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銘卻好像沒有感覺到我的不舒服,還是摟住我向前走著。 「運氣不錯,看來晚上有野雞肉吃了……」阿新笑道,大熊的臉上泛起了笑容。 到了篝火的邊兒上,他蹲坐了下來,從自己的背包裡面翻了翻,從裡面掏出了一把萬能刀出來,用牙咬住刀片拔了出來,直接就向野雞的脖子上面捅了過去。 「你會殺雞嗎?」張雅這時候說話了。 「他怎麼不會,他家裡面就是買雞的,殺雞的技術一流,你信不信,一隻雞,他一分鐘就能殺掉弄乾淨……」阿新得意的對張雅說道。 阿銘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笑了笑,接著就開始賣弄了起來,只見他捅進了野雞的脖子下面一點的部位,雙手抓住了野雞,把野雞的血放了出來。 等了幾十秒,野雞掙扎的不那麼厲害的時候,他用力的鋸了幾下,把野雞的頭鋸掉,抓起了野雞頭就向樹林的方向扔了過去,再接著還在微微冒血的脖子傷口畫了一個口子,雙腳夾住了野雞,手扯住了兩塊皮,使勁兒的一拉。 哧溜一下,野雞皮帶著羽毛整個被他扯了下來,直接扯到了野雞的腳部。 接著把兩隻爪子和和屁股去掉,雞皮放在了地上,他從屁股後面的洞裡面一掏,裡面的內臟全部都掏了出來,他的技術很嫻熟,從殺雞到掏內臟的確只用了一分鐘多的樣子。 「好了,可以烤了,現在正是野雞肥的時候,你看外滿都是黃色的雞油,可惜沒有帶調料,如果帶調料的話就好了……」阿銘得意的說道。 找了一跟大熊砍下來的樹枝,清理了一下,他就把野雞穿了起來,遞給了啊新,先拿著,我把剩下的東西處理一下。 剩下的東西,當然是內臟和雞皮了,用雞皮把內臟包裹好了,他沒有像雞頭那樣扔掉,反而是在鬆軟的地面上弄了個坑,最後用土埋了起來。 接著他在地上撿起了還有一小半的礦泉水瓶子,用棍子把火堆裡面的灰往外面扒了一點。 「你這是幹什麼呢?」我問道。 「沒有鹽,我用草木灰透析一點……」啊銘笑嘻嘻的說道。 我立刻就明白了過來,草木灰裡面是含有微量的鉀鹽,有鹹味兒。 很快草木灰混合的水就弄好了,他現實打開了自己的水壺,把雞的內腔洗了洗,然後晃動幾下有草木灰的礦泉水瓶就澆在了裸露的雞肉上面。 雞肉放在了松火上面,大家都知道松樹雖然油性很大,但是煙也不小,這火苗和煙都想雞上面湧了上去。 周圍的人都被他這一手神乎其神的技術給驚呆了,大熊一拍大腿說道:「想不到你小子還有這技術,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二十分鐘就行了……」阿銘笑道,「讓大家嘗嘗我的手藝,以後你們可就嘗不到了……」 「以後怎麼會嘗不到呢!」我坐了下來,對阿銘說道:「回去以後,我天天找你,讓你給我烤雞……」 阿銘點了點頭,「再說吧!以後有緣分再做給你……」 接下來就是聊天打屁侃大山,我不怎麼理會大熊,主要是心裡面有些煩他。 很快雞肉就弄好了,雖然被煙熏的賣相不是很好,但是聞著的確是有一股香味。 「老爺子年紀大了,又受了傷,給老爺子個大雞腿……」阿銘把雞放在了松針上面,用大熊的開山刀砍了下去。拿起了半個說道。 老爺子臉上笑瞇瞇的,也不推遲,直接就接過了這半個雞。 「女士優先,這個雞腿給張雅吧!雅姐我說話直,你別生氣,以後你對我們說話溫柔一點啊……這個雞胸脯給麗姐,你別不吭聲啊!多說說話,這一路上都沒有見你怎麼說話……」 「你說誰說話不溫柔了?」張雅接過了雞腿,聽到啊銘的話,白了阿銘一眼,不過她沒有再毒舌,看來真的是吃人家的嘴短啊! 「熊哥要背老爺子,需要體力,這半個是你的,我們三個一人分這半個……」阿銘遞給了大熊半個,把另外一半用刀砍開,遞給了我黑乎乎的一塊。 我接了過來,聞了一下,一股松木的味道,但是裡面還夾雜著一股肉香,輕輕的咬了一口,正要感覺,一股酸澀的感覺在口腔裡面迴盪著,我差點沒有吐出來。 看著別人都吃的津津有味的,我含住了這一口肉,仔細的看了看我手上的雞肉,沒有一點的問題啊! 但是嘴裡面的味道卻是真真實實的,這麼多人,我不好意思吐掉,只能是偷偷的用手往嘴上一抹,吐在了手心裡面偷偷的扔掉了。 