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回娘家

   說了這句話,高源很快的又被綠子擰了一把。
   晚上我們一起,帶上裝備和帳篷,開車到附近的一座山腳下露營。
   這座山很奇妙,山腳下四季如春,山花爛漫,但是山頂卻有千年積雪。每當夜晚,就能看到漫天繁星閃爍。月光皎潔。露營在此地,甚至醒來的時候都能聞到一陣陣山花的芬芳。我們院子裡的花圃絕大部分的花草都是從這裡移植過去的。
   「哇哇!這裡好美!好美好美!」綠子一過來,就張開雙臂,擁抱這漫山遍野的鮮花。「我想把這裡的美景都抱到懷裡帶走,這裡比四月的富士山還要漂亮!」
   「中國地大物博,山川秀美,什麼樣的景色都有,日本,只不過是個彈丸之地罷了。」高源低頭笑道。
  「什麼叫彈丸之地?」
   「就是風景也很美的地方,不過高源的意思是我們國家更大,所以風景多樣一些。」為了避免高源再次被綠子擰,我趕忙解釋道。
   「良沛姐姐說的倒是有道理,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綠子狐疑的看著高源。
   我和姬覽笑著走開,「我們到處走走,你倆也可以走走,這裡很美,今晚月光很好,路也能看得見。」
   「好。」
   高源肯定是能很好的保護綠子的,所以我們也沒有再在一起,就分頭散步了。
   「姬覽,這整座山都是咱們的後花園。」我得意的說道。
   「是啊,今晚星星很美,我們可以往山腰子上走走。」姬覽攬住我的肩膀說道。
   到了夜晚,又是在山裡,倒有些涼颼颼的,姬覽將自己的襯衫脫了下來,披在我的身上。
   夜裡的山路有些濕漉漉的,再加上崎嶇,我有些重心不穩。
   姬覽在一邊扶著我的胳膊,緩緩的走著。
   「良沛,你快三十歲了吧。」姬覽突然說道。
   我愣了一下,「是啊,過幾個月就過生日了。啊,我老了。」
   姬覽的身體這幾年沒有任何變化,一直都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我問過小和尚戒言,他說,姬覽可能就這樣不會變了,直到他離開的那天。我當時還有些傷感,我在一直衰老,而他會一直擁有青春。這兩年,我也很注意的保養自己,終究是歲月不饒人,越來越有開始凋殘的跡象。現在姬覽這麼問起來,我的心裡有些疙瘩。
   「沒有,你比以前更美。變得和我想像中的一個樣子,溫柔不失野蠻,成了一個漂亮的主婦。不,少婦……」姬覽搖頭晃腦的說道。
   我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了一片樹林裡,這樹林和山裡的其他地方不一樣,大概是朝陽,地下並不潮濕,全部都是柔軟的青草,而且樹木有密有疏,一開始很茂密的樣子,到了中間,竟然有一處很開闊的草地,上面點綴了星星點點的各色各式的小花,看起來像是秘密花園裡的仙境。
   「我們在這裡坐坐吧。你似乎累了。」姬覽牽著我走到草地的最中央,在一片碎花裡坐了下來。
   我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抬頭向天空看著。
   「你看,那是牛郎星,那是織女星……」我還沒有說完,姬覽的吻已經送到了唇邊。
   「我還沒說完呢……」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你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姬覽不再讓我說話,用自己的嘴堵住了我的。
   我們躺在這草地上,就著天上的月輝星華,極盡溫柔的擁在一起。
   這裡荒無人煙,我們很大膽,在花花草草的身上浪漫的**做的事。
   我很放肆的騎在他的身上,俯身撫摸著他的臉,每到夜晚,他都會變作自己的模樣,還是那樣溫柔,那樣不羈,那樣桀驁。
   我覺得很幸福,這一切都是我從前幻想的生活。不,比我從前幻想的還要美好。
   最後,我們都大汗淋漓的躺在草地上,他摟著我的脖子問道,「良沛,你有沒有後悔過,這一生遇見了我。」
   「怎麼會?我一直慶幸自己能夠得到你。你這麼帥,又這麼有智慧,又紳士,對了,你還有錢!你簡直就是高富帥,我偷著樂都來不及。」我色瞇瞇的趴在他的身上,看著他的臉,癡迷的說道。
   姬覽哈哈大笑起來,「你怎麼這麼色!」
   「新婚的小少婦都這麼有勁兒的!」我毫不在意的說道。
   姬覽咂咂嘴,「真怕我變成老頭子了,以後你就不要我了。」
   「怎麼會,我們在一起,只有我會變成老太婆,你會一直這麼年輕的。」被他這麼一說,我有些失落起來。
