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現在的裝修水平牛逼啊,一個破倉庫的窗戶都能弄得那麼隱蔽。 窗戶是往外推開兩扇木板子的那種,木板上的顏色很暗,幾乎跟倉庫裡其他地方的牆壁一模一樣,這也就不能怪我一開始沒看出來窗戶的位置了。 嗎的,其實仔細看看也是能找到的,畢竟窗戶這兒是唯一一個沒有貨架擺放的地方。 「雨嘉,剛才你有乖乖的閉上眼嗎?」我拿著玉珮笑呵呵的說道,湊上去親了一下:「乖,有的東西知道就好了,別看,易哥怕嚇著你。」 「你要是把他扔下去了,下面的夥計可就得上來了。」 「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笑著轉頭,看著斯文儒雅的劉三爺:「三爺,幫個忙唄?」 「什麼?」 「我把他丟下去,然後你再跟著下去。」我說道,劉三爺臉色一沉,眼裡猛的有了冰冷的意味,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口誤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從這邊下去。」我指了指大門:「下去就跟其他人解釋解釋,讓他們下去收屍,就說是這孫子惹著您了,您一個不順心就將他拍死於掌下。」 劉三爺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是不想讓人走這邊的樓道吧?」 「是啊,我可不想被人亂槍打死在這兒。」我笑著點頭。 「行,我幫你這一把。」 話音一落,劉三爺轉身就向著大門走了過去,頭也不回的擺擺手:「以後自己保重了。」 「謝謝。」我說道。 伴隨著門響,倉庫裡再度陷入了往日的死寂,氣氛漸漸變得壓抑了起來。 因為距離較遠的緣故,承何並不知道我跟劉三爺說了些什麼,他也沒敢出聲,生怕刺激到我又去玩他。 其實他純屬是高看自己了,這畜生有什麼好玩的? 當然了,看見他死,還是挺好玩的一件事。 這麼想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緩步走到了承何身前,手輕輕的扶在了後腰的槍柄上。 「承何。」 「易爺您說。」 「我覺得吧,你還是.......」 「砰!!砰!!!」 「還是死了比較好,這樣我才能開心點。」我笑著,看了看雙腿分別被我打了一槍的承何,滿意的點點頭,走到他身後,再度抬起手槍:「我是個好人吧?既然答應饒你一命了,所以前面我才真沒弄死你,讓你多活了這麼久。」 承何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估計他已經氣得罵不出聲了,只能死死的盯著我,滿目絕望。 伴隨著兩聲槍響,承何的兩隻手臂分別又多了一個彈孔,見此情景我才徹徹底底的笑了,和善的幫他解開繩子,任由他在地上拚命掙扎。 「我大學老師說過,很多人其實在跳樓摔死之前就被嚇死了。」我拽住了承何已無力掙扎的胳膊,慢慢的走向了窗戶,嘴裡問道:「我真的很好奇啊,你說你會不會這樣被嚇死?」 承何沒有再像先前那般求饒,而是瘋狂的嘶吼著,如我當初看見雨嘉身死的反應一樣,野獸本能般的嘶吼。 只不過我是因為痛苦才會有那樣的反應,而他則是為了求生的本能。 倉庫裡的窗戶也不算高,離地大概有個一米的樣子,我先是有條不紊的把承何的上半身弄了出去,懸空晃悠著,而他的腳則是被我死死抓住了。 「承何,我現在給你個機會。」 「我數三聲,你給我老婆道歉,說對不起,要是我覺得你是在誠心誠意的認錯,我就放你一馬,你可以認為我是在騙你,信不信隨便你誒。」我無所謂的說道。 「你是在騙我!!!」 「三。」 我笑了笑,開始數數了。 「你他嗎都開槍打我了還說你要放我一馬?!!」 「二。」 就在此時,承何的話音頓了頓,如本能的般的大吼了起來。 「對不起!!!易爺爺!!!我錯了!!!真錯了!!!」 我滿意的點點頭,鬆開了手。 只見承何的身子在失去我的幫助之後,猛然間便往下落了去,這裡可是二十多層樓高的大廈誒,掉下去都不一定能聽見響聲。 「救......」 哎喲,這聽不見響聲還能聽見求救聲,夠有意思的啊。 在目睹了這一場由我自己搞定的謀殺案後,我覺得該去收拾收拾外表了,畢竟身上有血跡的話還是挺容易被人看出來不對勁的。 對了,還得抽支煙冷靜一下,順便去樓道看看情況,找個機會下樓跑路。 在離開倉庫之前,我故作驚訝的給自己解釋了一句:「哎呀,剛才是手滑了。」 