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迷路

我興奮的對王二說:我有辦法了。

王二歎了口氣,估計這時候已經絕望了:死馬當活馬醫吧,你有什麼辦法啊,大侄子?

我看著王二說:紙人,咱們可以用紙人做替身。

這一句話剛剛說完,我看見王二的眼睛頓時亮了。

我知道,我的建議有成功的可能了。

道士和王二說幹就幹,很快,糊好了一個紙人。這倆人手法之快,動作之熟練,一度讓我以為他們兩個之前是賣喪葬用品的。

王二問明了青爺的生辰字,手裡提著毛筆,三下五除二,寫在了紙人背上。順便在紙人頭上描眉畫眼,勾勒出人臉的輪廓。並且在腮邊加了兩朵腮紅,表示是個女性。

這紙人當真是其醜無比,然而,倉促間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王二把燈籠裡面的陰燭取出來,點在紙人身上了。

王二擺擺手:青丫頭,把你的屍體背出去試試。

青爺不高興的嘟囔:什麼屍體不屍體的,怎麼這麼難聽?

然後,青爺把自己的身體背起來,慢慢的向外面走。

我們緊張的跟著她。青爺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漸漸的從宿舍走到走廊。然後,她慢慢回過頭來,臉上的表情先是疑惑,然後是狂喜:成了。

我們一聲歡呼。擁回到宿舍裡面。三拳兩腳,把那些大漢打倒。然後,將他們的魂魄換走了。

王二的魂魄上了瘋大漢的身,一直不滿意的嘟嘟囔囔:這小子有病啊,沒事把自己的眼睛挖走幹嘛?現在就剩下一隻眼,走路可真夠彆扭的。可惜我這麼好的身手,被這小子給廢了一半。

我們五個人背著各自的身體,慢慢的向外面走。雖然能感知到那股無形氣牆的流動。但是它已經影響不到我們了。

我們像是穿著夜行衣的賊,小心翼翼的向外溜。

然而,我們剛剛走出走廊。忽然有人大喝了一聲:站住,你們幾個想去哪?

我一聽這話心中叫苦:完了,被發現了。

我回過頭來,原來是黑狗。這小子正在周圍巡邏,看見我們幾個之後,把我們叫住了。

我放下心來,又是親切又是不爽的打招呼:黑狗,你怎麼搞的?是我們啊。

黑狗走過來,飛起一腳向我身上踹過來:你麻痺叫誰黑狗呢?黑狗也是你叫的嗎?

我背著自己的身體,行動稍微有點不靈活,但是躲開這一腳還是沒問題的。我想旁邊讓了讓:黑狗,你麻痺瘋了?是我?

黑狗不說話,轉身摁響了警報。周圍的獄警聞風而動,很快攔住我們的去路,幾十隻槍指著我們。

王二歎了口氣:兄弟們,是我啊,我是王二。

獄長這時候也過來了。這小子乾瘦乾瘦得,佝僂著背。沒精打采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等他抬頭看了一眼王二,忽然瞪大了眼睛,驚道:二哥,你怎麼了?睡著了還是死了?

這時候我忽然明白過來,我們現在用的是犯人的身體,在獄警看來,根本是重刑犯在越獄,而且背上還劫持了五個貴賓。

王二沖獄長招招手:你過來。

獄長卻搖搖頭:你們幾個最好乖乖的給我回去,不然鬧起來,對你們沒好處。你看看我這有多少槍?還有,二哥怎麼樣了?

王二瞪了瞪眼,小聲說:獄長,我就是王二,我們和這幾個人換魂了。好連夜從這裡逃出去。

獄長搖搖頭:別他娘的想騙我,我怎麼也當了這麼大的官,你們幾個平時看起來挺老實的,沒想到,膽子真大啊。

這時候,文闖說:獄長,你忘了,我告訴你那些小鬼的事了?

道士也證明自己的身份:我還給了你一章鎮鬼符呢。

獄長一聽這個,滿臉疑惑:真是你們?

王二點點頭:不然的話,誰都這麼大本事,能把我們的身體背在背上?我們幾個人的身手你不是沒見過。

獄長擺擺手,讓那些獄警向後退了退,然後湊過去問道:為什麼?你們發生什麼事了?

王二歎了口氣,把我們沒辦法從這裡逃出去,只好換魂,製作替身的遭遇說了一遍。

然後,王二指了指我們的宿舍:把門鎖起來,任何人不能進去,裡面的紙人看好了。

獄長馬上回頭,吩咐人把那間屋子鎖上了。

王二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獄長急了,一把拽住王二。

王二沒料到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獄長居然還敢攔著,詫異的回頭,問道:怎麼的?他已經打算動手了。

獄長緊張的說:你們走了我怎麼辦?那些小鬼還不得弄死我?

