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鬼子林(2)

剛開始,日本的軍紀還算嚴格。二姨屯子裡的人和這幫畜生也沒有過多的交集。有時候日本軍隊過境,大家也都是遠遠的放下鋤頭冷冷的瞧著,有血性的漢子也只是狠狠的呸一口而已。國家不強,軍隊不行,光靠手無寸鐵人民怎麼反抗?但是隨著全國抗日形勢的熱化,麻木的國人開始覺醒。即使沒有什麼文化的農村人也知道了什麼是愛國。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投奔軍隊驅除外患。二姨屯子裡在一夜間走了6個年輕人。其他臨近的村子也都走了好幾個。都是商量好了去投奔軍隊的。但是第二天大家都心領神會的對此事隻字不提,怕引起漢奸日軍的注意。只有哭的眼睛紅腫的孩子父母臉上的擔心焦慮顯示此事確實屬實。人還是有好有壞的,屯子裡人的防備並非多餘。幾個年輕人投軍的消息還是傳到了保長的耳朵裡。這傢伙是賣國求榮的典型。從欺壓百姓的地主到卑躬屈膝的保長,他做起來都游刃有餘。暫時就以張狗稱呼他吧。可能這樣都是侮辱了狗狗。大家只是想像我國正劇裡獐頭鼠目的漢奸樣子就是了。這種人是不配長個好相貌的。雖然我們的電視劇拍得比較樣板化,但是這類人,電視劇裡的演員長相都算美化他們了。整個是不要臉不要皮不要祖宗的敗類。

張狗聽了這個消息,忙屁顛屁顛的跑去給他的主子報信,希望日本主子借這個消息能夠賞他口熱乎的屎吃。果然,日本人很重視這個消息。此時中日雙方的戰事正膠著,各路愛國人事突起。軍人、學生、工人、甚至各地的鬍子都開始敢於正面反抗。他們正要藉著事情立威。於是駐紮在哈爾濱的軍隊都開過來了。浩浩蕩蕩一百多人。途經的屯子只要家裡有參軍的,家裡的其餘人都抓了來。拿麻繩捆了一長溜,前面鬼子坐在車,後面拉扯著這些人。直到開到二姨的屯子。二姨的屯長是硬氣性的人,面對著漢奸的誘供,就咬死了說屯子裡就有幾個走親戚的小孩不在,剩下的人都在,沒有參軍的。但是張狗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的消息無誤。日本人當然相信漢奸的言辭,於是日軍將龐屯長吊起來打,逼著他說出出走孩子的名字和家裡人。龐屯長是龐爺的兒子,也是有血性的漢子,被打得渾身流血硬是沒改口,憑著龐爺在村裡的積累的威信,屯子裡的人竟然忘記了刺刀的脅迫。憤怒的人群開始騷動,從推搡漸變成攻擊,用自己的身體去對抗荷槍實彈的鬼子!直到鬼子鳴槍才將人群重新鎮壓下去。於是領頭攻擊的劉大腦袋等四個人被抓起來。鬼子沿途經過十幾個屯子,並沒有哪個屯子敢於反抗。於是惱羞成怒的鬼子開始放任下屬軍官做壞事。將龐家的四個侄兒媳婦和劉大腦袋幾個人的姑娘媳婦,當眾扒光****。十幾個女人奮力的掙扎嚎哭,烈性的劉娟子寧死不從,硬是咬下了一個禽獸的耳朵。那被咬下耳朵的日軍狂怒的用刺刀挑開了娟子的胸膛。淒慘的嚎叫終於將人們的膽氣激發出來,憤怒的人群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想要救回被糟蹋著的親人,卻只變成了一梭子子彈後的屍體。於是剩下的人群沉寂了。憤怒燒紅的眼睛恨不得生嚼了這幫畜生。面對刺刀和子彈卻什麼都不能做。大家眼睜睜的看著慘劇在眼前發生,女人痛徹心扉的嚎哭和日軍恬不知恥的狂笑讓那天的天空都陰霾起來。這些女人在被糟蹋後,和劉大腦袋他們一起被推搡著到了南山的松樹林,然後被鬼子集體槍殺焚燒了。即使這樣,鬼子們依舊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消息,鄉親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掩護了幾個孩子的消息,保護了孩子家人的安全。他們知道,只有這些孩子們參軍打仗了,中國才有可能將這些禽獸鬼子趕出去。保護了他們就是保護自己子孫後代的未來!鬼子們走後,鄉親們才能過來幫他們收屍。眼見一個個死不瞑目的鄉親就這麼死去,死了以後還被燒得面目全非不能辨認,只化作一堆焦骨。實在分不開誰是誰,不能一一安葬。鄉親們只能在鬼子林裡挖了個集體墳將這些燒成一堆的屍首一起埋下。從那之後,這片林子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股滲人的陰氣盤繞。三伏天只要一進來,立馬能起一身雞皮疙瘩。而且每逢沒有月亮的黑夜,遠遠的就能看到這林子裡忽明忽暗的鬼火。這都不是最奇怪的。更嚇人的是,林子裡會時不時的傳來慘叫聲。就像當初那群女人慘叫的聲音一樣。屯裡在開始的幾年,不斷的上香祭拜,慢慢的卻因為恐懼不去了。請來的風水先生還沒走到林子頭就掉頭,連連擺手說陰氣重怨氣深,無法可解。在後來的幾十年裡。林子裡又死了四五個女人。無一例外的是吊死的。都是自殺。僅僅因為一點小事。二姨曾想用自己微末的法術嘗試化解的,但幾次嘗試都失敗告終。而且嘗試後就噩夢連連冷汗直流。畢竟當時的二姨僅僅學到了鄧姑姑本事的皮毛,自己還未悟透。屯裡人乃至周圍臨屯的人都知道鬼子林的厲害,慢慢的這片山就更沒有人去了。這些冤鬼們的只能被困在這林子裡無處可去。直到抗日戰爭勝利後,屯裡人為了慶祝連著放了半個月的鞭炮。敲鑼打鼓扭秧歌唱二人轉各式各樣的慶祝。於是二姨提議去鬼子林祭奠一下那些人,那些不屈的靈魂。屯長立即就同意了。連連說二姨想的周到,是該給這些屈死的人也報個信,讓他們也樂呵樂呵。說不定就能去了怨氣轉世投胎。當天全屯子的人都去了。男女老少端著酒,供著香,含淚將日本戰敗的消息告訴了這座墳。祭拜過後,將墳又重新修整了一番,然後將墳周圍十米以內的樹都掛上了紅綢子。這個是二姨的主意,藉著樹的精氣壓下剩餘的怨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日本鬼子都滾蛋了,澆滅了冤魂的怒火,後來林子裡再也沒發生過上吊死人的情況。以往活躍的鬼火也漸漸消失了。只是這林子還是一股陰氣。尤其是夏天雨後,別的松林都長滿了松蘑。這個林子裡你一個也找不到。二姨只能歎氣說:「有些怨氣是只能靠時間慢慢消耗的。盡人事看天命了。」

