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村中進鬼(2)

    是,我料定那吊死鬼去了村東頭。狗是通靈動物,它眼睛是能看見鬼,我很肯定村東頭那邊狗吠是因為見著了那個吊死鬼原故。

    我急忙往村東方向跑了過去,為了避免那吊死鬼害人,我到了村東頭便放慢速度,開始挨家挨戶查找起來。

    就這樣一路查下去,那些狗看到我這個生人又再次叫喚了起來,有狗甚至直往我身上竄過來,這倒把我嚇得不輕。我這個人不怕鬼,但是他娘怕狗了,可能是因為小時候隨爺爺走江湖被狗咬怕了吧。

    我從路邊上找了條木棍,握手裡,只要狗一竄過來,我便舉起棍子裝作要打過去樣子,這個辦法雖然可以防止它們撲上來,但是這樣一來卻把它們激得凶了,「汪汪汪」追我屁股後面緊咬不放……

    就這樣心驚膽顫一路查下去,可是卻毫無女鬼蹤影。就我差不多走到村尾時候,路邊上出現了一棟老木屋,破破爛爛木屋裡面竟然還透著光!

    見身後已經沒有狗跟來了,於是我將木棍一扔,然後向那木屋走去。我心裡尋思著這是後一家了,如果那鬼這木屋裡話我就將她給收了,如果那鬼沒話,那說明那鬼離開了,而我也就到那戶人家去借住一晚,正好他們家亮著燈說明還沒睡。

    這棟木屋從外頭看去像是三進三出屋型,正屋旁邊是一間廚房,而那燈光就是從廚房裡頭透出來。

    我來到木屋廚房外頭,眼睛湊到木板縫隙中往裡一看,只見廚房裡面堆放著許多柴火雜物,而廚房正中間放著一個木炭爐子,此時那爐子上正煎著中藥,藥罐呼呼作響,我站屋外還能聞到一股濃濃藥材味。

    藥爐前放著一把小板凳,板凳上坐著一個三十來歲婦人。只見那婦人此時不知何故,好似很傷心模樣,淚流滿面,一邊用蒲扇扇著火爐下面木炭,一邊時不時抹著眼淚……

    我再往那婦人身後看去,只見那婦人身後靠牆邊位置還坐著一個老人,是一個六十多歲老婆婆。她手撐著枴杖,滿臉病容,想來那婦人就是為她煎藥吧!不過我看了一圈廚房,倒是沒有見著那吊死鬼蹤影,想來那吊死鬼可能是知道我追來了,所以離開了這個村子了吧!

    那老婆婆看了一眼跟前正淚流滿面女人,歎了口氣,說道:「花呀,你不要難過了,這做女人生不出兒子,這要怪啊只能怪自己肚子不爭氣,怨不得別人!富兒生氣也是情有可原,你就不要再哭了……」

    看到這般場景,我差不多明白了,想來一定是那女人生不出孩子,所以兩口子吵架了。不過遇到這事我倒真是感到為難,如果我就這樣直接敲門進去,那人家還哭著眼淚呢,這樣去好似不太好;如果轉身閃人嘛,那我今晚就只得露宿野外了。

    正當我為難之時,廚房內婦人開口了,她說:「婆婆,不是我要生氣吶,這生不出兒子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對不住王家。但是不能因為這樣王富他就能去勾搭別女人呀,他做出這種丟人事,他心裡還有我這個媳婦嗎,嗚……」

    那婦人婆婆聽到這話,臉上現出幾分不高興顏色,冷道:「花兒,你這話就說得太嚴重了啊!這男人又不是女人,男人花心從古就有,這怎麼能說是丟人事兒呢?不過,這事我會管,等明兒富兒回來後,我會跟他好好說說。」

    婦人聽到婆婆這話,就加傷心了,那淚花兒就似下雨似滴溜溜滾落下來。

    看到這家子人都鬧成這樣了,我如果此時去敲門借住也太不是時候了,心裡歎了聲倒霉,然後準備轉身閃人。可是就我準備離開之時,眼角餘光突然瞟見那廚房後門自己開了一條縫!

    我心中頓生疑惑,於是急忙再次將眼睛湊近木板往裡看去,接著便看到那婦人身後後門竟然自己正慢慢打開!是,那門自己再慢慢打開,沒有人,也沒有貓和狗……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立馬警惕了起來,我知道這一定有問題。果然,沒過一會兒後,隨著那門打開,接著我看到了一隻手,如蠟一般慘白手,那隻手慢慢推著廚房後門……

    隨著後門不斷打開,那門也不斷發出「吱吱」響聲,但是這後門發出「吱吱」聲響卻沒有引起屋內婆媳二人注意。媳婦兒還是心傷抹著眼淚,婆婆還是氣乎乎瞟著媳婦,那樣子好似對自家媳婦有很多不滿似。

    門越找越開,後我終於看到了開門之人,是一個白衣女人,而這個人就是被我一路追來吊死鬼!

