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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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快到傍晚了,按現在鐘點差不多五點多鐘了,忙完了一切,吃了點東西,我就提著煤油燈,帶著麻老頭朝枯樹放心走去了,一直走到天黑了,當我們快要到的時候,麻老頭就叫我先去把黑娃帶走,他暫時躲在這裡不出去,然後我再回到他這裡……

  於是我提著煤油燈朝枯樹下走去,看我來了,黑娃一個勁的衝上前,我拿出吃的給黑娃吃。

  這時,那樹洞裡的聲音就說話了:「來了,煤油燈也帶來了,快,把燈掛到樹幹上,快,掛完你就可以滾蛋了……」

  我按照它的意思,把煤油燈掛在樹幹上,然後帶著黑娃就走了。

  來到麻老頭身邊,麻老頭給我換上一套衣服,再用布蒙上臉,只露出眼睛,還給我的眉心點了一顆硃砂痣。麻老頭自己也換上一套白衣,頭套圍巾,臉蒙白布,鬍子也都刮了,瓦面兩人現在就是老太太和小女孩了。

  麻老頭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你看前面。」

  我回頭朝枯樹放心看去,剛剛的枯樹已經不在了,卻突然多了一棟白牆黑瓦的房子,窗戶裡還透出微微燈光。奇了怪了,我問麻老頭:「這是怎麼走了?」

  麻老頭說:「妖怪開始作祟了,要是有人經過那裡,他就會叫人進去坐坐,然後害人……好了,咱兩人先去吧。」

  我們正走了幾步路,就見大道上走來兩個人,看樣子是兩個男人。

  麻老頭說:「正好,走,我們跟他們一起走……」

  我們跑到那兩個男人身後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兩個男人回頭看我們,好奇的問道:「怎麼,一老一小也是走夜路的?」

  麻老頭的聲音突然變成老太太腔說道:「老身帶著孫女趕路,晚上害怕路上豺狼虎豹,兩位壯士要是不嫌棄,我們想依靠在你們身後,借個安全,行嗎?」

  兩個男的很客氣的說道:「沒問題啊,就跟在我們身後吧……」

  說完,就跟在他們身後走去了,至於黑娃,我早叫它躲在周圍,不要出來了,除非我喊救命。

  當我們快要到那房子邊時,兩個男人就很好奇的說道:「哎?有個人家哎,看樣子還蠻不錯啊。」

  正說著,就見房子門開了,從裡面跑出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大姑娘神情緊張的喊道:「哎呀,救命啊,救命啊……」

  她好像很急,然後把目光鎖定在我們這兒,就朝我們喊道:「終於有人來了……好心人,求求你們救救我娘吧,我娘犯心病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求求你們進來看看吧……」

  那個男人就說道:「救人要緊,走,我們進去看看。」

  我們就給就跟著大姑娘進去了,進門就見一個老太太躺在床上不停的發抖,兩個男人走上前就扶住老太太,然後又是掐人中,又是敲背,沒幾下,那老太太就神奇般的好了,然後大姑娘過去攙扶,把老太太扶上床了。

  老太太安頓好後,大姑娘走過來謝謝兩個壯士,很誠懇邀請我們坐下來喝杯茶,吃個晚飯。

  兩個男人看盛情難卻,就坐下來了,我和麻老頭也坐下來了。

  不一會兒,那大姑娘就從廚房裡端來四個菜,什麼肉絲,千張,白干,鯽魚湯。放好後就給我們擺好筷子,要我們慢用。

  麻老頭拿起筷子說道:「老身先吃了啊……」

  快速的將肉絲送到嘴裡,然後嚼起來,還沒等那兩個男人夾菜吃呢,麻老頭就將嘴裡嚼的稀巴爛的肉絲給噴的滿桌子都是的,桌上四個菜都沾滿了肉末,兩個男人很尷尬,看都沾滿了肉末,就把筷子放下了。

  麻老頭裝作老太太腔說道:「那個,不好意思,老身身體不舒服,剛剛吃的太急,嗆到喉嚨了,忍不住就噴出來了,那什麼,你們吃啊……」

  那大姑娘看見了就說道:「哎呀,不著急不著急,我再給你們做一桌,你們先喝茶。

  說完就給我們各自倒了一杯茶。

  只見麻老頭用筷子夾起白干青椒,剛一吃,嘴巴就長大了說道:「啊……辣死了……」

  扔掉筷子,就把桌上的茶喝到嘴裡,然後又吐出來,看見兩個男人面前也有兩杯水,他拿起來就喝到嘴裡,然後使勁漱口,漱完口之後,就把水吐到碗裡去了,兩人很尷尬的看著我們。

  這時那床上的老太太突然咳嗽起來,大姑娘就走過去扶起了她,也不知道兩人在嘀咕什麼。

  麻老頭就問道:「那老姐姐是怎麼了?」

  大姑娘說道:「哦,我娘胸口不舒服,我過來替她安撫一下。」

  麻老頭說道:「胸口疼?正好,我有治療胸口疼的秘方。」

  說完,就在口袋裡抓出一個黑色的東西,往桌子上的漱口水裡一放,那碗水就變成黑的了,他拿起碗走到老太太跟前,說道:「我這有秘方,專門治療心口疼,來,喝了,喝了就好了。」

