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擺攤算命

    下面王哥回答:「麼到(沒到)。」

    接著我又放下一點,然後又問他:「到了沒有?」

    王哥又回答:「麼到(沒到)。」

    一連問了三次,可把王哥給問蒙了。因為我的繩子明明離地面有一段距離,卻總問他到了沒有。

    我這也並不是故意耍他,因為這樣做是有目地的。不過此時也跟他解釋不了那麼多,我告訴他別多想,我怎麼問你,你就怎麼答就行。說完,我又繼續問了他幾次,而手中的紅繩就是不放落到地面,使得下面的王哥總是「麼到(沒到)」的答我。

    如此,連續九次之後,我便將紅繩抽了回來,將繩子繞在了樑柱上,一邊繞,一邊唱道:「沒倒,沒倒,啥都沒倒。」唱完,接著我又叫王哥尋了一把斧子送到了房頂,接著我拿斧頭在柱子上輕輕地敲了三下,說道:「頭也發,尾也發。王氏家族世代發!」說完,這才拍拍手下了木梯。

    從梯子上一下來,王哥就傻眼了,問我:「難道這就行了?」

    我看到王哥滿臉疑惑的表情,於是笑道:「是的,行了,保證打今日起王家便能好轉起來了。」

    王哥雖然不知道我這樣弄,是否真的如我所說的會好轉起來,但還是感激的握著我手念著感謝。

    破了李拐子倒梁之術,還真是簡單,但是若是不知道的人就難嘍。屋樑被李拐子那缺德鬼倒著放的,所以今天我便行法,將法繩吊在房樑上放下來,問王哥到了沒到,就是想要他說沒到。所謂沒到,便是『沒倒』,意為屋樑沒有倒著,如此,借他法言,從今日起這屋樑就沒有倒了。

    也許有人會說,真得有這麼神?就那麼幾句話就行了?正所謂,一言可斷生,一言可斷死,這所謂的「言」只要用對了地方,是可以扭轉乾坤的。在民間這種例子其實太多太多了,比如誰家造房立門樑之時,你若下詛咒之語,說壞話,那這個房子就住著就會不太好;還有比如農村人家建豬圈之時,如果你說這豬圈這麼小,是用來養小豬的吧,那你就惹禍了,這豬圈十有**以後養不了大豬,只能養小豬。

    當然,一般都沒有誰會故意去說這類壞話,很多時候都是無心之言,東家雖然聽到後會心中不快,但也不會拿你怎麼樣。但若是術師行法或做什麼事時,等你們的話時,這話可就不能亂說了,因為有時候一句話可會要人性命,甚至是你自個兒的小命。在後面行走江湖的日子中,我就曾遇到了一個因為接術師的話,而鬧出大問題的事情,先暫且不表,咱們後面再說。

    當晚,林氏殺了雞款待我,雖然家境不好,但是卻足已能見到他們的盛情。心裡不由念道,好人啊,真是好人家。

    話不多說,次日一早,當我醒來後卻驚訝的發現,王哥竟然一大早就起來了,此時正扶著枴杖往桌上端著飯菜呢。

    我都愣了好一會兒,心想昨天見到時不是連地都沾不了嗎?咋今兒就能自己下地了呢?難道他的病也是因為房子的原因造成的?房子改回來了,所以病就好轉了?

    我雖然不敢保證心中的猜測,但能好轉就是值得高興的事兒。

    王哥見到我起來了,滿臉的高興,急忙上前就握著我的手,說我本事實在太大了,昨晚就隨便整整,今兒他病情就好轉了這麼多,滿是感激之情。

    我心裡倒十分高興,可能受到別人的打心底的感謝吧,所以份外的高興。

    吃過早飯,我便在王哥一家人的相送下,離開了這個村子。我將李拐子給我的錢,留給了王哥,因為如今的王家,實在是太艱難了。

    也許有人會問,那王家後來如何了呢?後來我也去打聽了一下,得知王哥的病半月便康復了,能下地活忙,日子很快恢復了正常,而他的兒子,聽說在次年便考上了清華大學。雖然當時王家還沒能大富大貴,但往後的日子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去。

