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怪的症狀

    第二天上午,花圈店外。

    在張立國的招呼下,我帶著周雨嘉上了車,臉色無比難看。

    我以為周雨嘉不會知道今天的事。

    我以為張立國能守口如瓶而不會洩露我們今天的活動計劃。

    「張叔,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咬著牙湊到張立國耳邊說:「你怎麼能讓周雨嘉知道這消息呢?!」

    「她老是追著問,而且我也不知道她要來啊,她就問我們是幾點出門的,是不是我去接你。」張立國鬱悶的說道:「要不我把她叫回去?」

    「成,就說咱們去辦正事,不能帶她去!」

    周雨嘉在我跟張叔商量這事的時候,一直都在笑瞇瞇的玩著手機,耳機也戴著,估計是在聽歌,就因如此,我才敢在車裡跟張叔說這事。

    當然,只是我以為她在聽歌,事實上.......

    「你們去的地方有危險?」周雨嘉皺著眉頭看了過來,說道:「張叔,要是有危險就別帶易哥去了,他又不是警察。」

    「沒危險。」張立國下意識的回答道:「要不然我也不敢讓小易去啊。」

    「那麼我也去。」周雨嘉按了幾下手機,目測是開始聽歌了,但我還是不放心,特意往她那兒擠了擠,等我隱隱約約聽見她耳機中傳來的音樂後,又坐了回去。

    「真沒危險?」我問,張立國點點頭。

    見此情景我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聽之任之了。

    張立國打著哈欠發動了汽車,載著我跟周雨嘉便上了公路,直直向著目的地駛去。

    「跟屁蟲。」我斜著眼睛看著周雨嘉,不由自主的罵罵咧咧著:「大爺的,你丫咋不跟著你哥去玩呢,真是哪兒有熱鬧往哪兒湊,什麼破德行,咱們大中國的劣根性就在你身上暴露無遺了,看熱鬧的貨真是......」

    「雨嘉呀,你晚上想吃什麼呀?」我笑呵呵的問道,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掐住我耳朵的手,淡然的說:「注意點形象,有外人在呢。」

    「我耳朵很靈的。」周雨嘉咧嘴笑了笑,往常看起來溫柔可愛的笑容,此時此刻看起來卻讓我莫名其妙的心涼了一下。

    我好像知道周巖為什麼怕這丫頭了。

    「張叔,咱們現在去哪兒?」

    「去省醫,那人在住院部躺著呢,被人拿皮帶子綁了個結實。」張立國笑道:「昨天上頭安排了幾個精神病專家去看,差點沒被嚇死,都說病人有嚴重暴力傾向,說不準還患上了印第安的食人症。」

    (註釋:印第安食人症,是食人精神病的統稱,為精神返祖現象。)

    在我看來,那人估計不是什麼精神病,就是被某些東西給衝著身子了。

    畜生,惡鬼,這兩個是最有可能的東西。

    就目前我所得知的信息來說,那人是個警察,吃的是自己同事,跟忽然發瘋了似的,趁人不備一口就把人喉嚨給咬了......

    這貌似跟冤孽沖身是一個德行啊。

    「吃人......吃人......」我自言自語似的嘀咕著,腦子裡不停的回憶著過去老爺子所教授的東西,但任由我再怎麼想,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

    「什麼吃人?」周雨嘉毫無預兆的出了聲,差點沒嚇著我。

    我猶豫了一下,零零散散的把張立國給我說的「故事」說了出來,直聽得周雨嘉一陣心驚,小臉都被嚇白了。

    「你看,這人是很危險的,你要是跟著我們去了,忽然被那孫子吃了咋整?」我用嚇唬小孩的手段嚇唬著她,跟當初我每晚睡覺時,老爺子給我說的「床下有隻手」那故事是一個意思。

    周雨嘉白了我一眼:「我又不是我哥,你覺得我傻嗎?」

    多麼有質量的回答,周巖如果聽見了鐵定要淚流滿面。

    也就十來分鐘的樣兒,張立國就將車開到了省醫的停車場,下車之後,便帶著我們從地下室的電梯進了住院部,直上六樓。

    盡頭的病房外坐著幾個武警,走廊裡也來來回回的有警察在巡邏,完全就是一副電影裡的場景,看得我那叫一個激動。

    「這場面絕了!」我小聲的驚呼道:「張叔,還有武警給那人看門!?」

    「我安排的,羅大海那事可是嚇著我了。」張立國笑了笑。

    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當初被畜生沖身的張慶海可是厲害得很,手腕也是被皮帶子給綁住的,還不是一樣輕輕鬆鬆的就給崩開了?

