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蜈蚣瘋狂的掙扎著,和黃二爺扭打在一起,在房間裡四處亂撞,看來那蜈蚣的力氣真的很大,我們嚇得不敢動,從房間撞到了堂屋,趕緊跑出去。

  蜈蚣還在掙扎,二爺想要制服它估計夠嗆,婆婆趕緊說道:「快,那紅線套住它。」

  我接過婆婆早已做好的紅線,上面已經打了個套,跑到二爺身邊想套住蜈蚣,不過那蜈蚣可不是好惹的,直接朝牆上爬,二爺都被拖著跑了。

  男人拿著揚叉說道:「讓我來叉死它。」

  婆婆大聲的說:「不能傷它。」

  男人才停了下來,我拿著紅線不知道怎麼辦好,這時,黃二爺突然咬緊了蜈蚣朝我這跳來,那蜈蚣在空中扭動身體,和二爺來了個大空翻,正好,它的半截成了一條直線,我便嚥了一口吐沫,大膽的揮動紅線朝它套去,整好套住了它,二爺立馬鬆口跳在地上。

  而我手上就正吊著套好的蜈蚣,它還在掙扎呢,我抬著胳膊,生怕它咬到我。

  婆婆說:「找個罈子來。」

  男人立馬跑到灶間,找來個罈子,婆婆拿著罈子說:「把它裝進來。」

  我們花了好大勁才將蜈蚣裝進了罈子,蓋上了蓋子,那蜈蚣在罈子裡不停的掙扎,碰撞罈子發出鐺鐺聲,婆婆立馬拿出黃紙貼在壇口,又用手指蘸了些口水,在紙上畫了幾下,罈子裡的蜈蚣才安靜下來。

  大家這下才鬆了一口氣,婆婆說:「好了,看,害的你滑胎的就是這個東西了。」

  小媳婦說道:「天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蜈蚣啊。可是我哪裡有得罪過它啊?」

  婆婆說:「這個恐怕就要問一下你當家的了……」

  男人歎氣說道:「哎……我才想起來了,剛剛成親的那年,我在地裡鋤地的時候,看見有個大蜈蚣,和這個個頭差不多大,我就尋思蜈蚣能泡藥酒,這麼大的蜈蚣要是拿去藥鋪賣掉,估計不少錢,所以就想拿鋤頭把它頭砍了,結過追到林子的時候,發現又從草叢裡出現了個蜈蚣,比這個還要大,一下來了兩個,我想兩個賣了可能會賺更多,就舉起鋤頭把後來跑來的那條大蜈蚣砍成了兩截,先前那條蜈蚣趁亂就鑽進草叢不見了,我想這麼大的就不錯了,就想把它撿起來,可還沒等我撿呢,天上就一聲炸雷,立馬就下起了大雨,由於雨太大,我就沒再撿了,就回去了。也就這麼個沒當一回事,沒過幾天我就忘了,哪裡想到它竟然尋仇來了啊……」

  婆婆歎氣說道:「哎……你呀,這些大東西都是修煉有些時日的,千萬不能得罪,被你砍死的大蜈蚣一定是這蜈蚣的至親,所以才會找你報仇,吸取胎兒的精元,是想要你斷子絕孫啊……」

  這可把男人嚇得不輕,小媳婦衝著男人說:「你個天殺的,你知道我懷了孕還出去惹這麼個東西回來,害的我那幾個孩子就這樣沒了,你真霉頭啊你……」

  男人蹲坐在地上歎氣,小媳婦就對婆婆說:「老婆婆,您給想個辦法吧,把這蜈蚣請走吧,我給它燒香磕頭都可以。只要它不再害我這肚子裡的孩子就可以了。」

  男人也在一旁懇求婆婆,婆婆才說道:「好啦,沒事了,我自有辦法的。」

  小媳婦和男人趕忙道謝。

  婆婆抬手喊我道:「書甲啊,你來。」

  我拉著婆婆的胳膊說:「嗯,婆婆,您說。」

  婆婆說道:「把這罈子放到中堂下面。」

  我把罈子拿到中堂下的香案上放好了,婆婆又說:「點三根香放在地上。」

  我按照婆婆說的做了,點著三根香,插在香爐裡,放到地上。

  接著,婆婆就對他們說:「你們兩口子快跪在香前面,給它三跪九叩,要誠心誠意給它道歉,額頭要重重的磕在地上。」

  他們兩口子按照婆婆說的做,在地上重重的磕頭,磕完頭後,婆婆就在背包裡掏出一塊紅布,叫我把紅布蓋在罈子上,蓋好後,婆婆就說:「你們兩夫妻先跪著,閉眼誠心祈求它原諒,不可分心,一直等三根香燒完,香一燒完,只要紅布上有個蜈蚣印子,就說明它原諒你了。如果這蜈蚣大方的話應該會原諒的,要是還不原諒,那你們就要再跪上一夜了。」

  男人低著頭嗯了一聲,沒敢再說話,他們兩這回是誠心祈求了。

  三炷香只剛剛燒了一點點,婆婆要我扶著她先到外面去了,來到外面,我好奇的問婆婆:「您怎麼就知道她家有蜈蚣啊,還有,您怎麼知道她懷胎三個都已經滑胎了啊?怎麼你什麼都知道啊?」

