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個夢

我們聽了三悶奶奶的話都吃了一驚。紛紛向這老太太質問:你眼睜睜看見自己孫子被拉走了,你也不管?

老太太居然理直氣壯的說:..管?為什麼要管?沒有這個孫子,我們家不是過得挺好嗎?

道士歎了口氣,對我們說:算了,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老太太,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那個獨眼龍是什麼人?或者說,是人還是鬼?

這時候,老太太疑惑起來了,想了一會說:應該不是鬼。

道士又問:那你知不知道,獨眼龍拉著棺材去哪了?

老太太搖搖頭: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誰還記得。那時候我只注意那只黑貓去了。根本沒把這獨眼龍放在心上。我本來以為二悶這一走就不回來了,沒想到,到晚上的時候,他自己走回來了。不過,他那魂已經散了。活不了多長時間。

我忽然間想通了:怪不得二悶說他和獨眼龍有仇。肯定是二十年前,他上了獨眼龍的車,結果半路上被發現了,然後讓獨眼龍給做了什麼手腳。

文闖歎了口氣:只可惜,二悶的魂魄讓那條蛇給吃了。

我們正在屋子裡面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坐在炕上的三悶大呼小叫起來,像是瘋子一樣掙扎了一番。

不過,由於身上貼著鎮鬼符,他始終沒能有什麼大動作。

這一下,我們的目光全都被他吸引過去了。

道士看著三悶:三悶今天犯病,是為什麼?

三悶媽連忙說:我也不知道啊,晚上的時候就哭喊起來了。說有鬼在咬他。

王二走過去,捏著三悶的下巴看了兩眼:看這樣子,像是魂魄出了點問題。三悶媽,你們最近沒有得罪什麼人吧。

三悶媽茫然的搖搖頭:沒有啊,我們能得罪誰?

道士已經在屋子裡面拉起一塊白布:先把魂魄引出來看看,是不是鬼上身,咱們再說。

三悶的奶奶很緊張三悶的情況,因為這是她唯一的孫子,關係到傳宗接代的大問題。但是我們要做法,她始終不適合在這裡,只好怏怏不樂的走了。

臨走的時候,老太太沖三悶媽喝道:別忘了給我燒紙,不然的話,我回來找你要。

三悶媽戰戰兢兢的答應了。

我們把鎮鬼符貼在窗戶上,門上。然後拿著桃木劍,守住四方。

道士是今天的絕對主角,用一道黃符紙,把三悶的魂魄引到了白布上面。

只看了一眼,我們幾個人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正常的魂魄投影在白布上面,應該是一個人形。但是三悶的魂魄,卻多了一個頭。

道士脫口而出:鬼上身?然而,緊接著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答案:不可能,已經融合在一塊了。

三悶媽聽不懂道士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問:怎麼樣?我們家三悶還有救嗎?

道士指了指影子上多出來的腦袋:這不是他自己的魂魄,把這一部分剔走,三悶就能恢復正常。

三悶媽大喜,催促道:那就快動手吧。

道士點點頭:告訴我三悶的生辰字。

道士說幹就幹,剔魂的過程更是行雲流水。這一次,沒有出任何岔子,三悶的魂魄被完整的剝離出來,然後放回了身體裡面。

三悶媽試探著叫了兩聲:三悶?三悶?

三悶忽然睜開眼睛,叫了聲:媽。怎麼了?

聽三悶的聲音,吐字清楚,毫不拖泥帶水,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三悶媽大喜:兒子,你不傻了?

三悶撓撓頭:我傻?我什麼時候傻了?不過,我倒覺得這陣子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像是做meng一樣,今天才算清楚了。

三悶媽和三悶仍然在慶祝。而我們幾個都在盯著白布上的影子。這影子自從剝離了三悶的魂魄之後,就一直在白布上亂竄。道士幾次想用鎮鬼符拿住它,都沒有成功。

道士自言自語: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看它的樣子,好像很著急一樣,難道,它有什麼急事想辦?。

我問道士:咱們怎麼辦?

道士搖搖頭:現在沒有辦法知道他是誰,分不清是敵是友。天下,恐怕還要委屈你一趟。

我不解的問:委屈我?怎麼委屈?

