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春秋山

當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只聽到鳥叫聲,於是我慢慢的坐起身來,只感覺頭有一點痛。我第一件事就是找黑娃,不過黑娃一直在我身邊呢,他側身躺在前面,還回頭看著我,看我坐起來了,它立刻起身來到我身邊,還來舔我。我抱著黑娃,不知道心裡有多溫暖,接著我就站起身來,不過我的腿有點痛,我看看腿,褲子已經爛了,再看看我唯一的一件棉襖。也破了,不過昨晚幸虧棉襖厚,不然我的胳臂就被狐狸咬破了。

  四周看下,全是枯草,身後就是一個陡坡,看著陡坡上一道很長的滑道,我一定是從那滾下來的,我走過去往上瞧,高高的斜坡看不到頂,被雲霧遮住了。

  看來要想爬上去也難啊。

  於是我撿起包背起來,四處看看,到處是樹,地上也全是葉子,都看不到土。找不到哪裡有出路,我蹲下問黑娃:「二爺呢。」

  黑娃跑到前面一顆枯樹下衝著樹上叫了兩聲,我就看見黃二爺在樹洞裡伸出半截身子。直直的看著我,我喊道:「二爺,我們該走了。」

  就見二爺從樹洞裡爬出來,滋溜溜就鑽進背包裡面。接著我對黑娃說道:「黑娃,能帶路出去嗎,就看你了。」

  黑娃看了我一下,就往前面樹叢裡走去,我就跟在它一直往裡面走,樹木枯籐特別多,沒有黑娃在前面走,我一定不知道怎麼辦,黑娃不時還停一停,看看前方,再在地上聞一聞,有時候還在樹根下撒尿,好像是確定沒事了就接著走。這一路上雖說聽見奇怪的叫聲,也有鳥叫聲,但沒有遇見野獸。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聽見了水聲,我感覺就要出去了,終於,黑娃帶著我走出了這大片的林子,當我走出來一看,我喜出望外,因為面前就是高高聳起的大山,原來我們已經來到春秋山山腳下了。

  我不知道有多高興,抱著黑娃就說:「終於到了。」

  黑娃也舔我。和我分享喜悅。

  我們來到溪邊喝了點水,感覺水很甘甜。接著怎麼辦呢?一罐道總壇在哪裡呢?就在此時,包裡的黃二爺竄了出來,直接就往山腳下的一叢樹裡面跑,嘩啦一聲就鑽進去了,跟著黑娃也往裡面跑,嘩啦一聲也鑽了進去,我不知道它們想幹嘛,接著就聽見裡面傳來黑娃的叫聲,所以我也跑上前,試著往裡面鑽,我把頭探進去,全是茂密的樹枝和葉子還有籐蔓,但是黑娃還在前面往裡面鑽,沒辦法我就只好跟著往裡面鑽,太茂密了,所以兩聲一直撥個不停才能開出能讓我進去的道,而且我一直是弓著腰。我邊跑邊喊:「黑娃,二爺,你們要幹什麼啊?」

  黑娃只是回頭叫了幾聲,這裡面太狹窄太難走了,有時候還要抬起腳,有時候彎下腰跪在地上爬過去。不過很快的前面就到盡頭了,我只看見黑娃好像鑽出去一樣,還在外面大叫,而我跟著爬到了稀疏的地方,當我跨過最後一根粗籐的時候,終於來到了外面,眼前出現一條很長很長看不到盡頭的林蔭小道,兩邊全是鬱鬱蔥蔥的香樟樹和松樹,把陽光都遮住了,前面的路上只看見黃二爺奔跑的身影,不過這次黑娃沒追了,而是站在前面等我,隨黃二爺去吧,於是就一直朝前走,林蔭道內只有些許陽光透過樹葉的空隙打進來,仔細欣賞的話會很好看的,不過這個時候哪裡還有閒情逸致欣賞美景啊,直接往前走。

  這段林蔭道挺長的,兩邊全是樹,你根本不知道裡面有什麼,黑娃小跑著,我不知道一直走下去會看見什麼,但是跟著黃二爺走,覺對沒錯。終於我看見了前面刺眼的陽光,看來就要到頭了,我和黑娃飛速的跑過去,很快就到了林蔭道盡頭。

  走出外邊看見正前方有座大石頭,有兩個人那麼高,石頭上有三個顯眼的紅色大字「一道門」,繞過石頭就看見前面長長的一條通往山上的石階。我心想,這一定就是通往**的路了,於是準備上去,可忽然間就見黃二爺從大石頭上跑下來,然後圍著地上一塊手掌大的石頭轉圈,轉了好幾圈後就走開,接著我就看見地上的小石頭忽然動了起來,好像下面有什麼東西在把石頭往上頂,就聽『嗖』的一聲,小石頭被頂開,從剛剛石頭下面的土裡鑽出一個小泥人……