    「張叔,那人沒逃出來吧,皮帶子綁得住?」我不放心的問了句。

    張立國點點頭:「雖然他力氣大,但還是綁得住,現在他是起不來的,你放心吧。」

    「難道不是畜生惡鬼沖身?」我在心裡自問著,滿臉的疑惑。

    走廊裡幾乎沒外人,來來往往的不是醫生護士就是警察,別的病房是不是住有病人,我還真不知道。

    「困住」那人的病房就在盡頭最後一間,那也是被重兵防守的一個房間,周圍的人見我跟張立國正往那兒走,臉色一變就迎了過來。

    「張哥,那孫子又犯病了。」一個年輕警察走到了張立國身邊,低聲說著,順便用眼神不停的打量著我跟周雨嘉,疑惑的問了句:「這兩個是?」

    「你去開門,我帶他們進去看看。」張立國沒回答他,使了個眼神,示意讓他別多問。

    話落,張立國走到了門邊,對幾個持槍武警說了幾句,互相點點頭,便拉開門向我們招了招手:「來。」

    周雨嘉畢竟還是個姑娘,對於現在的場景除去好奇之外,難免還是有些懼怕。

    「易哥你得保護我。」

    「你不跟來不就沒事了麼!」

    「那不是好奇嗎......」周雨嘉瑟縮的躲在了我背後,可憐兮兮的看著我:「你不會是嫌我煩吧?」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搖搖頭,帶著周雨嘉跟上了張立國的步伐。

    病房裡很簡潔。

    一張床,一個電視,一張椅子,一個飲水機,再無其他的東西。

    當然,除了床上的人。

    「吼.....」穿著病號服的人死死的瞪著我們,眼睛裡全是明顯的血絲,嘴被一個皮質類似口罩的東西擋住了,低吼連連。

    整個人被綁得就跟個棍子一樣,一圈圈的皮帶子綁得死緊,普通人想掙開決計是不可能的,但這孫子到底是不是普通人....還待定.....

    「就是他吃的人?」我問,張立國點頭說是,並拽過了周雨嘉走到邊上,沒有上前。

    我皺了皺眉頭,先是隔著一段距離觀察了一下這人的狀況,隨即又往前走了幾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這人的眼珠。

    眼白通紅,目光凶狠,這樣子確實是跟冤孽沖身很像.......

    「瞳孔呢.....不見了?!」我猛的發現這人虹膜中心的瞳孔似乎是消失了一般,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他的瞳孔在哪兒,這現象絕對不可能在普通人身上見到,絕對跟沖身有關。

    「你們退後點,我試試。」

    一邊說著,我一邊把喜神鑼從腰間拿了下來,重重的敲了敲。

    「鏘!!!」

    隨著鑼聲響起,躺在床上的那人掙扎的力度猛然加大了,眼珠子血紅無比,瞪著我時所用的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似的,很嚇人。

    就在這時,病房門忽然被人給敲響了,張立國走過去開了門,並沒讓外人進來,只是說了句讓他們先等著,有事一會再說。

    關上門後,張立國又走了回來,見我一臉不解,他不由發問:「怎麼了?」

    「冤孽....還是......」我搖了搖頭,試探著問:「叔,我想用刀子在他身上劃開個口做實驗,成嗎?」

    「這樣啊.....」張立國沉吟了半響,點點頭:「傷口不大就行。」

    聽見這話我才有了點底氣,笑道:「就一個小口子,指甲蓋都不到,劃一下見血就行。」

    一邊說著,我一邊把蚨匕拿了出來,警惕萬分的湊到了那食人狂身前,先是拿匕首在他手掌處比劃了幾下,找好位置,隨即,便在他手指頭上猛劃了一下,霎時鮮血就流了出來,可他卻貌似沒反應。

    「不對啊,如果一個人被沖身後又被陽煞之器弄傷,那麼必然是慘叫連環雙眼暴鼓啊,但他好像沒一點反應.....」我心裡的疑惑越發濃厚,想了想,又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打開蓋子後就倒了點硃砂在這人的傷口上,頓時,他......

    毫不在意的扭動了一下身子,目光依舊死死的盯著我。

    「難道真是精神病?!」我是真搞不懂現在的狀況了,只能作罷,轉身走了回去:「張叔,這事我得回去跟胖叔合計一下,好像真不是普通冤孽沖身的狀況。」

    能讓冤孽產生反應的東西對他完全沒作用,可喜神鑼卻是能讓他起點反應,這情況到底是.....嗎的想不明白!

    聞言,張立國也是點點頭,並沒為難我。

    「易哥,他好像真的有精神病啊,你看,我們小聲點他就沒怎麼掙扎,剛才你一敲鑼他就掙扎起來了。」周雨嘉的話讓我一時間徹底愣住了:「連被刀子割手都不怕,難道還不是精神病?」

    「回去我再研究研究。」我心裡默默的保留了周雨嘉的意見,但還是給張立國說了句:「這事明天能給你答覆,應該能。」
《鬼谷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