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異於常人

我瞥了一眼另外的五個大漢,他們只是在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們,一時間並沒有衝過來的意思。

經常打架的都知道,越是氣焰升天,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越難以混出名堂來。這幾位能夠一直忍著不動手,看來,應該也有點門道。

不過,無論他們有沒有門道,我都不怕,畢竟,我們的實力實在高出他們太多了。

我大大方方的,指著那五個人對王二說:怎麼練功夫?用這五個人當陪練嗎?

王二點了點頭。

這時候不僅是我,連文闖都說道:這五個人不夠揍的啊。

旁邊的壯漢明顯聽到了我們的話,但是他們只是冷哼一聲,並沒有衝過來,看來,暫時還沒有動手的打算。

王二和道士把我們叫道牆角,小聲的說:這次你們打架,不能用功夫,確切的說,不能接觸他們的身體。

我錯愕:二大伯,你想讓我們用嘴皮子把他們罵死嗎?這是不是難度大了點?

王二搖搖頭:你們兩個在拳腳上的造詣,已經快要超過老魂了,我和道士合計了一下,你們兩個即使再練拳腳,也不一定能有什麼進展了,倒不如,利用一下你們異於常人的地方。好好地磨練一下,沒準,能有什麼大進步。

我見王二說的神秘,不由得心裡一驚:異於常人的地方?

王二點點頭:大侄子,你沒忘了吧。你的魂魄和普通人不一樣,是由很多魂魄碎片拼接而成的。這樣一來,你的魂魄也就比我們的要脆弱一點。

我聽得心裡一陣陣發涼:二大伯,這就是我異於常人的地方?這也太坑人了。這明顯是生理缺陷啊,這也能進步?也能好好磨練一下?

王二拍拍我的肩膀: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你的魂魄確實比我們平常人要脆弱一些,但是卻有我們都想不到的本領,比如,你可以吃掉別人的魂魄,這項絕技,恐怕別人做不到吧。

我撓撓頭說:可是,我只有抓住別人喉嚨的時候才行,而且要全神貫注

王二一拍手:所以咱們才要練功啊,什麼時候隔著幾十里能把魂魄控制住,咱們才算成功,到時候就可以出去,和那個老東西決一死戰了。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好像王二說的有道理。忽然,我想到一個問題,緊張的問他:有人這麼幹過嗎?

王二撓撓頭,鼓勵我道:還沒有啊,大侄子,誰有你這麼好的天賦啊,你簡直是天生幹這個的

我驚恐的擺擺手:萬一我走火入魔了怎麼辦?像那個屍王一樣。

王二也錯愕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道士在一旁勸我道:天下,很明顯,那個老東西已經把咱們盯上了。你和文闖是我們這唯一的希望了,你們兩個如果沒有突破,咱們基本上就算是等死了。更何況,我和你二大伯在這看著呢,如果有什麼不對勁會馬上叫停。放心吧。

我只好歎了口氣,點頭答應了。

也正是從那天開始,我們把那位幾百年前的師父叫做老東西。而之前緊緊地盯著我們的目光,雖然沒有人能證明是誰的,但是我們幾乎都很肯定,是老東西搞的鬼。

我問道士:文闖又打算有什麼突破?

道士嘿嘿笑了一聲:文闖身上既有屍毒,又有克制屍毒的東西。如果有一天,他能夠擁有屍王那樣強大的力量,同時,又有正常的理智,那不是很厲害嗎?

道士的話聽得我倒吸一口冷氣:太狠了,這簡直是在牆頭上翻跟頭啊。

但是文闖笑了笑:咱們要不要打個賭,看誰先走火入魔?

我擺擺手:你自己瘋去吧,我可沒瘋。

我問王二:咱們當真一點別的辦法沒有了,要冒這個險嗎?能不能和老東西好好談談?