  哈哈,我不知道有多高興,因為那小泥人是翠姑婆婆捏的,以前翠姑婆婆設小人陣的時候我對小泥人記憶猶新,只見小泥人做出一隻手掐著腰,一隻手指著上山的石階的姿勢,我才明白,這是婆婆設的,婆婆一定是希望小泥人給我們指路,才能找到她。

  看到小泥人,彷彿婆婆就在身邊了。這時候我全身的鬥志,拾起小泥人就往山上走。石階挺陡的,但是沒有在乎多累,一隻往上爬,不過黑娃跑的比我厲害,而我因為餓了,實在不是很行,但黑娃並沒有跑的離我很遠,我知道黑娃在鼓勵我,因此給了我信心,我忘記飢餓,就往上走,有時候黑娃跑在我後面,有時候又忽然從後面超過我,背上還背著二爺。

  就這樣我們大概爬了很高了,我回頭一看下面,天啊,我從來沒爬過山啊,下面就是懸崖,我都不敢看了,看的我的心懸懸的。扭過頭就才走了幾步,居然來到了一塊平坦的地上,還挺大的,我以為是到了山頂了,但是這不是,再看看上面,依然有很長的道路。我實在很累了,於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準備休息一下,但等我剛坐下,就看見黑娃忽然往前面不遠的大石頭邊跑去,它繞到大石頭後面就叫,還跑出來衝著我叫,我趕緊跑過去,繞過大石頭才發現,這後面還有一條很寬很寬的路呢,不過旁邊就是懸崖,就在這時,我感覺包裡面有東西在動,於是我打開包,就聽見『嗖』的一聲,小泥人蹦了出來,落在地上,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這條路的前方。明白了,這條路一定是去一罐道的路,拾起小泥人就跟著黑娃朝前走了,這條路一直在繞彎,而且是下坡路,當我大概繞了十道彎的時候,眼前的一切終於讓我放鬆了,前面一片松樹林裡,周圍全是山,一群黃牆白瓦很顯眼的擺在其中,旁邊青煙繚繞,這場景再熟悉不過了。因為我知道我終於找到一罐道總壇了。

  此時的心情不知道是喜事憂,感覺婆婆就在那群房子裡,但是又得怎麼樣才能進去呢?不管那麼多了,先走過去再說吧,立刻喊黑娃就跟著我走,下到最低坡的時候,眼前是一條河,不是很寬的那種,但是想要過去卻難,水流湍急,我走在河邊四處看,往左一瞧的時候發現在草叢那一邊正好有座吊橋,於是我立刻往橋的方向走,河邊全身樹枝雜草,有的籐草就像大墳包一樣的,不知道裡面是土還是草,就當我和黑娃小跑著還沒到橋邊的時候,

  我忽然被一根籐蔓絆倒在地,沒想到籐蔓纏在了我腳上,我便立刻拽,我使勁的一拽,急躁的很,然後又站起來拖著籐蔓,想掙脫掉,當我都拽了很遠的時候,籐蔓的那一頭的雜草叢的草都被我一起扯開了,就在那一叢草叢裡,忽然露出一塊灰白色的東西,我很驚奇,於是我繼續拽籐蔓,黑娃也跑過來咬住籐蔓,和我一起拽,越拽,那灰白色的東西就露的越多,我看差不多我就跑過去,使勁扒開比我高的籐草叢,

  黑娃也在那一邊還在拽,直到全部撥開,眼前赫然顯露出一座精美的石雕,石雕是一頭老牛,昂首看著前方,老牛背上騎著一個小男孩,面部富態,很是可愛,雕像栩栩如生,和真實的牛一樣大,小孩也和平常小孩一樣大,跟真的一樣。就在老牛後面還跟著一個小牛,小牛的脖子上還雕刻著鈴鐺。眼前這番景象實在太精美了,我心想是哪一位雕刻大師在這麼個深山老林雕刻出如此精美的作品啊。如果今天沒有拽那籐蔓,還不知道要在草叢裡藏多久呢。

  不過我發現老牛的眼睛上靡了許多黃土,於是我在地上拽下一片葉子,就幫老牛眼睛上的土給擦去了,現在看眼睛,真是炯炯有神。

  但現在不是欣賞精美雕塑的時候,我得趕快過河了,沒管那麼多,就朝橋邊走去了。是吊橋,用鏈子吊起來的,走在上面晃晃悠悠的,不過還好總算是過來了。

  過了橋,前面就是一條路通往幽深的松樹林,我們往裡面走,我已經聞到了焚香的味道,這意味著我們就要到**總壇了。我繼續走著,路越來越寬敞,透過層層松針的縫隙,我已經看見顯眼的黃色牆面了,我小跑起來,總壇就在面前了,比原先被我燒掉的要大很多,房子很多,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座房子。我也不知道正門在哪裡,因為我眼前的全是圍牆。

《鬼屍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