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地下一樓

    順著樓梯跑下去,朱先生也還是跟了下來,想著這麼一個大老闆還願意捨命跟著我去負一樓,我倒的確對他湧起了一絲佩服之意。要知道先前在四樓跟著我去十四樓,可以說他怕一個人呆在四樓,但是現如今,他完全可以跑出大夏,但是他還是跟來了,說明他還是夠意思的,沒有丟下我一個人跑掉。

    剛一來到地下一樓,我就感到負一樓陰氣比十四樓還濃眉。你問我有多濃,我會告訴你,這裡的陰氣重的都凝聚成霧了。

    負一樓是個超大型的地下停車場,有手電照去,看不見一堵牆,空曠的地下停車場只有一根根冰冷的水泥立柱,整個停車場陰霧迷漫,手電照去就好像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深幽。

    我很奇怪,停車場裡居然全是水泥立柱,一眼望不到盡頭,難道這兒沒有牆用來分個區域?

    我將心裡的疑惑說給朱先生聽,他告訴我,這個負一樓只有四周徹了牆,裡面全沒徹牆,全是這種立柱用於支撐大廈。

    我皺了皺眉,總是感覺這個負一樓看得眼花,或許是那些水泥立柱太多了,又或許是這兒滿是陰氣纏繞,所以看久了一些,感到那些柱子都晃晃悠悠的,讓人頭暈。

    朱先生問我:「先生,看您這樣子,難道是覺得我這兒設計有上什麼不妥麼?」

    我說:「至於到底有沒有不妥的地方,我不清楚,就是讓人感覺有點暈,很容易分不出方向。」

    朱先生說:「我這大樓是一個風水師設計的,他說能帶來財氣。」

    我問他,當初那個風水師是怎麼說的。雖然我暫時沒有看出此樓風水上有什麼妨礙,但是這樣一棟樓建成之後,總是鬧鬼不斷,肯定沒有那麼簡單的。

    朱先生想了想,然後告訴我,那風水師當初樓還沒建時,他就說這塊地方風水極好,說讓他來設計的話,一定能把財氣做旺。

    我想了想,這塊風水雖然不差,但是也說不上是上等的風水之地,顯然朱先生是被那個風水師給騙了。不過,我也不想多管閒事,所以只問他,如今天天鬧鬼,有沒有去找過那個風水師來看看。

    朱先生歎了口氣,說之前早就想叫那個風水師來看看,為什麼樓會出人命,可是那個風水師人都不見了,至今都找不見。

    我覺得奇怪,問他難道那位風水師不是本地人?沒有固定住所麼?

    朱先生說,那個風水師是本地人,當初大樓還沒建時,他就是住這個地方的,只是這塊地被他買來建成大樓了。而現在當初那個風水師搬去哪了,他還真的不知道了。

    我皺了皺眉,沒有再問他了,只是心裡老感覺一樓設計上讓人不舒服,至於哪兒有問題一時也看不出來,但願是多想了。

    如今人也下來負一樓了,但是卻不見姓張那個保安的身影,如果他是在這種立柱裡頭轉暈了方向,那還好說,萬一若是真的被鬼迷了,那就可能會有危險了。

    想到這裡,我也不再向朱先生打聽那風水師的事情了,轉頭衝著空曠的停車場喊著那名保安張老的名字。

    停車場很大,喊聲在這下面回聲很大,但是卻聽不見張老的回應。心裡擔心,於是叫朱先生再撥打一下張老的手機,問問他在哪兒。

    很快,手機打通了,朱先生問他人在哪兒,張老說自己還是在負一樓,只是找不到上一樓的樓梯,電梯也找不見。

    我用手電往前方幾個方向照去,問張老有沒有看見我們的手電光,好一會兒後,張老在電話裡頭竟然說沒有見到任何的手電光,而我們也看不見他的手電光。沒辦法,於是我們只得往前走,希望能盡快找到他。

