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師父來了

獨眼龍說,他曾經每二十年抓回來一個少女。進行他的實驗,然而,卻從來沒有成功過。師妹的魂魄始終不肯融合,這些少女也沒有再活著回去。

我看著他,冷冷的說:你還曾經抓走過我媽。

獨眼龍居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時候她還不是你媽。不過,她倒是一個特例。

我聽見獨眼龍稱呼我媽為特例,不由得問道:什麼特例?

獨眼龍說:以往那些少女,即使練上二十年,也沒有辦法學會將魂魄融合。所以,我只好將她們的心挖出來,把那些魂魄留下來備用。我剛剛抓回來你媽的時候,實際上沒有報太大希望,因為我已經失敗過太多次了。所以,後來有人趁我不在,把她救走了,我也並沒有重新把人抓回來。幸好,我沒有抓她,這才讓我找到了一條新路子。

我不由得問道:什麼新路子?

獨眼龍指了指我:就是你。

我心裡有些驚慌: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想拿我幹什麼?

獨眼龍搖搖頭:你放心,我沒打算對付你。你們王家人,怎麼說也是師妹的後人,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這個新路子,指的是你和你媽的關係。開始的時候,你媽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她的體內吃進去了很多魂魄,這也沒什麼。關鍵是,一個命中無子的人,為了延續後代,硬生生將體內的魂魄碎片融合成完整的魂魄,把你生下來。這份執著,所造成的潛移默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我靜靜的看著他:然後,你想怎麼樣?

獨眼龍嘿嘿笑了一下:然後,這二十年我一直在研究,當初你媽是怎麼把魂魄碎片融合起來的。而我的研究對象,就是你。所以,實際上,我一直在悄悄的跟蹤著你。不過,你小子也真是多災多難,如果不死有我,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還沉浸在驚訝中,王二卻忍不住叫起來了:果然有一個人,當年我就說,天下身後肯定有一個人。

我詫異的看著王二:二大伯,到底怎麼了?

王二說:天下,你小時候確實多災多難,一個看不住就要多事。但是,每一次都是有驚無險。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你爬到屋頂上玩,結果不小心掉下來。把我們全都嚇壞了,等我們跑過去一看,你雖然哇哇大哭,但是實際上全身上下好好地,一點傷都沒有。還有,有一次你掉在水塘裡面。本來肯定要淹死了,結果我們發現你得手正好抓著一根樹枝。當時家人們都以為是你命硬,我卻不這麼想,我倒覺得,是有人一直在跟著你,暗中保護你。說完這話,王二看了一眼獨眼龍。

實際上,王二是什麼意思,我也能猜個差不多。

這獨眼龍的確很強大,我們加在一塊未必能鬥得過他。現在由王二這個厚臉皮,提前跟他套套近乎,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獨眼龍似乎沒有想這麼多,反而得意洋洋的說:王二,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漏掉了。你還記得嗎?你大侄子小的時候,忽然有一天肚子越來越漲,像是懷孕了一樣,高高的鼓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天他要爆炸了。

我詫異的看著王二:還有這事?

王二點點頭:沒錯,那時候你還小。我們帶著你找了很多醫生,始終看不好,最後,直接拉回家,打算等死。你媽不甘心,到處燒香拜佛,然後,你的病莫名其妙就好了。

獨眼龍很得意的指了指他自己:我治好的。

王二很熱情地說:這麼說來,你還是天下的救命恩人?天下,還不快謝謝人家。

獨眼龍擺擺手,卻沒有接受王二的熱情。而是繼續說道:我一直暗中觀察,始終沒有什麼頭緒。直到最近,我發現你終於露出了破綻。

我緊張的問:最近?我最近怎麼了?

王二說:他說的最近,大概是指你跟著我學道術之後。

獨眼龍點點頭:沒錯。原來的時候,你的魂魄像是在沉睡一樣。直到最近你開始學道術,我才有機會看清楚。你體內的魂魄碎片,實際上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融合在一塊。而是被一片一片的粘起來。你媽捨去了一部分魂魄,心甘情願在這些碎片中周旋,拉攏,讓他們勉強湊成一個整體。有她的存在,所以你的魂魄才能像是正常人一樣。

說到這裡,獨眼龍看了木夯一眼。那時候我就忽然明白了。我一直都想錯了,我幹嘛一定要讓師妹的魂魄重新融合起來,變成一個整體呢?我用另一個人的魂魄,把她粘起來,不也一樣嗎?