王二歎了口氣:大侄子,你忘了師妹的話了嗎?老東西想當神仙,就要我們全都當鬼,這話說得不太明白,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話。而且,他剛剛出現,就開始那樣盯著咱們幾個,是不是有點不懷好意?大侄子,別對他抱著什麼幻想了,連師妹和獨眼龍都被這傢伙控制了。

道士接話道: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有個想法。為什麼師妹剛剛通過木夯的身體復原過來,老東西就趕到了呢?你說,這麼多年,他是不是一直盯著這裡,想做成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我們說到這裡的時候,頭頂上的電燈忽然滅了。然後,就聽見吹哨的聲音:熄燈了,都上床休息。

原來,這時候天已經晚了。

那五個人訓練有素的爬上床去了。我們五個算是關係戶,根本不理會這一套規定。

王二對我說:聖人留下來的那些書,雖然讓人偷走了,但是我至少看了一遍,有些道理說得很好,我功夫不到家練不成,但是你就不一樣了,來來來,我教教你。

這天晚上,我就盤腿坐在床上,一張臉正對著一個壯漢。

按照王二教我的方法,我慢慢的引導自己的魂魄,一點一點從身體裡面鑽出來,這個過程很艱難,而且我總是時不時想到生孩子,那種痛苦和艱辛,確實和生孩子有的一拼。

我一直練了十來次,還是沒有成功。倒是聽見王二幾個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我睜開眼,看見文闖也盤腿坐著,顯然,和我一樣正在用功。

我忽然想到,王二之前答應我們,在我們練功的時候看著我們,防止我們走火入魔,現在怎麼回事?自己睡著了?

我心裡正在憤憤不平,忽然心中一動,感覺有什麼人正在看我似得。

我心裡一下慌了心想,完了完了,那目光又來了。

這時候只有走廊的燈從鐵床裡面透進來,然而,即使是這樣,宿舍裡面也黑乎乎的。

我想下床,但是剛才不知道盤腿盤了多久,兩條腿麻的像是木頭一樣,根本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我兩隻手撐著床,想慢慢的挪下來。

沒想到,我的手按在床上之後,忽然,有個軟軟的東西跑到我的手心裡面去了。

我吃了一驚,把它拿起來,接著走廊裡面的燈光想看清楚它是什麼。

等我看清楚它的模樣的時候,我大吃了一驚,甩手將它扔在地上。

那是一個眼球。

在我扔掉它之前,它在我的手心裡來回亂竄,像是在左顧右盼的四處亂瞟。

我身上的冷汗一層一層的,我看著這眼球,在地上滾了幾滾,慢慢的,逃到黑暗中,消失不見了。

我的心臟砰砰的跳,我心有餘悸的想:不僅僅是目光在跟著我們,原來,原來老頭子的眼珠也來了。媽呀,這東西到底跟了我們多久?它是怎麼來的?一路滾過來的?還是粘在誰的身上?

我忽然想到,這眼珠剛剛是從我床上發現的,難道,它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

緊接著,我又想到,那目光明明是有兩道,現在只找到了一個眼珠。不對,不對,應該還有一個。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伸展發麻的雙腿,勉強站在地上,然後一遍一遍的摸索我的床鋪。

我摸到了,圓圓的,滑滑得,就在這裡。

可是,等我的手伸過去的時候,它有消失不見了。

難道,難道這東西有智慧不成?知道我要捉它,想故意躲著我?

想到這裡,我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正在這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你找什麼呢?

我被這聲音嚇得低呼一聲,身子猛地向一旁逃去。

但是我沒能逃掉,那人一把拽住了我。

我背上的冷汗幾乎把衣服都弄濕了。

幸好,接著走廊的燈光,我能分辨出來,這個人是文闖。

我驚魂甫定的說:文闖啊,你大半夜的,這麼一驚一乍的要嚇死我啊。

沒想到,文闖輕輕地說:文闖?我不是文闖啊。你認錯人了。

我正要罵他兩句,忽然,我的餘光瞥見,文闖的床上端坐著一個人,正在盤著雙腿,閉著眼睛用功。

我馬上慌了:文闖坐在自己床上?我床邊這個是誰?

那人嘿嘿冷笑了一聲:我是誰你不知道嗎?你不是剛剛把我扔到床下去了嗎?

然後,他的鼻子眼睛慢慢的消失,整個頭變法發白,在正中央,有黑色的一點,到處亂轉。這個人的頭,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眼球。

我嚇得大叫一聲,掙扎著想逃。

沒想到,這一下撞在鐵床上。我馬上醒了。

原來,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個meng而已。

我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那目光快要把我折磨瘋了,即使暫時躲到這裡來,心裡還是不踏實。

這時候的宿舍很安靜,也很黑,眾人都睡了,只有我和文闖,仍然盤著腿坐在床上。

我兩手撐在床上,想把發麻的雙腿伸展。忽然,我驚悚的發現,我好像摸到一個肉肉的東西,就放在我的床上。
《鬼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