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戰鬥

也許是太過憤怒,我的吼聲在整個大樓內迴盪,在上面的敵人似乎聽見了樓下的異樣,也跟著示威似的回吼了一句。我一聽,覺得這聲音不似人語。知道這又是一個棘手的貨。

其實我在樓下吼,也不完全是有勇無謀,我上樓,怎麼也得個2、3分鐘,那玩意把嚴文山和於燕干的這麼慘,要是我晚一點兒到,搞不好陳落也得遭它的毒手。但是要是我在樓下這麼一吼,一下把它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要是能就此把它從樓上引下來,那我還就省事了,就算沒能把它從引下來,怎麼說分散了它的精力,也為我去救援陳落增加了點兒時間。

話不多說,我開始邁著大步就往扶梯上走,這扶梯這東西,其實走快了也挺危險,因為它的每層台階邊緣處都鋒利的,我這麼快跑,很容易卡著自己,倒不是怕疼,但是多少也會影響戰鬥力。

我幾步走到了三樓,感覺氣有點虛,不過打鬥聲此起彼伏,看樣子戰場應該離四樓扶梯口很近。不過有點兒奇怪,聽聲音不想是一倆人的戰鬥,倒像是是十好幾人的團戰。

難道上面還有別人?腦海中閃現我在門口遇到的那個打電話的便衣警察,看樣子在上頭混戰的應該就是那幫人了。

這麼一想,感覺陳落生還的機會還要大些,怎麼說那批人也是號稱從省裡調來的精英警力,而且看那車的數量,這上面怎麼也不得有十來個人。這麼一想,多少放心了一些。

我緩了一口氣,之後又是幾個大步,總算登上了四樓。

還沒見到人,不過鼻子一聞,感覺滿層大樓都是血腥味,而且還有股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不過周圍並沒有火光,看來是已經熄滅了的。我感覺不是太妙,走了兩步,結果一看,好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板上,這些屍體都不太完整,地上胳膊大腿腦袋軀幹,就像零件一般四散著,給人的感覺就是對手一定是個用刀的高手,比如劍聖之類的角色。

我粗略的數了一下,驚奇的發現這些屍體加起來能有10個了,但是旁邊走廊上的戰鬥聲依然十分嘈雜,這回我就不太明白了,除了這些警察,哪還能來這麼多人。

時間急迫,我奔著聲音源頭趕去,過了拐角我一看,一頭長著四隻手臂的怪物正張牙舞爪正站在地上跟一個塑料模特戰鬥,其實說是戰鬥,不如說是單方面的虐殺,兩人一交手,三兩下子,這模特就被它大卸八塊,但是要僅僅是這樣,戰鬥不足以持續這麼長時間,當一個模特倒下,很快就又有一個模特從哪裡趕過來,這些模特雖然力氣小而且身體脆,但是勝在量大,我一瞅地上,碎了一地的模特碎片,看來陳落是把整個國貿裡的塑料模特都用上了。

不過這種戰鬥,總歸是徒勞,除了能拖延時間,似乎也沒多大的用。怪物每卸掉一個模特,就往牆角靠近一步,我定睛一看,那裡好像半坐在地上一個人影,我猜那就是陳落的肉身。

陳落,雖然你想害我,但是這一回,就由我來保護你吧,不因為別的,僅僅只是因為,到今天為止,我還是你的男朋友。

我喊道:「嘿,畜生,看這裡。」

那怪物循聲轉過身來,這玩意現在渾身上下都沒有像人的地方。四隻手臂張牙舞爪的,感覺異常生猛。但是我心思,你是怪物,老子也是怪物,我還怕你不成。邁步就向這玩意衝了過去。

我倆很快扭戰在一出,我沒啥太大的套路,繃緊肌肉呼呼的就往怪物臉上揮拳,這東西身上四肢手臂,我給它一拳它能還我兩拳,我倆打了不到10拳,我就開始落了下風,這期間陳落已經在徒勞的調用塑料模特加入戰鬥,不過這怪物似乎對應對塑料模特得心應手,一招兩招就將那些模特砍碎在地。

我一看這樣不行,找個空檔對他使出了我生平威力最大的絕技,我抬腳使出吃奶的勁踹了它襠部一腳。

只聽噗嗤一聲,我感覺我把啥東西踹了個稀碎。哈哈,老子絕技斷子絕孫腳,看我疼不死你。

我心思這玩意再nb,那塊被我踹碎了,不死也得留下半條命。結果這麼一想,一下子人就鬆懈了起來,那怪物伸出四手,一把將我抓了起來。

「啊,靈魂,美味的靈魂。」這玩意對著我就開口說話了。我本來是認不出來這東西是啥的,不過等著它張開那張滿是利齒的大嘴,我好些猜出了它是什麼玩意。「千面人?」我問道。

