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邱雲心壓根就沒有談過什麼戀愛。」

    「沒有……那為什麼跟我那麼說？」

    「為了讓你相信是真的，你都信了，那麼旁人看來就更真了。」

    「那裘遠航是怎麼回事？」我擺了擺頭，「不對，不對，不對！邱雲心是我們這邊的人，那裘遠航是怎麼回事？他口中的邱雲心母女簡直就是惡魔！」

    「每個人都是雙面的，邱雲心在裘遠航面前時惡魔，當然也做過很多對不起裘遠航的事，但是，她對我們的幫助卻是真心實意的。」

    「你是說，邱雲心確實和她母親想要套取裘遠航的繼承權，但是她又真心真意的幫助我們？」

    「至少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是這樣的。」

    我點點頭，「那邱雲心和裘遠航現在都在我們面前了，他們之間有爭鬥，我們怎麼辦？」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姬覽冷漠的說道。

    「我問你，既然你沒有和邱雲心有過什麼，她為什麼要這樣不遺餘力的幫忙？」

    「這個……我解釋不好，也許就像高源願意幫我們一樣，沒有什麼理由，只是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罷了。為了尋求自己心裡的一點安慰。」

    這樣的解釋太牽強，但是綜合前面那麼多的經歷，我還是不難分辨出來，邱雲心對姬覽還是有一種不甘心的心態。至少絕不止友誼那麼簡單。

    我面前的所有形勢都被翻了盤，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以前也許還有姬覽擋在我身前，現在他選擇了告訴我，也就是準備把這些也交給我分擔了。

    「現在實驗室毀了，你父子相認了，綠子和邱雲心都在給你幫忙，高源更是對你不錯。何雲是為了和邱家駒作對，堅定的和我們站在了一起，羅薇因為你佔著她兒子的身子，也一心幫你。你回來半年，已經取得了這樣的成果，你下面怎麼打算怎麼辦？」

    「我回來半年，只有這些成果嗎？」姬覽看著我，失望的問道。

    「難道不是嗎？」

    「我回來的初衷，是我捨不得你。三年，我都只是跟著你，因為我是一個魂魄，我什麼都沒有，無慾無求，我只想跟著你，那個時候的我，最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為什麼現在，好像什麼都變了？」

    「我沒變。」我看著姬覽，吞嚥了幾口口水說道。

    「是我變了。我不想這樣看著我們這個項目被那些害我的人拿去牟利，我想查出那些害我的人，一個個報復。」

    「這樣沒錯，一開始我就支持你的。」我心裡酸酸的說道，的確發自內心的支持他，但是為什麼還是會難過呢？是因為在這過程之中，我們失去了什麼嗎？

    失去了信任？還是失去了初衷？

    「良沛，這個月底，所有的事都會告一段落，不管結局如何，我都帶你走。好不好？」

    「怎麼告一段落？」

    「月底，新的實驗室會裸稱，屆時，所有背後的主使人，都會出現，可能出現的時候，我們並不認識他們，但是只要狐狸露出了尾巴，獵人就能抓住----就算抓不住，我也一切看淡，不再追求，只給你一份平淡的生活，行嗎？」

    「真的嗎？這個月底？」

    「這個月底。」

    姬覽點點頭，認真的扶著我的肩膀說道。

    「那你能告訴我最後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二號是不是真的是你父親？」

    「是。這個我沒有騙你，確實是他自己說的那樣，在我出事以後，他便進了項目，而且他進項目的目的，確實是為了查我的事。」姬覽看著我的眼睛答道。

    「那一號是誰？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走到桌子裡面，坐在他的身上，抱住了他的頭，將他的頭搬在我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問道。

    他沉默了一會，終於答道，「良沛，你已經變得深不可測。」

    我咧開嘴笑了笑，「說。」

    「一二三四號，二到四號，全都是大股東，大投資人，全部都是拿錢辦事的。唯獨一號，是個窮光蛋，他什麼都沒有，但是沒有他，整個項目就沒法啟動。他是項目的核心人物，他是項目的精神領袖。」