    腳剛一踏入負一樓的立柱林中我就感到有些不對勁,可是哪裡不對勁,我一時又想不起來。

    心裡帶著濃濃的危機感,我開始認真打量起這片負一樓的水泥立柱。

    之前在樓梯口看時,只覺得這負一樓的水泥立柱林林立立,一片一片的。可是現在身在其中時,才發現這些林林立立的立柱公佈的好似都有著相同的規律,或者說它們並不是直線分佈的,而是錯綜複雜的分佈著。只見一個立柱在前,一個立柱在後,一個立柱在左,一個立柱在右,眼前一片的立柱都是重複著這般規律。更遠處的立柱是不是這種規律我無法看到,全被纏繞著的陰霧給摭擋了視線。

    這怎麼看起來倒像是個陣法噢?我心裡的迷團越來越重,可是就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它,反正我的目的只是去找人,其它的什麼古怪跟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我們朝著正前方直線走去,只是越往前行,霧氣越大,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兒會有這麼重的陰氣。

    這負一樓倒真是藏有許多的鬼魂,我才走了不到三四分鐘就遇到了那個跟我們躲迷藏的小女孩。不過還算順利,那個小女孩並沒有來找茬,只是樣子甚是嚇人。雖然這次沒有再次倒立著走,但是那腦袋上半部分卻是平的,如一塊平板似的,非常恐怖。一步一搖的繞著立柱走著,好似失了魂似的,一見到我們,立即就往立柱裡頭一溜,不見了。

    朱先生問我,難道那個小妹妹還在跟我們捉迷藏?

    我苦笑了一下,只要她不來找我們麻煩就行,是不是要捉迷藏,我還真的沒有那個心思了。

    在這種濃霧中行走,跟本就走不了直線。走著走著,灰濛濛的濃霧裡出現一個水泥立柱,不小心就把頭給撞了,撞完之後就只得繞開水泥立柱繼續前行。這給我們造成了很大麻煩,到後來搞得我們眼都花了,眼睛裡全是灰濛濛的一片。

    就這般前行,蒙頭向著前方走著,嘴裡一直叫著那個保安的名字。突然,我感覺到很不對勁,我發現我們也迷路了!

    因為按照朱先生說,從梯梯口走到對面的盡頭差不多三分鐘足夠,可是我走了不止四五分鐘了,不但還沒有走到盡頭,而且連盡頭的牆的影子都看不到,眼前儘是灰濛濛的一片。

    難道我們也被鬼打牆了?要知道我們可是一直往前走的啊。想不明白,於是我們又接著往前走,就不信我們走一尺,這地還會自己長一尺。

    出現在眼前的還是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的樹樁,時不時的會看見死在樓裡的鬼魂。我們走了大概不到十分鐘,竟然把死在這樓裡的鬼魂全給遇到了,有小女孩,有上吊死去的那個女人和大師,還有那個坐電梯墜亡的女人,滿身是血,非常嚇人。當然,還有那個之前曾給我們送過鑰匙的保安,老李。

    他們都來到了一樓,都在水泥立柱裡晃悠,當遇到我們時,都會趕緊溜開,不會與我們為難。

    就這樣,走著走著,前面時不時得冒出一根立柱把我們頭給撞了,要不然就突然冒出個鬼魂把我嚇得直接彈退三步,走得我們一顆心臟一直都是提心吊膽。

    就這樣我又走了七八分鐘,我抬頭向前方望去,依然全是灰霧什麼也看不清楚。而我們好似總是在這停車場的中心地帶止步了一般,無法前行一步。

    這下我真的慌了,我知道這回一定是迷路了,要不然早就走到盡頭了。

    鬼打牆!難道真的遇到了鬼打牆不成?不過鬼打牆對我來說就是小兒科,我思考了一下,然後在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在我面前的水泥立柱上刻了一橫。接著繼續前行,又在前面的水泥立柱上用石子刻上一橫。

    如此這般又走了十多分鐘,我們還是沒能走到盡頭。我蹲下身子往立柱上一看,頓時心裡一個激靈,整個身子從頭涼到了腳。
《扎紙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