    也許這就是因果,李拐子雖然讓他們王家遭受了十來年的苦難,但卻為他們王家選了一塊風水寶地,這也使得他們王家能享有往後的富貴。當然,善惡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假如林氏並非善良之人,那麼李拐子也不可能被林氏的好心而感化,更不會托我來幫忙改房子,所以這一切可能都是天意,或者說是種善必將得善報的結果吧。

    離開王家後,我便進了城,城裡與農村完全是兩個天地,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高樓大廈,各種品牌的專賣店裡的音樂,與那街邊的地攤叫賣聲,連成一片,熱鬧的很。

    不過,這種地方花銷也大的驚人,光是吃飯住店就花了我不少錢。因為之前身上的錢大部分都留給了王家,所以如今的我可以說是兩個布袋布連著布了。

    此時臨近七月十五鬼節,街上有好多擺著香燭冥幣等物的地攤,還有一些寫著算卦看相的攤子。看著他們生意紅火,想到自己身上快沒什麼錢了,於是我當下決定,我不如也在此擺個攤,興許也能憑自身本事賺到往後幾日的開銷。

    想到這裡,於是我就選在了一個賣香燭冥幣的攤子旁,我從包袱裡取出了筆墨紙,在紙上寫上「算卦解災畫符」六個大字,然後往自己面前一擺,這攤算是擺上了。

    不過當我往右邊的一個攤子一看時,我頓時覺得我這次擺攤選的位置有點不妥,因為我右邊也是一個算命看相的同行。最主要的是,這位同行看上去六十多歲,長得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一頭銀髮,流著一撮同樣銀色的長鬚,穿著一身民國時流行的長褂,往那一座,左手握著一個黃銅打造的籤筒,右手時不時的撫一撫那銀色的長鬚,那端是范兒十足,一看就像是一位得道的高人。

    跟這樣一位同行擺在一起,你說我這二十來歲的算命先生能幹得過他老人家?單是看這外貌,客人鐵定也會選擇他的攤子算卦呀。

    就在我打量著他時,那位老先生也看向了我,見到我的那副苦臉的表情後,他笑了笑,那樣子就好似在看我笑話似的。

    我回過頭來也不想跟他有啥交流,心想,陰陽玄學這行靠的是真本事,可不是靠造型就能糊弄人的。我自認為自己是有真本事的人,絕非欺蒙詐騙之輩,所以我也就沒有想著再去挪地方了。畢竟我這若是捲著包袱挪地方,那一準是在承認自己沒真本事了。

    當然,我雖然對自己的本事有自信,但是我也並不代表我會將身旁這位老先生看扁去,必竟看他這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說不定有大本事也猶未可知。

    就在我這般想著的時候,突然從一輛豪車上來了一位年輕的女子,當然,她並沒有來到我的攤前,而是徑直停在了我身旁那位仙風道骨的老先生攤前。

    只見那老先生一見攤前來了人,於是就將手中的銅籤筒舉了起來,搖了幾下,右手捋了捋白鬍子,然後看向攤前女子的眼神一緊,那樣子就好像看出了什麼可怕的事似的。只見他猛得一陣掐算,然後滿臉驚詫的對著攤前那女子就說:「老夫剛才掐指一算,哎呀!姑娘你身上有凶兆啊!一個月之內必有血光之災!」

    一聽這話,我滿是好奇的也看向了那名女子,只見她紅光滿臉,除了滿臉桃花相,並看不出什麼血光之災啊。難道這老頭竟然是個騙子來著?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那女子說:「大師!那我把胸罩脫了行嗎?」

    一聽這話,差點我就一個沒坐穩歪倒在地,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了。這個老先生是個裝神弄鬼的騙子,一身的花把式,開口就說人家有凶兆,一般的人還真會被他嚇壞。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女子的話更是雷人。

    這時我倒真被這對活寶徹底吸引住了,倒要看看他們怎麼把這活兒做下去。
《扎紙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