現在這個林子早被承包南山的人給砍了個精光,松木都賣錢了。不過聽說他砍完林子賣了錢,因為有錢就學壞,於是背叛結髮妻子找了個小三兒。髮妻知道後,將存折裡的錢都取了出來,當著男方家裡人的面倒上汽油一把火燒光。回家後一根繩子吊死在窗戶框子上。至於說這個是不是最後的冤魂索命,我覺得不好說。只是選擇上吊並在窗戶框子上能吊死比較詭異而已。希望這些靈魂已經安息。作為一個東北人,我並永遠不會原諒做了這麼多獸行的日本賤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國家的大局如何我不能評判,但是我不相信日本會真心的想和中國友好,他們骨子裡流著禽獸的血液,只要他們一天沒正視他們犯下的罪行,就一天不值得我們用同類稱呼他們。依舊還是鬼子。

一門光棍。

這個故事不是發生在二姨的屯子裡,是老周太太過來串門子的時候,閒嘮嗑的時候提起來的。她娘家屯子的故事。

說她娘家屯子很窮,因為周圍都是石頭山,土地貧瘠。這種窮就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有的人家真的揭不開鍋那種。老太太抽著煙瞇著眼說:「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也真不懂什麼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嫁過來之後才知道,原來可以吃乾飯的。我剛嫁到咱們屯子,天天給夫家熬粥,結果丈夫吃不飽,問我咋不做干飯。我就說,干飯都是種地時候才吃,不然糧食不夠。我那口子就拉著我去他家的米倉。那一堆苞米黃豆啊。還有大米呢。要知道我娘家可是一年都吃不上一頓大米飯的。這時候我就知道,嫁對了,從此不用餓肚子了。你就說我們屯子當時有多窮。這我們家還算是屯子裡的中等人家呢。我們屯子的老周家,那是窮得嘎巴嘎巴的。偏偏這媳婦爭氣,生下的孩子都是小子。等把這幾個小子拉扯到半大,這媳婦兒也熬盡了心血。撒手就去了。家裡就剩下一個老爺們帶著一群小子。你說這家還能過好麼?這幾個孩子正是長個子能吃的時候,家裡糧食不夠,就上山打獵下水捉魚,苞米地裡的青苞米剛出漿就掰下來塞嘴裡。就這樣還是瘦的讓狼看到都心疼。就這樣的人家,你說,能找上媳婦?哪個姑娘願意嫁進來活受罪啊。」

後來,這眼瞅著兩個點得大兒子都二十出頭了,還是沒姑娘肯嫁。老周頭一生氣,就說:「我這輩子不知道怎麼就缺德了,窮得家裡一門子跑腿子。咋說砸鍋賣鐵還得續上我老周家的香火,不能從我這斷了根啊。」一狠心,將家裡的唯一值錢的一個自己老婆的陪嫁紅木櫃子給當了。換回錢來找媒婆去給說兒媳婦。媒婆見了錢,也說給找找。只是還是為難。老周見狀說:「行了,我自己知道自己家情況。你也不用為難,不缺胳膊少腿缺鼻子少眼睛的姑娘都行。高矮胖瘦都不要緊,能生孩子就行。」媒婆得了這話,才放心的揣著錢去了。尋摸來,踅摸去,還是覺得沒有合適的。媒婆自己也犯難,這家就算出得起請媒錢,養活的了媳婦麼?自己認識的介紹過去不是坑了人家麼?這錢倒是拿的有點燙手了。

過幾天,媒婆捎過來話說,有個女的願意過來看看。注意了,這媒婆可沒說是閨女。老周頭高興壞了。沒多想,當下叫兒子打扮利索了。家裡也收拾乾淨了就等著女人過來看了。這女人過來老周頭才知道,敢情這不是個姑娘,是個媳婦。年紀和長相都在那。倒是挺周正,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不過咋看都是三十歲了。沒準都生過娃了。媒婆也沒招,直接承認了。這媳婦就是逃荒逃過來的。丈夫孩子都病死了,剩下她一個,也沒個活路營生。已經做了幾個月花子了,在沒活路就要去窯子裡賣身了。那天讓媒婆過路瞧見了,一轉心眼子就想著給老周家送來。於是問了問那女人,女人聽見有飯吃有活路,就答應了。媒婆就讓女人洗乾淨了打扮了給送了過來。
《東北農村詭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