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護院鵝

老太太又舔舔舌頭,撇了撇嘴說:「你愛信不信,我話說到了。你當是河裡的魚就能隨便吃啊?那些可都是作妖的東西。南山西山交口處是咱們這兒最陰的地方,那片水域都是聚陰地。埋在那裡附近的墳要是八字硬能壓住,都是屍身不腐不壞庇佑子孫的。那水裡的魚你們敢亂吃?至寒至陰的東西。你們還敢連吃三個月,多吃點以後你家兒子都怕不能有小孩呢。」

老三媳婦這才害怕了,忙求著劉奶奶給破解。劉奶奶抬著臉,閉著眼。不搭理她。二姨見狀也幫著求。劉奶奶,確切的說是劉奶奶身上的蛇仙擺夠譜了,才說:「行了,我去幫你們求點藥。然後你們準備藥引子就行了。過後給我送一隻黑公雞,一隻白母雞。知道啦?」

老三媳婦滿口答應,問明白啥時候取藥,劉奶奶說要明天太陽剛出頭的時候。要鍋底灰一撮,要房上的青苔一小塊,要老太太煙袋鍋子的煙油子一點,還要黑狗的一撮尾巴毛。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倒是農村都有,要是擱在現在,估計都不好找齊全。老三的媳婦答應了準備回去弄了,又吩咐郭大明趕緊去河溝把郭老三叫回來。又想起來回身進屋問今天釣到的魚咋辦。劉奶奶有點不耐煩的擺擺手說:「死了的就丟了,別捨不得去賣了坑別人,損壽。活著的就還放回那水裡邊,沒斷氣的都死不了。」說罷就開始扭腰扭脖子,然後一個哈氣一個哈氣的打。過了幾分鐘,劉奶奶就像做夢剛醒了似的抬起頭,說話也是平時自己的聲音了。二姨知道蛇仙兒已經離開了。

劉奶奶告訴二姨,以後少去那片水域,可能以後也會在那裡出人命。二姨似懂非懂但記住了這句話。劉奶奶還說以後郭老三會癱巴,就是這事的後遺症。這話在四年後應驗了。郭老三得了半身不遂,在床上癱瘓了四年才死了的。是後話。第二天郭老三領著全家帶著東西過來了,兩隻雞也綁了翅膀堆在屋角。也怪,兩隻雞之前還死命掙扎著咯咯的叫喚,但當劉奶奶點上香請仙家上身後,忽然就蔫吧了,一聲都沒有的癱在屋角,像是看到什麼東西嚇著了。這也是二姨第一次看到劉奶奶取藥。大家屏聲靜氣的看劉奶奶怎麼辦。只見仙家上身後,劉奶奶用一塊紅布罩在一個裝了水的瓷碗上,這水還是二姨給端進來的。然後劉奶奶就開始不斷的擺動腰肢,舌頭也不斷的舔著嘴唇,口中唸唸有詞。忽然就伸手從空中一撈,往紅布上一放。然後說藥來了。讓二姨打開紅布,二姨打開後吃驚了,明明自己端的是一碗清水,啥也沒有的。現在碗底竟然沉著四五顆小指甲大小的藥丸。湊近去聞一下,還是中藥的那種味道,淡淡的苦味。劉奶奶讓郭三媳婦將準備好的四樣藥引子用火燒成灰,倒在碗裡研開了。然後讓全家人分著喝下去。喝完沒多大一會,他家人都紛紛喊口渴,郭大明還說胃裡好像火燒似的。劉奶奶都讓忍著,過了差不多一刻鐘,這家人才慢慢消停了。二姨聽說他們回家都拉肚了,廁所搞的臭氣熏天的。劉奶奶告訴二姨這是吃了仙家給送的藥將寒毒排除出來了。說實在的,現在東北也有隔空取藥的做法,電視還出來闢謠說全是騙子的手法,說穿了就是變戲法。我對這種解釋方法保持中立。會這種手法有真本事的人我相信肯定有,不然大家不可能隨便憑空就想出來這麼一招騙人。但是靠著騙子手法騙人錢財的肯定也會混跡其中。但是二姨對劉奶奶的仙家手法確信不移,且不說劉奶奶歲數大了,哪裡有功夫學這套戲法?就算是學了這麼快得手法,那農村上哪裡準備這中藥丸呢?再說郭老三家的人的確是吃了這藥,渾身發冷的病也好了。可見野家仙還是有的,只是有沒有仙緣能夠遇到真的而已。

郭老三送來的兩隻雞,讓劉奶奶給殺了,雞血放了一大碗,供給了白家仙。那雞血只放在供桌上一個晚上,就全干吧在碗底了。就像是精華全被吸走了一樣。剩下的雞肉二姨跟著沾光吃了個飽。二姨說,蛇仙可能更喜歡吃雞蛋雞血這種液體易消化的東西,對肉類不怎麼感興趣。後來西河溝西山邊上還陸陸續續的發生了好多事情,只有泉子魚給二姨留下深刻的印象。二姨深信這個地方至陰,以後都很少往這邊走,也提醒幾個舅舅放牛不要過去。後來這裡果然出了淹死鬼了。這是後話。不過現在這片地已經被推平了,變成了採石場的倉庫了。人破壞的力量總是無比強大,再陰寒的地方,都架不住人去開採啊。