  婆婆輕聲的對我噓了一下,就說:「是那幾黃雀告訴我的,來的時候,黃雀都把她家的事情告訴我了,還有他家的看門狗,是它告訴我這小媳婦懷了三個都滑掉了的。要不然我哪有那麼大本事啊?」

  才讓我恍然大悟,我說呢,婆婆能與動物通靈的。

  我問婆婆:「那等會他們應該會放了黃雀嗎?」

  婆婆說:「先放在這,明天早上我會把黃雀帶走,明天早上再說。」

  過來一會兒,走進堂屋,香也燒的差不多了,婆婆就叫我把紅布拿下來,我把紅布拿下來攤開一塊,在紅布正中間赫然印著一個彎曲的蜈蚣圖案,就像畫上去的一樣。

  我對婆婆說:「婆婆,紅布上真的有個蜈蚣圖案。」

  婆婆會心一笑,就說道:「你們兩位可以起來了,這蜈蚣不再糾纏你們了,它解了氣了。」

  男人和小媳婦走上前高興的說:「太好了,真的太謝謝您了……」

  婆婆拿著紅布對它們說:「你們看見這紅布上的蜈蚣圖案了吧,這是它寬恕你們的意思,另一個,它覺得吃了你們三個胎兒也有些愧疚,就送你們這個圖案,這紅布拿去做成紅肚兜,日後給你出生的孩兒穿上,能保佑它不受毒攻,不受邪侵,平平安安。這也是它對你們的一個補償,你們之間的恩怨也就算是了了。」

  小媳婦和男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一個勁的激動。

  婆婆又說:「不過那罈子要放在家裡供奉七天,每天早中晚各一次香火,各一次三跪九叩,七天之後選日落之時,把罈子放到家門口,撕去符紙,揭開蓋子,再把罈子卡過來,壇口放在地上,燒三炷香,再三跪九叩,鳴一掛炮竹,就算是恭送它回家了,等香燒完了,再看看罈子裡,那蜈蚣就不在了。」

  他們兩夫妻連忙千恩萬謝,好長一會兒,小媳婦才說道:「老人家給你們忙了這麼就,你們還沒吃飯吧?」

  我連忙說:「還沒呢。」

  男人就說:「媳婦快做飯給老人家啊,快。」

  小媳婦說:「哎,你快把那幾隻黃雀給收拾了,我給老人家做黃雀吃。」

  婆婆連忙說:「不要殺黃雀,那黃雀是有靈性的,你們殺了它們就不怕又要遭報應?」

  男人說道:「對啊,那怎麼辦?」

  婆婆說道:「把它們交給我吧,我會放他們走的。」

  男人說道:「哎,您說怎麼就怎麼,全聽您的。」

  小媳婦說:「那我給您下肉湯麵去,您等著……」

  小媳婦去做飯先不管,男人客氣的要我們坐下,又跑到房間拿出來些錢來,遞到婆婆面前說:「老人家,辛苦您了,這是一點點小意思……」

  婆婆擺了擺手說:「這些個就算了,我們不缺這個。」

  男人說:「這怎麼行呢?您要是不收就真是叫我們不好說了。」

  婆婆說:「呵呵,這些個我們真不要,天黑了,我們和這孩子無處休息……」

  男人趕忙說道:「哦,對對對,您瞧我差點忘了,我左邊這空房間有床有被褥的,我馬上給您收拾,你們晚上好好休息……」

  就這樣,吃完飯,在他家休息了一夜,轉天天一亮,我們就繼續趕路了,夫妻兩人客氣半天,要我們收下錢,婆婆也沒要,只帶了些吃的,提著竹籠裡的十隻黃雀就朝前方去了,夫妻兩還有他家的狼狗送了我們很遠,才依依不捨的回去了。

  一路上我好奇的問婆婆:「您是要把黃雀放到哪裡去呢?」

  婆婆說:「找個沒有人煙的林子放了他們,這些黃雀受了不少驚嚇,要是在樹木稀少的地方放飛,保不齊又會被其他人抓去呢。」

  路上問問路人,走走歇歇,終於看見前面有一片樹林了。

  朝林子深處走去,選了個地方,我就打開了籠子,那十隻小黃雀一個個小心翼翼的往外面跳出來,在地上尋覓了一會兒,又朝外面看看,就往天空飛去了,有的飛到枝頭上,有的飛向藍天。

  可單單有一隻小黃雀卻不肯飛走,黑娃跑上前嚇唬了它一下,可它還是不飛,反而跳到黑娃的頭上去了,黑娃擺擺頭把小黃雀給擺了下來,小黃雀掉在地上撲哧了好幾下才站穩了,慢慢的朝我們這邊跳過來。

  我對婆婆說道:「婆婆,這還有一隻小黃雀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肯走。」

  婆婆讓我把他捧起來送到跟前,我蹲下身子,捧著手,那小黃雀一下子就跳到我手心上了,它瞇縫著小眼睛。

  我把小黃雀送到婆婆跟前,婆婆側耳聽了一下說道:「它翅膀傷著了,暫時飛不了了。」

  原來是受傷了,如果現在把它放了,有可能讓野獸給吃了。

《鬼屍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