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雙生

夢裡我不知道咋的就看見自己在床上躺著,然後就看見從床底下鑽出個人來,就站在我床頭了,那人的臉黑了咕咚的,看不清長的是個啥樣子。

他站了一會兒就把我頭底下枕著的衣服抽出來了,使勁兒的擰成了一股繩,然後就用那繩子勒我脖子上了,我一看這就著急了,就趕緊喊殺人了,可是好像誰都聽不見一樣,躺在床上的我臉都被勒青了,但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看著自己馬上就要被他勒死了,一著急就使勁兒的推了一把睡在外邊的你,再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我聽完鵬哥的話,真是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了,因為我現在也知道鵬哥那好像真不是一個夢了,剛才推醒我的好像就是鵬哥的魂兒,而鵬哥之所以能看見自己在床上躺著好像就是因為他靈魂出竅了,可是鵬哥說的那個從床底下鑽出來的人又是咋回事啊?

但是我和鵬哥這時同時睜大了眼睛,一起指著床底下說,鏡子!

我倆都站了起來,站在床邊,我嚥了口吐沫說,鵬哥,要不咱現在就把那玩意兒砸了吧?

鵬哥則害怕的搖了搖頭說,別了,萬一要是砸了它,纏上你可就麻煩了,你明天還是把這東西送回去吧,哪來的就送哪去。

我也只能點了點頭,但是現在我倆還是準備把床底下的那包掏出來看看,一是看看是不是那鏡子鬧的鬼,二是確定下那床底下有沒有鵬哥說的那個人了。

我和鵬哥都屏氣凝神的蹲了下來,好在走廊的燈已經被我打開了,所以我倆雖然害怕但是還不至於嚇的失去理智,我倆一起側身看向了床底,還好床底下啥都沒有,只有鵬哥的那個包,不過我倆還是小心翼翼的一起伸手把那包拽了出來,畢竟我倆都有點害怕那床底下伸出只手冷不丁的拽住我倆。

我倆拽出了那包,倆人都長出了一口氣,最起碼現在看來這東西是不會像剛才鬧的那麼邪乎了,我倆打開了包的拉鎖,但是當打開拉鎖看見那包裡的鏡子的一瞬間我倆都楞了,全都驚的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因為那本來應該被紅布包著的鏡子此時居然正裸露在外面,而本應覆蓋在鏡子上的紅布,現在被端端正正的打開了!我下意識的罵了一聲,草!

鵬哥則故意拉開了距離,遠遠的看著那個鏡子說,看來真是這東西鬧的!

我點點頭,就準備趕緊用紅布再把這鏡子包住,鵬哥也不好意思看我一個人膽戰心驚的包鏡子,就也湊了上來,跟我一起用紅布把鏡子包上,誰知鵬哥湊上來包鏡子的時候,我就看見鵬哥在那鏡子裡的臉居然是黑了咕咚的!

就跟鵬哥說的那個從床底下鑽出來的人一樣!鵬哥也看見了自己在那鏡子裡的臉,鵬哥嚇的趕緊用紅布遮住了鏡面,然後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我嚥了口吐沫說,沒事,趕緊用紅布蓋住!我倆就跟拿著一個定時炸彈一樣,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鏡子給包上了,我倆這回並沒有把那包推進去,而是就那麼放在地中間,我倆坐在折疊床上看著那個包都不說話。鵬哥臉上的汗滴答滴答的淌著,都滴在了他的大褲衩上,鵬哥緩了一會兒,才顫巍巍的問我,你剛才也看見了吧?

我點點頭,拍了拍鵬哥的大腿說,鵬哥,沒事,應該是這晚上光線不夠,太暗了,所以那鏡子照出來的東西才黑了咕咚的,你別瞎想。

我的回答明顯不能讓鵬哥安心,因為我倆都心知肚明,剛才鏡子裡的那張臉絕不是因為光線的問題才那麼的黑,而且那張臉還是鵬哥在鏡子裡的臉。

我越想越覺得剛才的那張黑臉可能就是鵬哥說的那個從床底下鑽出來的人,可是為啥鵬哥的臉在那鏡子是那黑臉啊?

想到這兒我就問鵬哥,鵬哥剛才你在夢裡看見的那個勒你的人,你除了看不清他的臉,別的地方也都沒看清麼?一點什麼別的特徵都沒有麼?

鵬哥摸了幾把後腦勺,手上全是頭髮上出的汗,想了一會兒鵬哥才哆哆嗦嗦的說,我看見那人的脖子下面好像有條紅印子,挺明顯的紅印子。

鵬哥這話一說完,我嚇的動都不敢動了,因為我現在分明的看見鵬哥的脖子上就有那麼一條明顯的紅印子!

我這時候害怕極了,我現在都不敢確定在我身邊坐著的鵬哥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鵬哥了,因為我怕是那個真正的鵬哥已經被吸進了那鏡子裡面,而外面坐著的這個是從那鏡子裡爬出來的東西!

我這時才有點反應過來,那鏡子上刻的雙生是什麼意思,可能是真正的鵬哥已經被吸進那鏡子裡了,而鏡子裡的東西出來佔了鵬哥的身體,這樣在表面上看來就有兩個鵬哥了,也就是這鏡子所謂的雙生,至於那句無鬼自來就更好理解了,這從鏡子裡出來的東西,不就正應了這句話麼?