真的,我是個好人,不可能騙他的。 我怎麼可能答應放他一馬又害死他呢?明明就是手滑了嘛! 進了樓道,我一邊看著時間,一邊悶著頭抽煙,當時我心跳的速度很是不穩定,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的,說白了還真有點緊張。 劉三爺這人給我的印象不錯,但是......這狗日的應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要是樓下衝上來一群人收拾我,那麼我肯定就死定了,百分百的。 我身上最具有戰鬥力的東西就是刻著七震局的符板,但是這玩意兒也有局限性啊,要是人多了我估摸著剛捏斷符板,自己就得被反死暴斃了。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七震局沒有局限性,那麼在戰爭之中它肯定是頭號殺器,嗎的一過去就讓道士們玩自殺式襲擊,滿戰場的捏啊捏.....我捏個jb我捏! 「我想什麼呢?!」我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力度很重,足以拍死一隻蚊子:「你個孫子能不能不這麼天馬行空了?!」 罵完之餘,我還是感覺不太舒服,總是有點緊張的意思,這時候能解決這種狀況的就是找個人跟我打打電話解解悶了。 「喂?操他嗎誰啊?」小佛爺的罵街聲還是那麼的經典,中氣足嗓門亮,堪稱是國罵戰士中的頂尖人物了。 我懶洋洋的說道:「我。」 聞言,小佛爺那邊安靜了一下,隨後就表現得很是驚訝。 「我草?!你沒死呢?!」 「死你媽媽死,我好著呢,別咒我。」我沒好氣的罵道:「你是不是很樂意看見我死啊?」 小佛爺歎了口氣:「你他嗎趕緊回來吧。」 「咋了?」 「你那隻貓要翻天了,嗎的,大晚上的各種叫啊,我去收拾它吧還反被撓了幾爪子,要不是我不愛殺生,非得一槍崩了它不可。」 「你這笑話可真有意思。」我說。 「既然你都打電話來了,那麼就代表事情辦成了。」小佛爺自顧自的問我:「你啥時候回來?」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到了。」我說著,摸了摸懷裡抱著的木盒子,笑得很開心:「回來了請我吃飯。」 「行。」 十分鐘後,我又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有沒有留下不對勁的跡象,檢查完畢之後我才有了點底氣,坐著樓梯的扶手飛快的往樓下滑去。 無聲,速度,這就是小學生技能的牛逼之處了。 到了我進入樓道的那一層,我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走到門邊推開了一條縫隙,往外一看。 走廊裡依舊如我來時的那般安靜,沒有什麼異象。 「走了走了,我又不是幹啥壞事,怕個屁啊。」我嘀嘀咕咕的說道,輕手輕腳的關上門,沿著走廊向著大廳行去。 「這次應該不會給劉三惹什麼麻煩吧?」我有點不放心,但想了想,還是鬆了口氣:「應該不會,這孫子沒點本事就不可能坐上這位置了,得對人有信心啊。」 其實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我已經間接的害了許多人。 如果我今天再小心一點。 如果我沒有用槍收拾承何。 如果........ 我曾經說過,能坐上高位的都是一些聰明人,財神爺在八個掌櫃裡排名靠後,但他的腦子卻是最陰險也是最轉得快的,可能也就師爺能跟他比一比了。 他是個認真的人誒,真的,竟然能從死去的承何身上找到點蛛絲馬跡。 我給承何吃的符咒可是能導致死人魂飛魄散的東西,但就算如此,他還是找到了線索,而且並不是從承何魂魄之上找到的,是從承何的身上。 沒從,他找到了一些不該有的指紋,那個指紋並不屬於劉三爺,最後再調取當天的監控一看一個個的排查...... 或許是我一開始就把他當得太傻了。 師爺,小佛爺,劉三爺,每個人都被我牽連得體無完膚。 當然了,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以上的這些消息,我只知道我成功了,承何被我弄死了。 可能不光我不知道,就連師爺也想不到。 一個將要毀滅一切的漩渦正在緩緩的拉扯所有人進去。 吞噬。 然後。 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