  那老太太緊閉著嘴,一句話不敢說,麻老頭就把大姑娘推開,一把抓住老太太,勸她喝水,老太太就是不張嘴,還一臉無辜。

  兩個男人看著都快吐了,覺得好噁心。

  麻老頭一個勁的勸老太太喝水,那老太太就是閉著嘴巴不張,最後麻老頭拿起碗往老太太頭上一卡,還說道:「來吧,喝吧……」

  那水從老太太頭頂就一直淋到床上,老太太張嘴就大喊饒命。

  麻老頭拿起被褥往老太太身上一蓋,還說道:「來,擦擦。」

  這哪是擦啊,明明是用被褥把老太太包紮起來了。兩個男人看傻了,要上去阻止呢,只見麻老頭將被褥往地上一扔,被褥打開,再也不見那老太太了,只見地上一個翻著肚皮的猹子,正在地上打滾呢。

  緊接著,那大姑娘拿起桌上的煤油燈就往門邊跑,後面尾隨一陣黑風,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麻老頭大喊一聲:「你個畜生,往哪裡跑。」

  剛要往外跑呢,就聽門外那大姑娘大叫一聲:「啊……」

  我們也走出門外,就見黑娃嘴裡正叼著一隻大白鼠……

  黑娃看見我們都出來了,就把大白鼠放在了地上,我看那大白鼠眼睛都是紅的,還放著光,真的是成了精了。它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動彈,因為黑娃正用雙腿圍著它呢,它要是一跑,黑娃就會一口咬住它。

  麻老頭拿著自帶的小竹簍,彎腰擰起大白鼠的尾巴,就把大白鼠給裝進竹簍裡了。裝好後麻老頭就指著竹簍說道:「好個畜生,跑這兒來了。臨走前還偷了我好多油,回去我跟你慢慢算賬。」

  說完轉身朝房子那兒走去,我們也跟著轉身,這一轉身才發現,剛剛那座房子已經不見了,只有一棵枯樹,枯樹下一個翻肚皮的猹還在掙扎呢。麻老頭走上前擰起猹的後脖頸子,給提溜進一個小麻袋裡去了。

  等裝好了,麻老頭擰起了煤油燈,就對那兩個過路的男人說道:「明白了吧……」

  兩人都已經嚇得目瞪口呆了,趕緊說道:「哎呀,謝謝謝謝,我們真是不知道,原來是妖怪啊。」

  麻老頭笑笑說:「也就一個不成氣候的妖精,剛才那大姑娘就是這大白鼠幻化的,它化作美女專門害人的,幾年前被我遇見了,我就把它給降服了,被我降服後,它苦苦求饒說要誠心悔改,於是我就把它帶回家關起來,要它給我做做家務什麼的,幾年來倒是挺老實的,沒想到前不久,它趁我夜晚外出,就跑出來了,那猹一定是它在外面結實的同黨,所以它兩合計著害人的。

  因為法力有限,所以設計要這個小兄弟到我家偷煤油燈去了,我這才知道它在這,所以特地來降服它的。要不是這位小兄弟,恐怕你們今天晚上也該喪命了吧……」

  兩個男人連忙感謝……

  事情總算是有驚無險了,本以為大白鼠救了我還是好人呢,沒想到是利用我的啊,不過還好我沒被他吃掉。但也證實了麻老頭果然是民間高人啊,不得不佩服的。

  收服了大白鼠,大家也就該各自走各自的路了,兩個男人朝西邊走的,就千恩萬謝感謝完後,匆匆忙忙的趕路去了……

  麻老頭看我年紀小卻膽子大,有意收留我,不過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就和麻老頭客氣了一下,換下女裝。

  麻老頭給送我到了一條安全的小道兒,順著小道兒走,是去龍眠山的捷徑。

  於是跟麻老頭道別就朝小道兒方向趕路去了。

  稀奇古怪的事總是這樣一個接一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也給了我不少磨練的機會。我知道以後的路還很長,還有很多無法預料的事,但是我得堅持,我得保持一顆勇往直前的心,不找到婆婆,誓不罷休……

  和黑娃走了一段路程,找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就睡覺了,一覺睡到大天亮。

  看看周圍依然是荒野密林,沒有人煙,只有我和黑娃,黑娃正和黃二爺在草叢裡竄來竄去的呢。看我醒來了,黑娃一個勁的就衝過來了。

  我打開包,掏出剩餘的那點糧食,和黑娃吃了點,就來在小溪邊喝點水,再洗洗臉,就聽見有牛叫的聲音,我心想有牛叫的聲音,就一定一人,於是我跨過小溪,扒開溪邊的雜草往前面一看,就見前面果然有個村子,還有人呢,於是就帶著黑娃朝村子裡去了。

《鬼屍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