不過我什麼都沒敢跟鵬哥說,因為我平時在網上看到過的那些鬼故事裡就說,一旦你知道了身邊的東西不是人,而是別的東西假扮的,那東西就會吃了你,或者佔了你的身子,為的就是不讓你把他的秘密告訴別人,所以我現在只是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

我現在心裡只在祈禱一件事,那就是趕緊天亮,聽說這些裝成人的東西一旦天亮了就會消失,當然我更怕的就是身邊的這個鵬哥一旦天亮了就現了原形,不管是一張蒼白的大臉,還是一張血盆大口,都能把我嚇死在這兒。

雖然我以前也碰到過亮子那個不知道自己是鬼的糊塗鬼,可是那種害怕的感覺根本沒法跟現在比,因為那次即使知道了亮子是個鬼,我心裡感覺更多的是愧疚,而跟現在不同,現在我的心裡只有恐懼,身邊的這個鵬哥給我的感覺只有陰森。

就在這個時候,鵬哥居然用手碰了我一下,這給我嚇的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我這突如起來的反應,也給鵬哥嚇了一跳,鵬哥就有些疑惑的問我,你怕我?

我尷尬的苦笑了說,沒,沒,就是你這突然的一碰我,讓我嚇一跳。鵬哥將信將疑的看著我,我還是悄悄的把手收了回來,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如果鵬哥有什麼詭異的舉動,我隨時準備跟他拼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心裡的那種恐懼的感覺就是那麼的強烈。

但是鵬哥現在的臉色也不好,不過並不是我最害怕的那種死人的發青的臉色,只是因為害怕變的有些蒼白,鵬哥小聲的對我說,你是不是也覺得特別害怕?

我點了點頭,小聲的回答了一聲,恩。鵬哥接著又小聲的說,我剛才想了,我在夢裡看見的那個從床底下爬出來的人,可能就是剛才在鏡子看見的那個黑臉,那人可能跟我的樣子一樣。說著鵬哥就轉了過來看著我,這給我嚇的,不過鵬哥那同樣害怕的表情一下子就讓我安心了不少,我點點頭說,嗯,可能就是你那時照鏡子,那鏡子裡的東西就學了你的樣子,晚上從鏡子裡爬出來想害你。

說到這兒我就停了下來,沒有繼續的說下去,因為即使是這種說法,再說下去,也是有些不妥。

但是鵬哥竟然接了下去說,嗯,可能就想把我害了,然後裝成我的樣子出來害人,嗯,幸虧我那時候在夢裡把你推醒了,要不我真的可能被它給害了。

我一聽鵬哥這麼說,馬上就不好意思的說,鵬哥你別這麼說,都怪我,要不是我把這鏡子放到你這兒你哪能有這事兒,我明天就把這鏡子送回去。

鵬哥點點頭說,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兄弟你,要不是你估計我現在命都沒了,其實這事兒也不怪你,這都是劫數,我現在就是有點想不通,那鏡子咱倆放進包裡的時候明明都是用紅布包好的,剛才一看怎麼是解開的呢?

我想了下說,可能是咱倆包的時候也有點緊張,包的不是那麼的緊,放進去的時候就有點鬆了,剛才把包拽出來的時候就把那包在那鏡子上的紅布給帶開了?

說完了這段話,我自己倒是又有了個新想法,因為就從剛才鬧鬼,這鏡子上的紅布被解開了來看,那紅布好像確實有能鎮住這邪鏡的作用,那鏡子裡的東西就不應該能自己解開這包在這鏡子上的紅布才對,應該是有人解開了這鏡子上包著的紅布,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想到這兒我不禁狐疑的看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鵬哥,我覺得現在最有可能的就是鵬哥晚上看鏡子的時候中了邪,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夢遊自己鑽到了床下面解開了鏡子上包著的紅布,然後又自己爬上了床,用衣服纏住了自己的脖子,不過這醫院的走廊裡並沒有安監控的攝像頭,要不然就能知道到底是誰解開的那鏡子上的紅布了,看來這件事兒只能是一件未解之謎了。

天終於慢慢的亮了,我們倆個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地了,我倆無奈的對視著笑了一下,不管怎麼說我現在是不信鵬哥是從那鏡子裡鑽出來的東西了,我就跟鵬哥說了他脖子上的那道紅印子的事兒,鵬哥聽完也頗是驚訝,想了下有些後怕的說,你剛才就是怕我就是從那鏡子裡爬出來的東西吧,而真正的鵬哥已經死了?

說著鵬哥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道紅印子,我也只能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鵬哥倒是沒忘了包裡的那鏡子,對我說,兄弟,趕緊把這要命的玩意兒送回去吧,再放咱這一會兒估計咱倆的小命都得交待了,我點點頭,從包裡拿出了那個危險之極的鏡子,抱著它坐著電梯去了12樓,準備把這鏡子還是先放到老女人那,我到了12樓,敲了敲老女人的病房門,裡面並沒有人應答,還好門沒鎖,我就悄悄的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女人,發現老女人好像還睡著呢,只不過我怎麼看她的臉好像又浮腫了一些,我沒有管她,而是悄悄的把鏡子放回了她床頭的那個櫃子裡,鏡子放了回去我就準備走,可是我突然覺得不告訴她一聲好像不太好,就在她身邊小聲的招呼她,阿姨,阿姨?

招呼了幾聲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就輕輕的推了推她,可是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有點慌了,趕緊用手指放在了她的鼻子底下,發現她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我就使勁兒的招呼她,搖她,可是她還是沒反應,我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她可能是陷入昏迷了,我就趕緊跑了出去,招呼護士,說這老女人好像不行了,那值班的護士一聽我這麼說,趕緊就跑了過來,護士翻了老女人的眼皮,又聽了下老女人的心跳,就讓我在這看著,她去叫大夫,沒一會兒大夫帶著另外的幾個小護士就來了,他們一過來就讓我趕緊出去,然後開始對這老女人開始進行急救,我就在門外焦急的等著,雖說我對這老女人一點好感都沒有,她還弄了那麼個邪門的鏡子給我,差點把我和鵬哥都害死,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她說的那個天大的秘密,所以我並不希望她現在就這麼死了。
《陰約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