王二瞪著他:你想怎麼樣?

獄長想了想,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要不然,我跟著你們走吧,這個獄長我不當了,活下去要緊。

王二皺皺眉頭:帶上你?

獄長生怕王二不願意,連忙說道:我有車,咱們坐著車走。

王二點點頭:好,那咱們走吧。

獄長興高采烈,點頭哈腰的領著我們向外面走。

黑狗大喝一聲:獄長,這幾個重刑犯,就這麼放了?

獄長回過頭來,不滿的說:這幾位不是重刑犯,這裡面的事你不懂,好好在這看著。

黑狗義薄雲天:不行你這是犯罪。同事們,咱們得把這些人攔下來。

獄長威嚴的看了獄警們一眼:都不許動,乖乖的在這呆著。把黑狗給我關起來。

那些獄警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老大在這,沒道理不聽。於是上來兩個人,把大呼小叫的黑狗架走了。

獄長領著我們幾個,上了一輛車。

這車很寬敞,但是十來個人坐上去,仍然顯得很擁擠。不過這時候也不用計較那麼多了。

獄長把車開出大門,問我們:咱們往哪走?

王二心不在焉的說:往前開,隨便往哪走,離這裡越遠越好。

獄長答應了一聲,汽車開始疾馳起來。

我們雖然逃出生天,但是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我們救人沒有成功,而且惹來了一大堆的事,我不由得覺得頭有點大。

道士和王二又在小聲的討論,估計又在合計我們應該怎麼辦。

這時候已經快要傍晚了。我無意中向車窗外面望了一眼,忽然驚呼道: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這一嗓子引得眾人紛紛回頭。這周圍的景色很熟悉,我們前兩天剛剛來過這裡。

這裡,就是那個破道觀。

王二大叫一聲:獄長,你他娘的怎麼開的車?怎麼到這裡來了?

獄長根本不理會王二的話,汽車甚至沒有絲毫的減速,仍然在飛快的向道觀方向接近。

王二著急,使勁拽了獄長一把。沒想到,獄長一下被拽得歪倒在座位上了。

我們看見他臉色都變了。一張臉變成灰濛濛的顏色。

這種顏色很熟悉,只有死人才有。

我們只是錯愕了一秒鐘:完了,完了。獄長怎麼死了?有會開車的沒?

我們王莊幾個人就不用說了,見汽車都沒有見過幾次。道士這種死板守舊的人更不可能會開車。

我們哇哇大叫,手忙腳亂得在車上一陣摸索。又踹又砸。

幸好,想要一輛汽車停下來,總比把它開走容易多了。

我們折騰了一會,汽車終於熄火了。

我們打開車門,踉踉蹌蹌從車上走下來。發現汽車早就偏離了大路,七扭拐把一塊麥田給糟蹋的完全不成樣子了。

我們又是著急又是生氣,獄長這老傢伙,怎麼開著開著車忽然給死了?死就死了,這輛車居然還能開到道觀附近來。這玩意,是不是老東西在算計我們?

我們在麥田主人到來之前,連忙把自己的身體拖出來,匆匆溜走。至於獄長,只好把他留在這裡了,我們實在顧不上。

這裡是老東西的大本營。而且根據我們的感覺,他好像仍然呆在這裡。

我的心砰砰的跳,生怕被老東西發現,不然,恐怕我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大家都不說話,憋著一口氣,背著自己的身體一溜小跑。

我們不知道跑了多久,累得已經有點迷糊了。雖然我身強體壯,但是一來這身體不是我自己的,二來這兩天照實沒有休息好。

我開始劇烈的喘氣,我覺得我快要虛脫了。這時候,滿腦子都是一個想法:趕快找個隱蔽的地方,讓我藏起來,好好地歇歇。

我正在吊著脖子跑路。忽然,道士大喊了一聲:不好,不對勁。

我們嚇了一跳,我著急的喊:怎麼了?怎麼不對勁?道士,你別一驚一乍的嚇我啊,我心臟不好。

道士看了看周圍:不對勁,這條路不對,我不認識。

我歎了口氣:不就是迷路了嗎?你至於嗎。麻痺的,我以為老東西追上來了呢。

道士看了看我們,語氣冷冰冰:我從來沒有迷過路。

文闖問:師父,到底什麼意思?

道士說:這條路,看起來和前兩天咱們走的那條路一樣。實際上,根本不是一條路。
《鬼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