給葉子暄,還有慧明,甚至奶牛都至少說一聲感謝,但她始終沒有。

    她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說這樣一直沉默,一直到送她回到303。

    隨後她用「砰」的一聲,代替了她說話,那就是我可以走了,她現在要關門休息。

    我頗有些無奈,姣兒變四個的時候,我想姣兒能有一個真身活下來;當姣兒出現四個身體本源時,我希望她能合體,當她能合體時,我又希望她的性格與以前一樣——或許是我太貪心了吧,所以算了,姣兒的事,不急於一時,就算是她又變了一個人,只要她還是一個好人,就是萬福。

    想到這,我也坦然了許多,回到屋中,然後把小黑放開。

    它回到了桌子下的小窩內。

    屋中的花香味依然在,說明花魁雖然沒有出現,但她也沒走。

    我打二手小冰箱,水晶蘭與忘川水還在。

    水晶蘭名字像蘭花,但它並不是花,可以這樣理解:蘑菇看著像植物,但它並不是植物一樣。

    關上冰箱,又來到洗手間,看到張天師那日留下的煉丹乾柴。

    我不明白,這柴究竟是做什麼的,他不可能是讓我煉丹用,做飯?更不可能,一是沒地方支鍋,其次就是這就這幾根柴,能做幾天?

    難道是他沒地方放,先放我這裡?也不對,他住的地方相當寬廣,放多少乾柴都可以。

    那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我想來想去不明白,不過我還是把些乾柴收了一下,放在小黑窩旁,以免洗衣服時把這柴弄濕。

    ——或許,這個東西也與水晶蘭和忘川水一樣,可以賣錢,噱頭就是:「張天師砍柴出品,必屬乾柴精品!」

    就在這時,我從小黑的眼睛中看到了花魁,就在我身後。

    我還沒開口,她先問道:「你看上去很不開心?」

    「人生不如意十之**,哪有那麼多開心事?」我說:「不過,我看你好像很開心。」

    「是啊,我為什麼要不開心呢?」

    「當日武則天把你們都燒焦了,然後貶至神都,此等傷心往事,難道你還很開心?」

    「那麼久的事,我早忘了。」她笑了笑說:「更何況從那之後,我們便被尊為百花之首,不是嗎?」

    「好吧,隨你怎麼想,能忘記仇恨,也是一件好事。」我一邊說一邊繼續整理乾柴。

    「不過,我現在有點餓……」她笑了笑說。

    「你是不餓不出來是吧?」

    「你想讓我隨時出來嗎?」

    「不必,請給我一點私人空間,我現在就去幫你買。」——

    去花卉市場時經過一個ATM,我不由想到江娜用了多錢給姣兒買衣服,於是便拿也銀行卡查了一下,卻意外地發現我的錢並沒有少。

    這就怪了,那四套衣服,難不成不要錢?

    還是我記錯錢數了呢?更或者我插卡的方式不對?

    難道銀行沒有扣錢?想到這裡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這個玩笑是不能亂開的,否則銀行一個罪名安到我頭上,直接就無期徒刑了,便急忙打電話求證,客服小姐說,我沒有刷卡。

    掛掉電話之後,原本有些陰晦的心情,又瞬間好了起來——原來江娜並沒有用這錢,那麼那四套衣服應該也是江娜買的。

    於是我繼續邁著開心的步伐向花卉市場走去。

    還是先前那個花店。

    買完之後,我正準備回去,不想那個狗老闆向我走了過來。

    看到他,我馬上提高警惕。

    這狗老闆是桃園堂的,那個遊戲廳是聚義堂的——如果我沒記錯,這傢伙說與小票關係很不錯,我昨天又那麼出鏡,進豐的人肯定早就認準了我這張臉,也一定早印發下去讓各位進豐小弟學習我的長像,所以這狗老闆難道要替小票報仇?

    想到這裡,我拿起花遮起臉來,向外面走去。

    誰知那個狗老闆又要來到我身邊攔住了我的去路,竟然笑了笑說:「大師,你好。」

    「你好,有事嗎?」

    「上次關於你這隻貓……」

    他話說到一半,我依然拒絕,這是原則性問題,這種錢不能賺,一是此錢賺了良心不安,二是負作用太大,到時又弄的滿城風雨,損失遠超那些錢——小花變成殭屍貓,還歷歷再目,而且小黑現在吃了冥珠,作用遠超屍丹,誰知道它會發生變化呢?

    雖然到現在為止,它依然沒什麼變化。

    狗老闆被我拒絕之後,便說:「大師,昨天發生了一件事,我有些不太滿意。」

    「什麼事?」

    「你們引條子把我兄弟的場子給掃了?」

    「什麼意思?」我假裝不解。

    「我那天不是與你說過嗎?我與小票的關係很不錯,但是你卻把他慈送到局子中了,我不滿意。」

    「你要打我嗎?」我想了想說:「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還說過咱們也是好兄弟,還說如果有人要找我麻煩,三萬進豐兄弟來幫忙,對吧?」

    他點了點頭。

    「既然你與我們都是兄弟,你想偏幫哪個?」我問。

    「這個……」他一時無語。

    我笑了笑說:「所以我與小票之間的事,你最好別摻和,我們兩人是有私人恩怨的,他先抓我朋友,還關了半個月,你說我該怎麼?」

    「這……」

    「如果你老婆你女兒兒子被別人抓了去,你會怎麼做?」

    「干死他!」

    「好,果然是好兄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進豐果然沒看錯你,有血性!我也沒看錯你,我喜歡!因此我就直接去找小票算賬了,剩下的事情,你也知道。」

    「進豐沒看錯我?」他無奈地笑了笑說:「或許吧,進豐裡能人不少,不過無能的人也挺多,但是我相信,我絕對比某些人強,但是卻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在這裡賣狗?那些沒我強的,卻風光無比,你知道我為什麼佩服小票嗎?我覺得他是我的榜樣,他從一個停車收費的,去當一個遊戲廳的經理,把不如他的人,全部都給趕了下來!不過,我沒機會了,因為太子爺根本來我們這裡看一眼,所以也無法被他發現。」

    「他應該去比較重要的地方吧,花卉市場應該不是一個很大的生意吧。」我安慰他說:「這也是人知常情,哪個爹不疼能幹的娃兒呢?」

    他歎了口氣說:「太子爺經常在我們隔壁出現,但從來不來這裡,其實他不只過是稍微動一下腿而已,但就這樣,他都懶得過來——不過你說的也對,花卉市場,確實是一個不重要的地方。」

    「經常出現在隔壁?」我問:「隔壁是什麼地方?」

    「隔壁就是北環古玩城。」他說:「上次有個大案子,就是古玩城裡面的人搞的。」

    大案子?聽他這樣說,我感覺應該是砍死古董商,收了幽冥靈珠之事。

    我想到這裡,便問:「他經常去那裡嗎?」

    「他經常去那裡喝個小茶,玩個古玩什麼的,說做人要有追求,要高雅一點。但話又說回來,那裡面的人也都是人精,黃金有價玉無價,所以隨便出一件玉器,就能賺很多錢,我是不懂,我要是懂,我一定過去,說不定太子爺就能看到我的能力。」

    「他一個人?」我問。

    「沒,他常領著他的女兒。」

    哦?聽到這裡,我頓時感覺機會來了。
《陰陽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