打開水壺,弄了兩口水才算是把嘴裡面的噁心味道給漱乾淨了,他們都對雞肉讚不絕口,我這邊兒疑惑的要命,我都懷疑是不是阿銘在作弄我,但是看他臉上的表情不像,或許就是因為這一塊雞肉被煙熏的時間長了,所以味道不對。 趁他們不注意,我偷偷的把雞肉給扔了,又喝了幾口水這才緩過神來。 又聊了一會兒,白天的不愉快這時候彷彿都已經煙消雲散了,張雅出奇的沒有在毒舌說任何人,指示精神有些萎靡,應該是累了。 「行了,你們都先睡覺,我和阿新守夜,到後半夜三點我叫你們倆男生換啊!」大熊對我和阿銘說道。 張雅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早就困了,看來今天是太累了……」 大家都起身了,我和大熊把老爺子抬扶進了他的帳篷裡面,大熊囑咐我說道:「你帳篷燈等下少開,節約用電,我的手電快沒有電了,別有什麼突發的事兒沒有了亮兒……」 我點了點頭,也爬進了自己的帳篷裡面。 白天太累了,精神一直在緊繃著,剛躺下沒有多大一會兒我就迷糊了。 雖然腦袋迷糊了,但是外面動靜我耳朵裡面聽的清清楚楚的,大熊正在跟啊新聊天,先是問了啊新報了什麼大學,又問了一下阿新以後畢業要幹什麼。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到了一聲尖叫聲。 嚇的我一個機靈就坐了起來,把野營燈打開,帳篷裡面一片雪亮,我的眼睛被晃的有些睜不開,而眼角也被眼屎給糊住了。「大熊怎麼了?怎麼了?我對著外面叫了一聲。但是大熊卻沒回應我。 趕緊向帳篷外面爬了出去,篝火還在燃燒著,但是四周卻沒有大熊和啊新的身影,「大熊,大熊,別他媽開玩笑,給我出來……」我叫道,「再不出來老子生氣了啊……」 四周沒有回應,遠處的山間傳來了我聲音的回聲,更顯得有些詭異。 「媽的……」我罵了一句,看見大熊的開山刀還在篝火的邊兒上,我立刻抓了起來,回頭對著帳篷叫喊起來。 「都起來了,都起來了,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 但是一個一個帳篷裡的人好像是沒有聽到我的叫聲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操……」我這時候都急眼了,跑到阿銘的帳篷前面,抓住了拉鏈,一把就拉到了底兒,用我的野營燈向裡面一照,我頓時吸了一口涼氣。 阿銘的帳篷是空的,阿銘也不見了,我有些恐慌,人都到哪裡去了?老爺子的帳篷就在身邊兒,我伸手拉開了拉鏈,往裡面一照,果然,老爺子的帳篷裡面也沒有人。 另外的幾個帳篷也被我一個一拉開了門,都沒有人,張雅和丁麗也不見了,這地方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手裡面提著開山刀,我呆住了,這一刻我總算是知道什麼叫無助,怎麼叫孤立無援,什麼叫絕望了…… 「大鬍子,我知道你是他媽搞的鬼,你給我出來,我操你大爺的……」我對著看見大鬍子的墳方向扯著嗓子叫了一聲。 「大熊是你的兄弟,你的兄弟你知道不,你他媽還是不是人,他是你的兄弟,對了,你不是人,你他媽是鬼,你他媽就算是鬼,他也是你的兄弟,你怎麼能害自己的兄弟呢!你不是要找替身嗎?媽的,你給挖出來,是爺們就單挑,老子打不過你,老子當你的替身,好讓你個狗日的去投胎……」 無論我怎麼用語言刺激他,四周還是靜悄悄的,回應我的只有回聲和不遠處的松樹枝葉隨風吹過響起了一陣沙沙聲, 。除了篝火的周圍,四周都黑的要命,遠處依稀看見山影,彷彿是一個沉睡的怪獸。 忽然間我聽見了一陣霹靂啪啦的聲響,好像是水珠落在帳篷上面的聲音,我趕緊回頭看了一眼,帳篷好好的,但是聲音卻還在,就在老爺子的帳篷上面。 「簌簌……」彷彿是泥土撒在松樹枝葉上面的聲音又從我的背後傳了過來,我心中一驚,趕緊回頭看過去。 果然正看見泥土從一棵墳邊兒上的松樹上面落下來,這簌簌聲就是從這兒發出來的。 又是一團沙土飛了起來,我顫抖了一下,艱難的舔了一下舌頭,手也不自覺的握了握開山刀,因為我看見不遠處的那個墳頭上,一隻慘白的手冒了出來,一把一把的正向外面扔著沙土……