    「他就是你。」

    姬覽反過手，將我的雙手反扣住，狠狠的吻了上來。

    他的吻霸道而又熱烈，幾乎讓我喘不過來氣，他將我的身子也狠狠的往自己的胸前按著，似乎想把我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良久，他才放開我，「是，我就是一號。但是我只是三年前的一號。」

    我心裡豁然開朗，一切事都理順了。

    姬覽做了這麼多，並不是為了所謂的逼出前面幾號。除了他父親，他是回來以後才知道他加入了項目，其他的每個人，他都很熟悉了。三號四號，也許他都早就知道了。

    當年害死姬覽的人，他的父親是不可能的，但是剩下的三號四號，左不過也就是他們。姬覽的身份在他們面前也不是秘密，他們沒有再次下手，一來，是因為姬覽死了三年，這項目無法進展，現在他回來了，裝傻作癡，讓這些人以為自己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就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再次受到戕害。

    只是，姬覽生前才是一號，他死了以後，難道這一號的位置，就一直空著？不可能，肯定還有一個人，坐上了一號的位置，操控著整個項目。

    姬覽看了看我，「別問，我現在也在找這個接替我的一號。我推敲了很久，我不是因為除了錢，而被推到一號的位置上，那麼這個接替我的人，也可能不是個有錢人，他要麼掌握技術，要麼就有能夠操控全場的本事，但是我現在確實不知道是誰。」

    我看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現在已經什麼都說給你了，絕無隱瞞，你再有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了。有半點騙老婆的嫌疑，晚上回去我跪搓衣板。」

    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你為什麼要到現在才告訴我這些？你是嫌我智商不夠，壞你大事嗎？」

    「不是，我是嫌你演技不夠。我預計可以瞞著你直到月底的，沒想到你捕捉蛛絲馬跡的功夫不差，知道那麼點兒皮毛，都能一點點的串上。」

    「你以後就不能再瞞我。因為我是女福爾摩斯。」

    姬覽笑笑，「現在不煩了吧？高源上午就給我打電話說你大概什麼都知道了，我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跑來了。」

    我這才發現姬覽的身上還穿著實驗室裡的實驗白大褂。外套沒穿，只有裡面的一件薄毛衣，立刻就開始心疼自責起來！

    「哎呀，你穿這麼點，會不會生病？」

    「你忘了……」

    我也笑了，「你不會生病。」

    「倒是你，穿的不多。」

    「對了，我上午碰到了綠子，中午我就是和她一起吃飯的。她跟我說，麗麗可能要走了。」

    「要走？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我叫她去查，但是她能查到的可能性不太大。」

    「這事兒應該問高源。他可能知道。」

    「他人呢？」

    「現在就是去找麗麗了。」姬覽說道，「我打電話給他。」

    掛了電話，姬覽便眉頭緊鎖。

    「怎麼了，他在那裡？」

    「醫院。」

    「醫院？他又受傷了？」

    「不是，是麗麗。」

    「麗麗怎麼了？」我立刻開始頭皮發麻，麗麗那麼強悍的女人，她不可能去醫院的，但是她的肚子……

    「她流產了。」姬覽的下一句話就印證了我的猜想。

    「啊？！」

    「我們也去看看。」

    姬覽很快就把我帶到了醫院。

    到了病房，只見麗麗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她微微閉著眼睛，眉頭上還有愁容未散。

    高源就坐在一邊，看著一動不動的麗麗，面上也滿是不開心。

    見到我們來了，他立刻便出來了。

    站在過道上，姬覽問道，「怎麼回事？」

    「她自己吃藥的。」

    看來麗麗是想自己打掉這個孩子，與裘遠航脫開關係，能夠這麼狠心，足見她的決心有多麼重了。

    「那她……」

    「她的麻煩大了。她這不是自己的私事，是任務，她這樣私自把孩子打了，別說裘遠航會不會追究她了，就是組織，也不會放過她的。」

    「那她現在在這裡，危險嗎？」

    「是裘遠航把她送來的，這會子她還算在僱主的手裡接手審判，組織暫時應該不會拿她怎麼樣。」高源低頭說道，「真是個棘手的事，麗麗這麼多年，幾乎沒有自己的性格，從不會任性做違反組織的事，可是現在，竟然變得這麼叛逆。我都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