「啊,你還記得我。」

我心思廢話,就你這b樣的,我咋能認不出來。雖然我現在身處險境,不過其實一切依然盡在我掌控之中,他現在抓住了我,反過來也可以理解成是我在故意靠近他。這個距離剛剛好,我身上一使勁,好幾條觸手從我胸前射出。那怪物似乎對我的觸手非常忌憚,這玩意剛一射出去,它立馬撒開了我,往後一躍步條出去好遠。

我心思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東西啊,這下妥了,看老子用觸手抽死你。我全身用力對這怪物揮舞這雙手,一下子7、8跟觸手就飛射出去,不過它側身一閃,再次躲了過去。我一看這個節奏不太妙,沒歇氣,反覆不斷的對它發射出觸手,這玩意我畢竟控制的還不是很得心應手,慌亂之中數量雖多,但是準頭卻差。

一連不停的我感覺自己都快攻擊上百次了,它倒是沒敢靠近我,可我也始終傷它不到半分。這可不好,我著急了,一個著急自己還能不能取勝,一個是著急嚴文山還在樓下,我特想盡快的結束戰鬥。

我邊攻擊邊觀察,最終,我想到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這玩意雖然靈敏,但是我要是一次性封住它所要的退路,就能攻擊到它。

我用目光測量著它每次躲避的運動幅度,在它又一個落地的瞬間,我大吼一身,雙手齊揮,一口氣射出去4、50個觸手,這些觸手不但有直射它胸口的,還分別射向它週身前後左右的各個方位。務必一擊得手,將它穿死在這。

我看著這些觸手向彈雨一樣向它灑去。心裡暗暗期盼屬於自己的勝利。大量的飛射,我感覺我已經接近極限了,要是這一擊再不中,我還能飛射幾次?是一次,還是兩次?我不知道,現在除了等待結果,我已什麼都做不了。不過好在這回觸手射出去的非常完美,它就是插翅也難逃了。

眼瞅著觸手們就要給這玩意來個透心涼,在馬上命中的最後一刻,這怪物身體往下一蹲,我笑了,心道你以為蹲下就沒事了?然後它緊接著往上一跳,這回我哭了。因為我沒想到這玩意能跟壁虎似的爬到天花板上去。我的那些觸手貼著它的變就錯了過去,再次撲了個空。

它在天花板上,衝我微微一笑,我知道,這回輪到它出手了。但它會怎麼做呢,沒等我想太多,這東西一躍跳在我身旁,我只感覺寒光一閃,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往後倒去,我伸手摸了在自己的胸脯上,摸出一跳從胸口到腹部的刀傷。

我目光呆滯的看著蹲著身邊的怪物,它的一隻手,已經化身成利刃的模樣。那上面還殘留著我身上的血。

「好刀法。」我不由自主的感歎道。然後身體就想斷電了的人偶一樣失去了力量,身體繼續後仰,一跟頭竟然從玻璃護欄上折了下去,有一瞬間的失重,還有就是耳邊因為急劇下落產生的呼呼風響,只聽吧唧一聲,我重重的仰身摔落在地。

陳落,還有嚴文山,我沒法救你們了。從一樓的地板上,我失神的望著大樓最頂層的天花板,心裡無力而又不甘。

但我的確絕招用盡了啊,我到底得怎麼辦,才能救下你們,讓你們都不離我而去?頭暈眼花,呼吸也在變得困難,身體的機能似乎正在失去。真的就拿那怪物沒有一點兒辦法了麼。我真的就到此為止了麼?

嘩,嘩,意識好像有些模糊,我似乎聽到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難道說,掙扎了這麼久,我也要走了麼,走向那個一個人的沙灘?

不要啊,不要,一千個一萬個不要,我不想這樣離去,我害怕那個只有我的世界,我害怕,務必的害怕,從此只有我一人,空蕩蕩的面對著海。

一想到那種淒涼的場景,想到自己在無人的沙灘,一個人旋轉,一個人數著自己的腳步,一個人蹲在海邊默默無語,一種比死還要恐懼的恐懼滲透的全身,火花一閃,我想到我還有一件武器可用。

那是我最後的最後,卻始終不願去用,甚至因此都沒有主動去想的東西,在我屁股兜那裡,我還剩下那顆李志鵬送我的靈能糖果。

我始終不願去吃,那是因為我感覺吃了以後,似乎我就不再是我了,但是現在,被恐懼吞沒的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我掙扎著用力控制著右手,讓它向兜裡伸去。

《陰邪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