我冷冷地說:然後呢?你就看中了木夯?

獨眼龍嘿嘿笑了一聲:那時候我正在跟蹤你們,恰好看見她了,我就順手把她弄來了。反正這時候我已經參透了其中的道理,找誰不一樣呢。

我盯著他:你剛才指著木夯說她是你的主人,照這麼說,師妹的魂魄在木夯身體裡面?

獨眼龍點點頭:是啊,那些小鬼把師妹的魂魄叫做祖母。本來我把木夯抓來,是打算在墳地裡面完成這件事的,沒想到,中途被你們打擾,我大事進行到一半,根本抽不出心思對付你們,只好逃到這裡來了。不然的話,就憑你們,根本沒辦法跟我鬥。

這時候,王二在我們身後輕輕的說:不能再聽他說了,再耽擱時間,木夯真的就要變成師妹的。

我心裡一驚,連忙抽出手裡的桃木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扎過去。

剛才王二已經和他客套過了,這小子油鹽不進。想著求他放手已經沒可能了,幹錯,直接動手吧。

我舉著桃木劍衝過去,其餘的人也不甘落後,亂七糟的開始向獨眼龍身上招呼。

獨眼龍居然很從容,他不擔心我們會傷到木夯。他知道我們根本不會傷她。所以有時候幹錯用木夯作為擋箭牌。

這樣一來,我們難免就要束手束腳。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的心裡也越來越著急。

忽然,獨眼龍把木夯放在地上,一聲長嘯,像是瘋了一樣衝到我們面前,拳打腳踢,凌厲無比。

獨眼龍雖然比我們任何人的功夫都厲害,但是在我們圍攻之下,未必能討了便宜。只不過,現在我們猝不及防,被他的狠勁嚇了一跳,所以,向後退了兩步而已。

這時候,我看見木夯慢慢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但是她的眼睛並沒有睜開,仍然緊緊地閉著。像是坐在地上思考著什麼。

獨眼龍激動的搓手:哈哈,大功告成,大功告

獨眼龍一激動,什麼都忘了。我和文闖沒有客氣,七手腳在他身上刺了兩下。

獨眼龍身受重傷,仍然處在狂喜當中。大概這時候,他已經不再看重生死了吧。

我跑過去,拍拍木夯的腦袋:你怎麼樣了啊?還認識我嗎?

木夯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不說話。

我緊張的把手放在她的咽喉處,然後閉著眼睛,想要感覺她的魂魄。

忽然,一陣冰涼的感覺從哪裡傳過來。

我忽然覺得全身脫了力。一下坐倒在地上,緊接著,我軟綿綿的就倒下了。

即使躺在地上,我也感覺累得要命。隨即,我覺得木夯在拉扯我,我沒有半分力氣,只好任由她將我拉走。

忽然,我醒過味來:木夯拉的不是我,是我的魂魄。

我心裡著急,但是沒有任何辦法。

忽然,我看見文闖一臉關切的跑過來:天下,你怎麼了?

我使勁的張開嘴,比劃著口型。

文闖這時候簡直蠢得要命:水?

我閉上眼睛,歇了一會,重新比劃。

文闖猶猶豫豫的問:手?

我連忙眨了眨眼,表示確定。

然後,文闖用桃木劍把我的手從木夯脖子上挑下來了。

我來不及爬起來,驚慌的向後退,一邊退,嘴裡一邊嘟囔:完了,完了,沒有辦法了。

文闖緊張的問我:怎麼了?木夯變成師妹了嗎?

我還沒有說話,只見木夯輕輕的站了起來。眼睛也已經睜開了。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一臉驚愕的看著她。

我看見木夯的鼻子眉毛極其熟悉,可是她的表情卻又十分的陌生。

她兩眼望著頭頂。頭頂是一片黑暗,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道士大著膽子問:你是誰?你是師妹,還是木夯?

木夯沒有回答她,過了幾分鐘,忽然喃喃自語:他來了。他又來了。

我們緊張的問:誰來了?你到底是誰?

木夯清晰的說:我師父來了。

聽了這句話,我心裡馬上涼了:完了,木夯真的變成師妹了,只是不知道,她的魂魄還在不在。

忽然,師妹像是瘋了一樣,兩隻手使勁揪自己的頭髮,緊接著,又用腦袋向地上撞過去。

我們不知道怎麼回事,全都驚慌失措的逃開。我們聽到師妹的威名很久了,一時間誰也不敢接近她。
《鬼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