我話音未落,忽然,後脖頸一麻,頓時眼前一黑,向地上栽過去。

等我再醒過來的是時候,我發現我到了一片熟悉的天地。這裡沒有黃昏,也沒有早晨,沒有任何植物,到處都是光禿禿的一片。而天上,倒映著幾個人。分別是道士、文闖、王二、青爺。

果然,我被他們關到白布裡面來了。

我隨手摸了摸腰間,還好,桃木劍還在。

我把劍握在手裡,舉在身前。始終保持著防禦的姿勢,然後慢慢向前走。

上一次來白布裡面,是為了救王二,所以,一回生,二回熟,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我需要找到剛才的人頭,然後弄清楚它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然而,這裡白茫茫的一片,我始終什麼也看不到。

我抬頭望了望天,只見道士幾個人都死死地盯著我。忽然,他們臉色變了一變,我意識到事情有變化。於是,連忙四處張望。

然而,周圍還是什麼也沒有。

我想了想,慢慢閉上眼睛,用自己的身體去感覺。

周圍一直風平浪靜。然而,我能感覺到有一波一波的陰氣,像是水紋一樣,一圈圈的聚攏過來。

起初的時候,這陰氣很微小,然而,漸漸地越來越大。幾秒之後,居然有排山倒海的氣勢。

我嚇了一跳,連忙睜開眼睛。

沒想到,就在我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我發現一張蒼白的臉,就豎在我面前。一雙眼睛沒有任何神采,正在死死的盯著我。

這張臉我認識,正是二悶的,我們坐牢的時候曾經見過。

我緊張的對二悶說:咱們鄉里鄉親的

我話還沒說完,忽然覺得有人在我脖子後面吹氣。我忍不住回頭,發現身後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我嚇了一跳,忽然心裡生氣一股怒意,眼看這小子也沒有安什麼好心,我乾脆,砍死他們算了。

我心裡這麼想著,右手使勁握了握桃木劍。

沒想到,還不等我有所動作。忽然陰雲四合,陰氣鋪天蓋地的聚攏起來。

我站在陰氣中央,驚駭的意識到:完了,我要被那人頭圍起來了。

這時候,周圍已經漆黑一片,我舉著桃木劍東劈西砍,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漸漸地,我發現周圍亮起來了。周圍的黑暗像是被稀釋了一樣,慢慢變淡。終於,那亮度定格,變成了黃昏。

我向四周看了兩眼,發現我正站在村子裡面。周圍的房子,街道,歷歷在目。我心裡吃了一驚:怎麼回事?我不是在白布裡面嗎?

我驚慌失措的向王二家跑,跑到半路發現不對:不是王二家,應該是三悶家。王二在三悶家。

我向三悶家跑了兩步。忽然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詭異。

身後像是有一雙眼睛一樣,在死死的盯著我。

我回頭,發現身後只是一道土牆,什麼也沒有。

我疑惑的回過頭來,想要繼續走。

忽然,腳下傳來一聲貓叫。

我低頭,看見一隻黑貓,刺溜一聲,飛快的向街心跑過去了。

而街心,有一個人,正在拉著一輛板車,吃力的走過來。

我驚奇的睜大了眼睛。因為那輛板車上面明明白白放著一口黑漆棺材,而拉板車的人雖然低著頭,我還是可以看出來,他有一隻眼睛是瞎的。

是獨眼龍!我心中狂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等板車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輕輕的坐了上去。身輕如燕,落地無聲。那獨眼龍絲毫沒有察覺。

獨眼龍拉著板車自顧的走,他走的速度很快,我眼看著他出了村子,然後沿著一條路,晃晃悠悠的走過去。

我用力的推了推,棺材被我推開了一條縫隙。

我向裡面望了一眼。

那裡面躺著一個女孩。然而,卻不是木夯。

我看到她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全身大震,然而,想破了頭,我也不知道在哪裡見過她。

我正在苦苦思考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貓叫聲從我腳下傳出來。

是那只黑貓。

緊接著,獨眼龍把車停下了。

我驚慌失措的想要逃跑。然而,這時候我才發覺我有一絲不對勁。我的身材變得十分矮小,簡直像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孩。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腳,陷入巨大的驚慌中。

這時候,獨眼龍的大手已經伸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胸口,把我提了起來。然後,他另一隻手按在我的背心。

我瞬間覺得一陣刺痛傳過來,疼的撕心裂肺,整個人要變成碎片一樣。

然後,我猛地一掙扎,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驚慌失措的看著周圍。

我在三悶家的床上。周圍圍著一圈人。大家都在。那塊白布也在,而上面的影子已經不見了。

我喘了口氣,驚慌地說:我剛才做了個meng。
《鬼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