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個成員

瘋子說完,看著我繼續說道:「這些我還沒有和明老說。」

我看他一眼:「但你遲早會告訴他,這是你的職責所在。」

瘋子卻沒有再說話,他將眼神別開到一邊,我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總之我覺得他有些不大對勁,但我並沒有問他,我知道他如果願意告訴我,那麼就會和我說,否則我問了反而是自找沒趣。

這樣大約過了十來秒,他似乎是赫然回過神來,然後衝我尷尬地一笑,這才說道:「我都忘了,你還沒有見過薛,你是領隊,在路上你們更需要緊密的合作。」

我點頭,我自然知道瘋子說的是明老的意思,然後瘋子將東西隨便收拾了收拾,說他已經約了薛,就在兩個街口外的一個飯館裡。

我和瘋子從他的公寓出來,外面現在已經快到傍晚,街上來來往往都是行人,很是喧囂。而瘋子一路上始終一句話沒說,我知道瘋子的脾氣有些怪異,在以前下地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一些,也領教過幾次,可是今天我卻覺得他的沉默卻是因為別的原因,因為我沒有忘記剛剛瘋子恍惚出神的古怪,他似乎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一樣。

走了一半,瘋子突然側著頭問了我一個問題:「小遠,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到龍潭峽谷北溝的那次下地?」

這我當然記得,那是上上次的任務,而且也是我自從為明老做事之後的唯一一次失手,不單單是我,幾乎是我們整支隊伍都失敗了,因為我們按照明老給我們的地圖找到了那個地方,下面的確是一個大墓,可卻是一個空墓,裡面除了有墓室的模樣,可是卻沒有絲毫的陪葬品以及棺木等等的東西,而且按照我們當時對這個墓的估測,它最起碼應該是先秦的一個諸侯墓。當時我們還驚訝,這樣一個大墓,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入到了裡面,而且裡面沒有陷阱,沒有機關,可是進去到了裡面才發現裡面除了石頭,沒有任何東西。

所以我一直都覺得很匪夷所思,為什麼這下面會是一座空塚,因為即便是衣冠塚也應該是做足了墓葬的樣子才對,可是裡面完全就像是修好了之後沒有被用上一樣,而且還就這樣被埋在地下了將近幾千年。

我們進去了一趟,卻是無功而返,在裡面自然是什麼也沒有找到,好在那一次明老並沒有說我們一定要進去找到什麼,那只是一次普通的下地,於是對於我們的空手而歸,明老什麼也沒說,後來只是讓瘋子告訴我們說他給的信息有誤,於是這件事就算這樣過去了。

就算我們當時都覺得這件事很詭異,可是誰也沒有這個功夫去計較這些,於是隨著時間的過去,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可是現在聽瘋子突然提起來,我竟有些被雷劈到的感覺,因為我感覺這件事似乎並不簡單。

我問:「怎麼突然就提到了這件事?」

瘋子想了想說:「本來這件事我也忘記的七七八八了,可是我見到薛的時候,他跟我提起了這件事,當時我也沒在意,可是現在想想,小遠難道你不覺得那座墓當真古怪得的多了一些?」

覺得古怪那是自然,直到現在我都不能釋懷,因為這畢竟是我第一次的下地失敗,我可能不記得這麼多年我究竟去過些什麼地方,走過多少墓,可是那一次我卻始終記憶深刻,我點頭說:「當然覺得古怪,而且我更想知道,你現在提起它又是想到了什麼?」

瘋子說:「我的確是想到了一點,可是這是不是主要的關聯目前我還不知道,你注意到龍潭峽谷北溝和開封有什麼共同點沒有?」

瘋子又一次問了我很不擅長的問題,但是我依舊認真地想了想,龍潭峽谷北溝在洛陽西北偏北的方向,而開封則在洛陽東南方,這樣一個東西相去的兩個地方,我的確想不出它們會有什麼共同點來。

我說:「它們同屬於魏國那一定不是關鍵點,我覺得你說的是另一個關聯。」

瘋子說:「的確,你如果注意地圖,就會發現這兩個地方都在黃河邊上。」

在黃河邊上,開封出現了城摞城,北溝那裡是一座空墓,這其中似乎依舊沒有任何聯繫,於是我疑惑地看著瘋子,他想到的關聯,應該不會是這麼一點點吧?

瘋子這時才說:「小遠,我需要你做決定,我們在去開封之前先到那個空墓裡去一趟,我始終覺得這兩個地方似乎有著必然的聯繫,而且有些事,到了那裡面我才可以同你說,現在我必須保證它不被任何人知道。」

瘋子的古怪讓我有些警覺起來,是什麼事當著不能說,我們五個人可以說同生共死,根本不可能做出現誰出賣誰的事,那麼瘋子又是在忌憚什麼?

但我看著瘋子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的雜色,我基本可以確定他沒有撒謊,於是我點頭說:「我相信你!」

說著話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瘋子約薛見面的小飯館,大約是不為了引人注意,瘋子特地約了一個普通不過的飯館,我們到裡面的時候,薛還沒有到。

於是我們先坐著喝茶,這裡人多耳雜,我們就不再談論下地的一些事,轉而聊著一些閒話,可是瘋子和我都不是健談的人,所以說了沒幾句我們就歸於了沉默,看著飯館裡面的人流出神,特別是瘋子,我看著他的眼神毫無焦距,不知道他究竟在想著什麼。

良久之後,我看見原本如木頭的他突然朝我身後招了招手,我回頭看見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男子正走過來,他頭髮理得很短,看著人很精神幹練,只是他很白,白到了有些似乎經年不見陽光的地步,我看到他想起的第一個詞是一個很不好的詞語——小白臉。

而且即便是見到了我們他也沒有什麼表情,他的表情不算嚴肅,但也不是面癱類型的,總之我覺得他的表情很怪,配上那樣一張幾乎是慘白的臉,若不是他人長得還不錯掩蓋了這些詭異之處,否則配上一張扭曲的面龐,我還真會以為他是從地下爬出來的粽子。

他和瘋子打過招呼之後坐下來,然後看著我說:「你就是何遠吧,我經常聽明老稱讚你。」

人還不算冷漠,最起碼比我健談,我於是禮儀性地衝他一笑說:「明老厚愛了,你的名字很特別。」

薛卻並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看著我,然後用自他開口第一句話開始就一模一樣的音調和語速說道:「與生俱來的東西,只能受著。」

我沒想到他這麼回答,有一些驚訝,我知道很多人的名字是有特定的來由的,就像我的名字,所以我猜測他的也是一樣,只是他的名字太怪異了一些。

然後瘋子點了菜,薛自來時候打了招呼,後來就一直默不作聲,所以這頓飯吃的很是尷尬,臨到結賬的時候,他對我說:「我以後都會和你們一起下地,明老說要我幫助你。」

我稍稍注意到了他的說辭,他說的是你,而沒有說你們,我瞇著眼睛看著他,他這句話——或者說明老的這句話似乎另有深意,但我沒說什麼,只是說道:「那歡迎你的加入。」

他沒有再和我客套,而是從口袋裡拿出了一件東西遞給我說:「這是有人托我給你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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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