   「你變成什麼樣,你不都是白良沛嗎?我一直都喜歡你。你十九歲的樣子,你二十七歲的樣子,你三十歲的樣子,你老了的樣子,你死後化成屍骨,連骨頭我都喜歡。」
   「咦~~你好噁心,說的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我故意羞他,心裡卻像吃了蜜一樣甜。
   「我說的是真的。」姬覽緊緊的將我摟在懷裡,吻著我的頭髮,吻著我的耳垂,吻著我的額頭,低聲呢喃著。
   我不好意思再開玩笑,「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良沛,你想不想你的父母親?我們抽些時間回去看看他們吧。」
   「我們用得著抽時間嗎?我們天天都有時間啊。」我笑著說道。
   「九月沒人管,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也沒人管。還有你總是喜歡在院子裡撒米,那些把米當做吃食的雀兒,這下也沒人照顧了。」
   「夠了夠了……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撿日不如撞日,我們這次就和高源他們一起走。回去待一段時間再回來。好不好?」
   「當然好,我不是徵求你意見來著嗎?」姬覽點頭應道。
   「時間不早了,我們要不要再繼續上去走走?」我懶懶的躺在他的臂彎裡,嘴上這麼說著,卻一點也不想動彈。
   「這裡又涼快,又乾淨,我們就在這過夜吧,天亮下山去。」姬覽笑道。
   「好……」我應了一聲,已經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有太陽光射進來了。灑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我揉了揉眼睛,只見姬覽已經坐在我身邊笑著看著我了。滿眼都是寵溺的模樣。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就是看你好看。」
   「你夠了!老夫老妻的,別給我和迷魂湯,我不信這一套的!」
   「那你越來越醜了,變成了悍婦。我都開始怕你了……」姬覽終於說了實話。
   我笑著追著他,沒一會我們就趕回了帳篷邊上。
   綠子和高源已經生了火做了簡單的早飯,正在吃著,看到我們回來,不懷好意的笑道,「去什麼好地方了?為什麼不等我們一起?」
   「昨夜山風涼爽,我們在山中穿梭,走得遠了,竟然迷路了,待到天亮,才找到路回來,你們二位竟然也不去營救我們,妄為朋友一場……」姬覽故意拽文道。
   「好了好了,是我們錯了,我們錯了。」高源知道不是姬覽的對手,也不再為難,笑著指著早餐說道,「快些吃點,我們回去吧。」
   「你們準備再這裡呆多久?」
   「那要看你們願意招待我們幾天了。」高源笑著說道。
   「這樣,我們夫婦帶著你們這對遠來之客遊遍這裡的山川河流,過些日子,你們回去的時候,請帶上我們這對山裡的野人夫婦一起。以免我們到了大城市會迷路,怎麼樣?」
   「沒問題!」
   接下來的整整兩個月,我們去了花城昆明,游了麗江,在香格里拉也都逗留了好幾天,玉龍雪山上也留下我們的足跡。
   最後我們決定自駕回我父母所在的城市,先去看他們,再回我們自己的城市,去那裡呆幾天。看看老朋友。
   這一路開回去,玩玩停停,又是半個多月。
   總之我們都覺得很難忘。
   姬覽拎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十分緊張的站在樓下,一遍遍的問我,「禮物夠不夠,要不要再買些別的?」
   「你又不是第一次來,為什麼這麼緊張?」
   「這是我作為女婿的身份第一次上門啊。人家說新女婿上門,總是低人一等的。」
   我哈哈的笑了起來,「你今兒在我們家是最小的一個,你得好好表現才行。」
   「所以我問你啊,我看起來怎麼樣?還精神嗎?」
   「精神,帥氣,棒極了!我媽媽非常喜歡你,你就放心吧!」我拎著他的領帶----這傢伙還穿了正裝,往樓道走去。
   早兩天就和爸媽打過招呼了,所以今天他們都在家。開門的時候,媽媽看到我,先是笑,後又哭了,「丫頭,你這一跑怎麼走那麼遠,媽媽想死你了!」
   爸爸在一邊打圓場道,「你哭什麼,看看良沛,現在氣色比以前好了多少!身子也胖了些呢!」
   媽媽放開我的手,仔細看了看,又破涕為笑,「確實是。」

《陰陽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