護院鵝。

大家都知道,最早養狗是看家護院的。當然,現在養狗這樣的意義已經很少了,現在我們養狗很多都是寵物,摟在懷裡兒子姑娘的叫喚,愛護還愛不過來呢。這些小博美小京巴,除了會色厲內荏裝兇猛的叫,也沒多大的保護主人作用。但你知道,鵝也可以看家護院麼?甚至比狗還強悍還忠心。

李家屯的郭老大家,就有這麼只鵝。這只鵝和其他的鵝打小都是一窩抱出來,樣子和其他的鵝並沒有多大的差別。也不是頭鵝。,不過平時和人比較親近,郭家大嫂只要在當院,這只鵝就會跟著她腳前腳後的轉。郭大嫂跟人打賭,說自己一叫這只鵝就會過來,大伙都不信說哪有鵝還能聽話的。但郭嫂子真的一叫這鵝就過來。而且讓摸讓抱,乖的跟狗狗一樣的。郭嫂子要是兩手一攤放在地上,她還會兩隻腳分別站在郭嫂子兩隻手上,用脖子去蹭郭嫂子。大伙雖然稀奇,但是也就說這是喂熟了的緣故。這只鵝第一次展示它的不同是在一個夏天。那時候農村的園子裡都種的是蔬菜,黃瓜豆角茄子辣椒什麼的。正趕上李家屯有個人家辦喜事。農村辦事都是在自己家的場院裡搭大棚,請做飯的廚子或者村裡做飯好吃的大拿掌勺。這戶人家和郭家處的很好,怕自己園子的蔬菜不夠用,就商量著辦事這幾天來郭家園子摘菜,最後算錢。郭家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辦事頭一天,人家裡派了兩個半大的丫頭過來摘菜了。倆人拎著土筐進了園子,開始摘菜。摘完了出來,郭家人幫著提出了門口,這都沒事。第二天正日子,倆姑娘又過來摘菜,郭家人也都要趕著去上正席呢,就說:「你倆就自己進園子摘吧,然後把門帶上就行。」那時候人都實在,再說家家都挺窮的也沒啥怕丟的。倆姑娘就進園子摘菜去了,摘的時候還好,等出來就出事了。這鵝群正在當院吃食呢,看到倆人提留著滿滿兩籃子菜出來,這鵝就跟狗一樣的衝了上去,伸長了脖子就往兩姑娘的腿肚上擰。別小看鵝的力道,要是讓它咬實誠了再一擰,一個大紫疙瘩就出現了,兩個禮拜都下不去。倆姑娘被咬的放下籃子就跑,直到跑到坐席棚子裡,找到郭大嫂,把褲子一撩,一人七八個紫疙瘩。倆人眼淚汪汪的找郭嫂子評理來了。郭嫂子哭笑不得的跟著回家,這鵝正在兩個土籃子前面轉悠呢,見到郭嫂子來了扇呼著翅膀就迎上來,邀功似的嘎嘎叫。郭嫂子它看這樣子實在下不去手用柳條打它,就對那倆姑娘說:「你倆把菜抬走吧,等過兩天我賣了鵝蛋,一人給你們買朵絨花帶,算是嫂子給你來賠不是了行不?」倆姑娘互相看看,小心翼翼的往籃子那走。這鵝就歪著腦袋偷覷郭嫂臉色,看著嫂子沒異常,就讓這兩姑娘把籃子抬走了。從此以後這鵝就出名了,只要上郭家往出拿東西讓這鵝看到,而郭嫂子又沒明確許可的,無一不被這鵝追得滿院跑。郭嫂子支使這鵝也絕對好使,那絕對是指哪打哪,說讓咬幾口就咬幾口。郭家對這鵝愛護有加,說它填補了家裡沒狗的空了。真的,這鵝比狗機警呢。生人過來還沒到院門口已經嘎嘎的叫起來,你要想沒得到允許進院門,那得穿好長筒靴,不然你的腿上可就青青紫紫的傷了。你當這鵝就只有這點本事?那你就錯了。見過被鵝咬死的耗子麼?郭家被鵝咬死的耗子可不在少數。那天早上郭嫂子準備去把圈了一宿的鵝放開,打開鵝圈門就看到門口死了只耗子,血淋淋的尾巴都斷了。旁邊一個碎了的鵝蛋都干了。再一看,他家的護院鵝翅膀的毛被撕咬的亂亂的,嘴角還沾著耗子毛呢。不過也沒受大傷。你說,這鵝不單能當狗用,還當貓用了。
《東北農村詭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