    那吊死鬼瞟了一眼屋內,當她眼睛看到那位淚流滿面婦人時,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笑。接著她慢慢向那婦人走了過去,後站了那婦人身後……

    此時那婦人和她那婆婆都沒有絲毫發覺屋內已經進鬼了,傷心依舊傷心,不滿依舊不滿。

    吊死鬼慢慢走到婦人身旁,接著蹲下身子,然後用嘴巴對著那火爐一吹,接著那火爐裡火立馬就熄滅了。吊死鬼做完這事好似很高興樣子,臉上堆滿了陰笑……

    婦人見火爐中火突然就熄了,可能是感到連這火爐也跟自己過不去吧,所以是傷心了,抹著眼淚速扇動起手中蒲扇,一邊扇,一邊哭。

    婦人手中蒲扇扇了一兩分鐘後,那火爐中木炭終於再次著了。火爐雖然再次燃起來了,但是那吊死鬼卻再次動了,只見她將手伸到婦人胳膊上,然後突然用力一推,接著婦人手中蒲扇就往火爐藥罐上撞了過去……

    「彭光!」一聲,火爐上藥罐砸了地上,藥汁四濺,瓦罐也碎成了一地!

    婦人與那婆婆都被這一聲響嚇了一跳!婦人見自己將婆婆藥罐都撞翻了,手中蒲扇「啪」一聲落了地上,滿臉驚慌模樣。而那婆婆嚇得從椅子上彈立而起,接著發現原來是自己媳婦將自己藥給打翻了,於是臉上不滿之色容了,氣乎乎嘀咕道:「呵!真是要翻天了,長輩說小輩兩句都說不得,說了兩句竟然就這麼生氣,把我藥都給打翻掉……」

    婆婆話雖說是自言自語,但是她說話聲音卻不小,就連我這個屋外之人都聽清楚了,何況屋內婦人呢?很顯然,婆婆這話擺明了就是故意要說給媳婦聽。

    本來那婦人受驚之後已經停止了流淚,但是聽到自家婆婆說出這話後,她眼中淚水就流了出來,而且很明顯比之前加傷心了。

    是,遇到這事誰不會傷心呢?因為自己懷不上孩子,所以自己男人外有了別女人,這已經足夠另她難過了,可是她這婆婆卻還怨她不該生氣。現不小心打翻了婆婆藥罐,再次被婆婆誤怪自己是成心打碎,這麼多事情一齊壓她心口之上,你說她能不傷心,能不難過嗎?

    婆婆見自家兒媳婦只知道哭,毫無認錯之意,於是為不滿了。她這回直接指著婦人後背,怨道:「花兒,不是說我你,你這小輩怎麼能這樣大脾氣呀?好歹我也是你婆婆,你看看十里八鄉,哪家哪戶媳婦像你呀?哪有說你兩句就將我藥給打翻道理呀……」

    婆婆好似越說越氣憤,越說越不滿,後她反而哭了起來,叫道:「王家列祖列宗吶,你們睜開眼睛看看吶,我們王家這是遭了什麼罪呀,不但要我這老太婆來受小輩氣,而且連王家後也斷了吶!列祖列宗,你們就把我給帶走得了……」

    婦人沒有去跟婆婆解釋,也沒有去跟婆婆鬥嘴,而是就這般傷心哭著。

    而一旁吊死鬼看到婆媳二人鬧成這樣,臉上冷笑笑得加厲害了,從她眼中能看到她內心對得逞開心與喜悅。

    婦人抹了把眼淚,然後慢慢蹲下身子,開始撿拾起地上摔碎陶片。陶片鋒利如刃,婦人淚眼婆娑,跟本沒把注意力放到陶片身上,一下,兩下,三下……不一會兒,婦人手指上便被鋒利如刃陶片劃得滿手是血,但是婦人實太過傷心了,手上割痕纍纍卻毫無知覺……

    這時,那吊死鬼突然將嘴巴湊到婦人耳邊,然後嘴巴動了起來,就好似一對親密之人說著什麼悄悄話似。

    我站屋外,極力想聽聽那吊死鬼到底這是說什麼,但是因為聲音太小,所以終還是沒能聽到她說些啥,但是自從那吊死鬼嘴巴放到婦人耳邊後,那婦人就整個人發起了愣。兩眼無神盯著地上,雙手放地上還是之前撿拾陶片姿勢……

    吊死鬼婦人耳中嘀咕了一陣子,接著那婦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她將手中撿拾好碎陶片往地上一扔,眼中充滿了怨恨之氣,然後起身氣乎乎往正屋走了進去……
《茅山道士之靈異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